readx(); 清韻嘔吐,幾乎所有人都把這過錯算在了逸郡王身上,怪他說的太嘔心和嚇人。
蔣媽媽站在一旁,倒是多看了清韻兩眼,她是清韻的貼身嬤嬤,旁的事不用她去操心,只要照顧好清韻和楚北的身子就好了,清韻的葵水遲遲不來,她比誰都上心,只是不好意思張口詢問。
這會兒清韻又吐了,她就更懷疑是有了身孕了。
正要問呢,好了,幾個丫鬟見清韻吐了,也都嘔的厲害,有扛不住的,跑遠了吐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胃裏有些翻江倒海。
看到這場景,逸郡王,「……。」
他算是見識到女人的膽量了,比老鼠還小啊,以後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在女孩子面前說這些話了。
楚北送皇上他們離開,沒有送到皇宮,只是送到街盡頭,就回來了。
一回來,就瞧見一堆丫鬟作嘔,尤其是清韻,臉色最蒼白,他有些擔心的問,「中毒了?」
綠兒膽子最大,抬手就指着逸郡王,「是他害的!」
逸郡王是欲哭無淚,他這比背黑鍋還冤啊,背了黑鍋還能辯白兩句,覺得委屈了,甚至可以吼可以叫,現在呢,卻只能認了。
「我承認跟我有關,但我可沒有下毒,」逸郡王委屈道。
若瑤郡主在一旁,只捂嘴笑,她還從未見他這麼吃癟過呢,「看你下回還敢無所顧忌的亂說話。」
逸郡王瞥了她,然後又望着清韻和丫鬟們,然後笑看着若瑤郡主,道,「她們都吐了,沒吐的也作嘔了,這才是女孩子,你看看你,從上到下哪裏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女孩子要嬌滴滴的你懂麼?」
若瑤郡主氣的兩頰緋紅,卻不知道怎麼反駁。
雖然逸郡王說的是挺嘔心的,可她並不覺得悽慘,許是心底對太妃積怨太深,再加上太妃傷害最大的是父王,她都做好了就是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她都要去觀刑的準備,不過是拔掉舌頭,挑掉手筋腳筋而已,她沒覺得殘忍,自然不會嘔吐了。
可是其他人都吐了,就她嘻嘻哈哈的站在一旁,也算是鶴立雞群了,結果被逸郡王逮着了攻擊她不是女孩子,不夠嬌滴滴的,氣死她了。
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算得上是針尖對麥芒了。
可是勝利的是逸郡王,他手一拉,把一旁裝死的明郡王拉過來,擋在他面前,若瑤郡主哪裏還好意思瞪啊。
只臉紅着,望着明郡王道,「他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兒。」
逸郡王大笑一聲,正要說話呢,就被明郡王捂住嘴了。
就逸郡王那張嘴,甭指望他能說什麼好聽的話,尤其若瑤郡主和明郡王還有婚約在身,還沒出嫁,就管起夫婿來了,這不是要羞的他們當場找鋤頭挖地洞嗎?
明郡王捂着他的嘴,逸郡王用力的扒拉下,似笑非笑的看了明郡王一眼,又去望着若瑤郡主了,「我不是好人,那你還要不要我分你一點獎賞了?」
若瑤郡主輕哼一聲,道,「本來只想坑你一千兩的,誰讓你笑話我的,我現在要一萬兩了!」
「我給你兩萬兩!」逸郡王十分豪邁道。
清韻拿帕子捂嘴,努力把那股作嘔給咽下去,見逸郡王出手那麼闊綽,她湊趣道,「見者有份,逸郡王是不是也分我一點兒?」
逸郡王兩眼一翻,「最不缺錢的就是你了,一粒藥丸就能坑一萬兩銀子,還有比你更一本萬利的嗎,現在不缺錢,將來就更不缺了,我那麼點賞賜,你好意思來分啊?」
逸郡王話沒有明說,但意思大家都懂。
安郡王雖然走上了謀逆的道路,可沒人覺得他能成功,皇上那些皇子,除了二皇子還有那麼一米米的可能之外,誰能跟楚北一爭高下?
大錦江山就是他們的囊腫之物。
都說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坐擁整個天下,能缺錢麼?
清韻嘴角輕笑,看着逸郡王道,「現在讓你修座宮殿,你能辦到嗎?」
「有錢就行,」逸郡王想都不想就回道。
清韻點頭,「的確,有錢就行了,愛建幾個就修建幾個,誰也管不着,可皇上就是有錢都不行。」
逸郡王,「……。」
他嘴角又忍不住抽抽了,尤其清韻挑眉含笑,等他接話,他敗下陣來,他總不能說做個昏君就行了,這不是在慫恿楚北麼,回頭傳到皇上和百官耳朵里,少不了一頓訓斥,要傳到祖父耳朵里,那就直接上棍子了,好狠。
「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你把皇上說的這麼可憐,就不怕我不小心傳到皇上耳朵里去?」逸郡王不服輸的性子,想扳回一局。
清韻傾然一笑,「沒準兒皇上會引我為知己。」
皇上那位置是挺招人眼的,可清韻還真就沒覺得當皇上好,尤其做一個賢明君王,更是不容易,下面百官盯着呢,吃穿行走,就沒一個是能隨心所欲的,就沖一盤子菜,哪怕愛的不行,也只能吃三筷子,就足夠清韻嫌棄了。
要她說啊,最好最幸福的莫過於太子的親弟弟,相隔個七八歲,那真是爽到爆,八個字形容:權勢滔天,責任沒有。
本來皇上可以這麼幸福的,有個當太子的兄長,如果不是寧太妃和興國公太溺愛他了,在太后耳旁吹風太多,先太子就算性子隨母,也不至於養歪到那境地。
不過皇上正當壯年,就算真的傳位給楚北,也還早着呢,她會悉心幫皇上調理身子的,怎麼也能在宮外過個二三十年,那時候她都四十多歲了,山川河流再美,也跑遍了。
想着,清韻心情就美好了起來。
逸郡王眼皮都在跳,她不知道清韻在想什麼,全憑猜測,他覺得清韻是想到楚北將來做皇帝這也悽慘,那也悽慘,幸災樂禍的。
別說,越想越悽慘。
他都有些同情他了。
他在心底把皇上和獻老王爺做了下對比,好像皇上能做的事,祖父基本都能做到,只是沒有皇上那麼便利,但繞點彎子同樣能辦到。
就拿最重要的立儲一事來說吧,祖父手握兵權,也能做一半的主……
楚北站在一旁,真的是哭笑不得,你們這樣考慮過他的感受嗎,還有那是什麼眼神啊,同情他,不要太羨慕他們?
蔣媽媽聽得直笑,她望着清韻道,「王妃可好些了?」
丫鬟端了茶來,清韻漱了口,拿帕子擦拭嘴角,點頭道,「好多了。」
蔣媽媽又忍不住想問清韻是不是有身孕了,只是到嘴邊的話,實在不好張嘴問,還有這麼多人在呢。
還是等沒人在的時候再問吧,以前覺得王妃會醫術好,可現在就不好了,要是王妃不會醫術,她要真懷疑,大可以直接找個太醫來幫着診脈,哪怕是請平安脈也好啊。
大家有說有笑的往內院走。
若瑤郡主笑道,「原本過兩日你們就要搬去封地住了,現在不用了吧?」
逸郡王還是搭在明郡王的肩膀上,邊走邊道,「興國公逃了,安郡王那麼狡猾,我看就是派再多的暗衛也殺不了他,邊關起戰亂是鐵定的了,雍州距離邊關那麼近,可以說是在眼皮子底下了,這會兒去邊關,那不等於送肥羊入虎口嗎?」
就算楚北再利害,可十萬大軍不是鬧着玩的,就算用血,也能把雍州城給淹了。
青鶯聽得一笑,推了秋荷道,「我就說不用那麼急着收拾包袱,你不信,現在又要把東西歸為原位了吧。」
秋荷性子穩,事情早早的辦好才能安心,青鶯則屬於那種,明兒動身,今晚收拾也來得及的人,臨時抱佛腳的大多是這樣性子的人。
丫鬟們笑成一團,不用去雍州,她們比主子還要高興呢。
雍州貧苦,做主子的都覺得清苦了,何況是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了。
大家都高興,但楚北高興不起來。
安郡王逃了,就是大錦之災。
大錦朝旱災在前,朝廷就擔心北晉和南楚會乘人之危了,如今興國公起兵謀亂,就算以前北晉沒有和興國公聯手,現在也會主動找興國公了。
邊關要塞,一直是興國公府二老爺鎮守,佔據天時地利,易守難攻,北晉要想入大錦,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今只要說服興國公,邊關城門大開,北晉便能長驅直入……
如果,這時候,南楚再來湊一腳,大錦還真的難逃被瓜分的命運。
楚北憂心的,也正是鎮南侯和獻老王爺憂心的。
回宮之後,御書房就在討論這事了。
右相提議,「如今南楚的態度還不明顯,我們應該盡力拉攏,如果南楚願意與我們結盟……。」
右相話還沒說完,鎮南侯就道,「南楚不是蠢人,大錦和北晉之仗勢在必行了,他們怎麼可能放着漁翁不做,來蹚渾水和我們大錦結盟?」
鎮南侯不看好結盟一事,他性子霸道,最不喜歡受制於人了,大錦求南楚結盟,上門求人,那就等於是給人提條件,如果是聯姻那還是簡單了,就怕張口要城池,這不是找氣受嗎?
若是聯姻的話,南楚要的肯定不是個尋常位置,只怕是要帝後之位。
皇上有皇后,肯定不會是他了,那就是宸兒了,這不是跟清韻搶位置嗎?
鎮南侯不想清韻受委屈,更不想楚北身邊多一個南楚公主。
右相也知道南楚不蠢,可為今之計,除了儘量拉攏,還有別的更好的選擇嗎?
幾位大臣,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議着,皇上坐在龍椅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神情糾結,好像遇到了難以抉擇的困境。
幾位大臣發現了,還以為皇上是在為和不和南楚聯盟而苦惱,皇上雖然二十年沒上戰場了,可沒哪個大臣敢不將皇上的意見放在眼裏。
獻老王爺輕咳一聲,望着皇上道,「皇上,您的意思呢?」
「什麼意思?」皇上回過神來,問道。
他問的很隨意。
幾位大臣就凌亂了。
皇上,邊關戰亂,比什麼事都重要啊,您怎麼能這時候走神呢?
獻老王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問道,「皇上方才走神,在想什麼?」
皇上也不隱瞞,只笑道,「朕在想,朕是不是該召回龍虎衛。」
鎮南侯當即就道,「自然要召回。」
皇上有些犯難,「如果朕要召回龍虎衛,那二十年前朕說的話,豈不當成是放屁了?」
他當年解散龍虎衛,是覺得他這輩子都沒機會在上戰場了,誰想到老天爺待他不薄,他愧疚了二十年的事能有放下的一天,他可以毫無愧疚的做自己。
龍虎衛有多厲害,沒人比皇上更清楚了。
可他更知道,沒有什麼比御駕親征更難的了。
說服百官答應很容易,可別忘記了,還有宸兒呢……他很小的時候,他就天天忽悠他看兵書,就是一身的毒,都沒有一日落下過。
他期盼着能上戰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機會了,他蹦出來讓他留下了監國,他去馳騁疆場……
皇上覺得自己的兒子可能會跟他翻臉。
要是寧王在就好了,留他監國,可以父子齊上陣。
不過寧王在,他估計也希望兄弟齊上陣……
可是能監國,能讓百官心悅誠服的,除了寧王和宸兒,沒有旁人了,他可不希望上了戰場,一邊為了戰事絞盡腦汁,一邊還要批閱奏則。
獻老王爺聽得一笑,「皇上多慮了,當年解散龍虎衛也算是逼不得已,臣想應該沒誰願意,他們都在等着皇上召回他們呢。」
獻老王爺一說完,皇上就道,「朕決定了,召回龍虎衛。」
至於其他的事,等龍虎衛齊了,再決定不遲。
這時候,右相方才上前一步,問道,「皇上,那大錦和南楚結盟的事?」
皇上抬手打斷他道,「結不結盟,容朕想一晚,再做決定,先將興國公一黨給朕連根拔了。」
這話,要換做別的皇帝說,軍機大臣會認為他令不清輕重,可皇上縱橫沙場,殺伐果決,他說考慮一晚,那不是說着玩的,是真考慮。
明兒一早,就會給決定,而且是毋容置疑的。
既然皇上拿主意,他們也不用多費心,先把興國公一黨的殘餘給拔了。
興國公在朝中勢力不小,佔了四分之一,他謀逆了,而且失敗了。
那些堅定不移的扶持安郡王做太子的大臣都蒙了,尤其是看見興國公挾持太后離開,一個個臉色刷白,背脊發涼。
他們是瞎了眼啊,居然扶持的不是龍子龍孫,只是一個逆臣子孫,興國公是把他們給坑慘了。
可謀逆大罪,那是寧肯錯殺一萬,也不肯放過一個的啊。
就在皇上做決定的時候,興國公一黨,已經跪在宮門外,求皇上開恩了。
雖然希望渺茫,但不是沒有一點希望。
他們並不知道先太子不是龍種,是興國公和寧太妃生的,太后都被蒙在了鼓裏,何況是他們了,不知者不為罪,求皇上饒了他們。
興國公逃了,皇上派人去抄興國公的府邸,擴充國庫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查找眾大臣結黨營私的證據。
去抄家的人是明郡王。
幫他討這差事的是右相,至於為什麼討……不是右相想趁機巴結明郡王,而是逸郡王幫他討的!
當然了,逸郡王不是那麼好心的人,他更多的還是幫自己,因為明郡王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方才一堆人走,逸郡王就拖着明郡王去找右相了,跟他打招呼,他屁股上有傷,別的忙幫不上,只能盡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
右相很無奈,他哪裏是為朝廷盡力啊,分明是趁機佔便宜呢,那麼多的賞賜還不夠。
抄家,那就是個油水差事啊。
很輕鬆,就露給臉就行了,可是好處那就是無止境,就看心有多大了。
只要在抄家的時候,看中了什麼,多瞄兩眼,多放在手裏把玩兩下,有顏色的官兵就懂了,小心放在一邊,不登計在冊,回頭裝好了給逸郡王送去,因為這是他喜歡的。
拿國庫的東西,討好明郡王和逸郡王,給自己謀前程,傻子才不干呢。
逸郡王開口了,還是以明郡王為幌子,右相能拒絕嗎?
這兩尊佛,一尊都惹不起,還兩尊,誰敢惹啊。
他一提議,皇上只笑了笑,就答應了。
然後這兩貨,真是無法無天,居然要了四大箱子。
還明目張胆的抬了一箱子給清韻,一箱子給若瑤郡主,因為那都是女兒家喜歡的頭飾,他們用不着……
當然了,還是為亂說話,惹清韻吐,賠禮道歉的。
以為清韻高興了,丫鬟們就不戳小眼神了。
可是東西清韻收了,也大方的給每個丫鬟都賞了,丫鬟們也很上道,得了賞賜,給清韻道謝之前,先謝逸郡王。
可是謝完之後,依然對他沒好臉色,完全沒有一點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的覺悟。
因為,清韻吃飯的時候,他嘴欠提了一句寧太妃,然後清韻又嘔吐了。
丫鬟們恨不得一擁而上,拿飯菜盤子堵他的嘴了。
逸郡王都快哭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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