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曾經說過,上帝不會擲骰子,意思是說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定數,不存在不可捉摸、隨意變化且不可測量的事情。
而事實上,這句話很快就被量子理論證實是錯誤的。
量子狀態就是上帝手裏的篩子,充滿不確定性,直到被觀測到的那一刻,才會顯示出最終結果。
現在雲層里的女子身影,就呈現出類似的現象。
站在湖泊上的蘇北和裴乾兩人,儘管修為和實力不弱,但是竟然無法觀察出這名白衣女子的狐尾數量。
裴乾來自千年之前,沒有受過現代科學理論的薰陶,因此只是怔在當地,喃喃自語。
但是蘇北作為現代教育的畸形產物,很快就察覺到與之相呼應的其他現象。
只見那被白色狐尾和元氣阻擋的星光,此時竟然又穿透了厚重的白影和雷雲,灑落在地面上。
這很不尋常。
蘇北仔細凝望了兩眼,終於有些明悟。
會不會存在一種可能,就是這名白衣女子所處的世界,其實並不在自己立足的這方宇宙?
他的眼睛裏冒出神采,沿着雷雲,仔細觀察它與星光交織的地方,以及延伸到四方的邊緣。
那若有若無的交疊感,遠遠傳來,整幅畫面宛如沉浸在水面里,時而浮出,時而下沉。
「這是……空間重疊……世界壁壘!」
蘇北目光一滯,想到在南陵市見過的凶犁界與現世重疊的場景,與眼前的一幕極為相像。
只不過,凶犁界是在半空裏浮現出鏡面一樣的虛幻場景。
而眼前的白衣女子所處的世界,則是通過雷云為邊際,像一隻潛水艇落入這方世界一樣,在時空暗流里,時隱時現。
「這是什麼世界?她……來自哪裏?為什麼救我,是巧合還是故意?這個新的世界……是敵,是友?」
蘇北一下子變得思緒雜亂,心頭湧出一個接一個的疑惑。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會出現一個個異世界的重疊,從而引發紛爭和戰亂。
但是,通過前面出現的東海魔仙界和南陵凶犁界的事情,可以輕易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這些世界裏的生靈並不友好,他們都在試圖侵入這方世界!
因此,由不得蘇北不提高警惕,懷疑這名白衣女子的來歷和目的。
轟——
天空驟然響起開天闢地一樣的雷鳴。
被白衣女子掃蕩一空的陰雲,竟然自白光里再次滋生,很快變得漆黑如墨。
一道道雷霆在黑雲里陡然閃現,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而且,更為特殊的是,這次的雷霆不是銀色,而是遍體金芒!
這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奇特的,金色的雷霆!
蘇北和裴乾沒有什麼大的感覺,依舊瞪大了眼睛,看向半空裏的白衣女子。
但是,這名仙子一樣的女子,明顯神色一變,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這些雷霆來得猝不及防,直接轟在她的秀髮、肩頭、腰肢和白色狐尾上,宛如安裝了倒刺的重重枷鎖,一下子鎖住她的身體,兇狠而猙獰的勒下。
白衣女子本是為了盪清劫雲而來,沒想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故。
眨眼之間,她就像是落入了陷阱的白狐一樣,被獵人快速的收緊捕網。
她只能劇烈的掙扎,身上發出一道道白光,試圖掙脫金色雷霆的封鎖和攻擊。
可是,她明顯低估了這片金色雷霆的力量,須臾過去,不僅沒能掙脫,反而在身軀外面包裹上一層層更加厚重的雷霆。
遠遠觀望的蘇北瞳孔一縮,清晰可見的看到一股股鮮血,從那白色的身影上湧出,沿着雷霆滴落,在半空裏排成一串。
「她受傷了……」
蘇北在心裏默念一聲,手掌下意識的握成了拳。
如果白衣女子不能成功渡過雷劫,那麼自己可以擺脫這片天罰結界嗎?還是會隨着雷劫的爆發,一起消失在這片區域裏?
他隱隱有些明白,之所以自己和裴乾兩人會被困在天罰結界裏,恐怕是因為天道誤認為兩人在幫助白衣女子渡劫,因此被算在了天罰的範圍里。
這可能也加重了白衣女子的渡劫難度。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白衣女子的身上。
裴乾也看出了眼前的局勢,目光緊緊的盯在金色雷霆中間。
那裏有一道白色的輪廓身影,緩緩提起腳步,又重重落下,艱難的向金色雷霆之外邁步。
她每踏出一步,整個雷霆海洋就顫抖一下,仿佛受到沉重的衝擊。
這是白衣女子與天罰雷霆在抗爭!
隨着她的身體輪廓越發清晰,她離金色雷霆的外緣越來越近。
可是,她的腳步提起,已經很難再落下,身體承受不住轟擊和鎮壓,血液不要命的汩汩冒出,透過衣衫直接化作氣體蒸發,裹進白色光芒和金色雷霆中間。
蘇北的眼眸上倒映出血色、金芒和白光交織的複雜景象,不由緊張的踏出一步。
「年輕人,你救不了她。」
裴乾看一眼想要出手幫忙的蘇北,冷聲說道,「自古傳聞,天罰之雷遇強則強。如果你此時出手,可能會直接觸怒上蒼,像剛才一樣,降下更重的雷霆。」
她抱起手臂,目光深邃,像一位少年老成的小學生。
蘇北握緊拳,扭頭與他對視,沉重的問道:「裴乾,雷劫不破,天罰不散。你如果有更好的想法,不妨說出來!」
天上的雷聲更響了,依稀有血色的氣息,隨着風飄蕩到湖面上。
裴小雲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沒用了。如果天罰可以找人幫忙,那麼這天下自古至今,又怎麼會只有寥寥數人,可以破碎虛空,登臨仙境!」
蘇北一怔,不甘的扭回頭,死死盯着劫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相、信!」
然後,他驀然飛起,直奔高空而去。
「裂世魔瞳,替我會一會這傳說中的天罰之雷!」
蘇北眼睛閉合,陡然張開,用出虛弱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量,化作s級基因天賦的恐怖一擊。
只見兩道漆黑的裂縫,自他的眼眸外出現,宛如繃緊的弓弦一樣盪開,快速成長為遮天蔽日的漆黑色裂縫。
它們不偏不倚的飛出,像兩隻巨型的鐮刀,重重斬在白衣女子的左右兩側,仿佛要將她這一身的枷鎖徹底斬斷!
轟——
金色的雷霆在這一刻炸響,照亮了少年執着的面龐。
斬去枷鎖,可得自由否?
(ps:假期在老家,不便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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