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很是謹慎,一直在宮外的一個客棧待到了天黑才行動。卞禕跟着他們,卻是一路去到了律王府。卞禕覺得奇怪,怎麼他們也會去律王府,莫不是律王真和皇后失蹤的事情有關係?
三個人,一前一後地潛進了律王府,整個府里靜悄悄的,卞禕跟着那兩個人在王府里各個地方到處查探,走到律王妃的房門口時,隱約聽見裏面有人聲,於是那兩人站在西北角向內偷聽,卞禕站在西南角偷聽,這樣既能聽見房中的談話內容,又能監視這兩個人。
輕輕地,屋子裏有人在嘆氣,於是有一個小丫鬟勸道:「王妃,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我怎麼睡得着,王爺居然把皇后藏在府里,還想······現在他把皇后送去青樓,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們整個王府可都得陪葬,你叫我如何不憂心。」
「這不是已經把人送走了嗎?沒人會知道的,王妃不要太擔心了。」
是皇后?卞禕的神經緊繃起來,聽到青樓這兩個字,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若真是皇后,又被送去青樓妓館,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只是皇后被人送去了哪家妓院,這要從何處查起?看來自己還得先回去稟報給皇上再做定奪。
見那兩人轉身離開,卞禕也不再多待,回了皇宮復命。
「什麼,你懷疑皇后被皇甫敬邊送去了青樓?」皇甫敬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關雎宮的寢殿裏坐着,漆黑的屋子沒有點一盞燈,他把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趕了出去,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黑暗之中,想着幾日來思念的人。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抓緊了床上蘇州織造進貢的真絲床單,只是那麼輕輕地一捏,床單就皺得不成樣子了。大手一扯,床上的東西全部被扔到了地上。
「皇上息怒,許是微臣聽錯了,律王怎麼敢這麼膽大包天?」即使看不清皇上的表情,卞禕也能感覺到皇上此刻滔天的怒火,讓這炎熱的夏夜變得更加難耐。
「查,而且要快,太后的人都去他的府上找人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朕真沒想到他會色膽包天至此,居然敢藏匿皇后還欲行不軌之事。朕現在沒空收拾他,等找到了皇后,朕會讓他知道這麼做的下場是什麼。」剛剛還是火一般的震怒,現在已經是冰一般的肅殺,卞禕知道皇上說到做到,皇甫敬邊的日子也沒幾天了。
正想着皇甫敬邊會是何下場,就聽到皇上繼續說:「皇甫敬邊既然已經把皇后送去——青樓,你就去京城一家一家地找,大門大戶就不用搜了,越是豪華的、熱鬧的、達官貴人聚集的,皇后越不可能在,若是一露面就容易被權貴重臣認出來,反而壞事,皇甫敬邊再蠢也不會做這樣的安排。」
「微臣明白了,這就去辦。」卞禕就像來時一樣,悄悄地又消失地無影無蹤。關上寢殿的門,卞禕嘆了口氣,皇上對皇后的感情執着得可怕,若是皇后真的淪落風塵被人玷污,皇上恐怕會血洗京城來發泄怒火,而頭一個要倒大霉的,就是皇甫敬邊。
向晚,你到底去了哪裏?皇甫敬文起身摸黑在寢殿裏胡亂地走着,不用眼睛,全憑雙手觸摸,仿佛這樣他還能假裝楚向晚沒有失蹤。忽然,他摸到了一個架子,仔細感覺,上面是一套衣服,平整地掛在十字形的架子上,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向晚幾日前試穿的那件皇后禮服,是應該在冊封禮當日被向晚穿着接受天下人艷羨目光的衣服,可是,它現在卻孤零零地掛在這,還未經天下人看一眼就已經失去了它的萬丈光芒,這一切的起因,只因為她的主人不在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真是說的一點也沒錯。向晚,皇甫敬文的嘴角拉起一個嘲諷的笑,沒有了你,再驚艷的華服也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衣服在手裏摩挲的久了也有了一絲溫度,皇甫敬文的手卻突然頓住了,他想起當日楚向晚穿着這件衣服對他的叮嚀,一直讓他保重自己,難道——向晚一早就知道會離開?怎麼可能呢,既然一早知道有人要對她不利,又為什麼不告訴他呢?難道她是自願出宮?不,她不會這麼絕情的,哪怕她再不愛他,哪怕她的心裏全是皇甫敬垚,為了楷兒,她也不會走的。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再想下去只會逼得人發瘋,於是,皇甫敬文扔掉了手中的皇后禮服,大踏步地向殿外走去,現在能解答這個問題,恐怕也只有他的「好母后」了。
本來這個時候皇甫敬文不該來慈和宮,可是他的腦子裏全是疑問,急於從太后這裏得到答案。
「皇上,皇上,太后已經歇下了,您要見也讓老奴先進去通報一聲!」李嬤嬤又不敢攔皇甫敬文,又怕打攪了太后就寢,一路跟在皇甫敬文的後面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顯得十分侷促。
「什麼事?」皇甫敬文未敲門,太后寢殿的燭火已經亮了。
「母后,是朕。」
「進來吧。」
「母后,皇后到底為什麼會出宮?」皇甫敬邊一踏進門就開口質問。
「皇上這話問的可笑,哀家如何會知道,有可能是她自己想逃離皇宮也難說。」
「母后,有些事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朕知道是你把她弄走的,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您就那麼恨她嗎?」皇甫敬文真的不明白太后為什麼會這樣。
「是,哀家恨她,也恨她母親,她搶走了哀家孝順聽話的兒子,眼看着將來她還要搶走大周的天下,哀家焉能不恨?!」太后突然爆發,既然這個兒子要挑明,她就跟他挑明。
「那母后如此說就是承認是您做的了。」皇甫敬文突然用再肯定不過的口氣說了這個一早就知道的結果。
「哀家沒有承認任何事,皇上有證據大可拿出來,到時候哪怕哀家這個太后不當也心服口服。可是,哀家要提醒皇上,有這個時間跟哀家在這辯口舌,不如多派點人手去找人,萬一楚向晚被人送到了什麼不乾淨的地方做下什麼骯髒齷齪的事,皇上知道,這人即使找回來也沒什麼用了。」完全是幸災樂禍的語氣,太后也知道楚向晚被送去了煙花之地,她當時聽到回來的人稟報的時候就心花怒放,這皇甫敬邊倒是做事正中她下懷,楚向晚性情看似溫順實則剛烈,若真是被人玷污,不用別人出手,她自己就會先行了斷,到那時,可就不是她這個太后的罪過了。正好一舉兩得,比送走楚向晚更加好。
皇甫敬文攜怒氣而來,卻被太后三言兩語說的頭腦清醒起來,他現在確實不應該在這裏和太后多費唇舌討論到底是不是她送的向晚出宮,因為現在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當務之急是把向晚給找回來,太后的話雖然不好聽,可是她卻沒說錯,若是向晚真的被人······那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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