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動,流轉,有人將生命奉獻給未知的黑暗,燃燒,升騰,直至沉淪於璀璨灼熱的光明。筆神閣 m.bishenge.com
我仍有權利掌控自己的腳步。
似一片鴻毛,我越過了分隔兩個世界的鴻溝,再次站在了瑤的面前。
在她眼裏的不只是晶瑩的星光,滿溢的淚水已然到了漲破的極限,我原以為這位年幼的女孩會繃不住堅強,嚎啕大哭的撲過來,可洋溢的情緒只是漣漪般波動幾秒後,便在刻意的壓制下融化到了足以忍受的程度。
「她從來沒有變過,始終是不肯與人親近。」
隹十明明是在抱怨,但我心中出現的卻是欣慰,和接踵而至的分筋錯骨般的刺痛。
「你能別看她了嗎?!」
幾近嘶啞的哀號響起,我眼角一陣濕潤,慌忙偏過臉盯着空無一物的石台。
待瘋狂起伏的情感趨於穩定後,我抓住時機在混亂的意識中問道,
「怎麼了?!」
可隹十並未回答我的問題,那份糾纏在胸腔中的感情也變得愈發濃烈。
「你還好嗎?」
瑤湊了過來,臉頰上多了一抹討人喜愛的緋紅,我順着她的目光摸向了自己的顴骨,指尖觸及到一片冰涼的紋路。
為了不被瑤看出端倪,我趕忙抓起袖口隨意擦拭了一番,接着故作誇張地感慨道,
「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當時你奄奄一息的時候,我簡直!簡直——」
情到深處,我自然的抬起手掌搭在了瑤嬌小的肩上,全然忘記了這正是我口中年幼的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或許是有些不習慣,瑤微嘟起嘴,扭動着將我的手推了下去,然後邁着碎步退到幾米開外的位置偏着頭嘟囔道,
「好啦,我知道了......」
借着昏沉的光線,瑤的表情看上去頗有些說不出的扭捏。
忽然,堆積在我心中的壓力倏而消失了不少,畢竟作為一個見過世面的長者,隹十也不能總是那麼多愁善感。
我如釋重負的輕捏着酸痛的肌肉,縱情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輕鬆。
「話說......我還不知道怎麼叫你呢。」
「嗯?」
正在舒經活骨的我聽罷,竟一時愣在了原地。話說到目前為止,我只和薇銘提到過自己的名字,而且那也是情急之下現編的,現在被親近了不知多少的瑤這麼問,我倒開始糾結了起來。
「喂,我以前叫啥來着?」
我拿不定主意,於是求助起沉默已久的隹十,但是從瑤的視角看去,估計就像是突然石化了一樣吧。
「嘖,不好說。」
老謀深算的隹十幾乎沒給過我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當然現在也一樣。我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衝着逐漸眯起眼睛的瑤回道,
「叫我珞吧。」
「珞?呵,真是個好名字。」
隹十輕蔑的嘲諷着,像極了只會煽風點火的看客。我感到額頭上青筋攢動,但還是拼命擺出一副可人的笑容。
覺察到我反常的表現後,瑤本還帶着些許嬌羞的面孔陡然一變,又回到了先前在薇蕨時那副古怪的神色,
「好......吧?」
接着她或許是為了避免尷尬,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說着,
「對了,我們怎麼從這裏出去呢?畢竟你之前呆的地方也不像是有路的樣子。」
然而等瑤問完我卻沒有立即陪她一起尋找,而是站在原地不解的問道,
「話說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的嗎?或者剛才奇怪那個房間,不打算問些什麼嗎?」
話音剛落,我看見半蹲在牆邊的瑤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臉直視着我的眼睛,但旋即,又如同失去了神采般將目光移向了別處,細長密集的睫毛下,似乎藏着一汪波光粼粼的淺灣,
「我不在乎。」
這是瑤給我的答案,至少在我聽來,不像是編造的謊言。
但也正是這出乎意料的答案勾起了興趣,我走上前想近一步的追問,可在開口的瞬間,瑤卻先一步堵住了話頭,
「你別問了。」
說罷,她迅速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到了房間另一角。
我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心中不免有些懊悔,若是沒有自己多嘴問這些有的沒的,也就不會把好不容易烘托起來的氛圍搞到如此焦灼的境地了。
但在無可奈何之餘,我也忍不住問道,
「隹十,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這麼......個性?」
然而與往常不同,這次他倒是在沒了以往那般自信狐疑的答道,
「好像是吧,又好像不是,感覺......」
「感覺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可能是我多慮了。」
「靠。」
我暗罵着,頭頂更是一頭霧水,對於隹十這種永遠說話留一半的做法也算是服氣到了一種境界。
「誒!你快來,快來看!」
突然,房間另一側的瑤高聲叫了起來,我擰過腦袋望去,只見她整個身子正緊貼着地面,同時雙眼死死盯在石台底部的某處位置上。
我輕哼一聲,以示自己對隹十的鄙夷,接着聳聳肩走了過去。
偌大的峽谷間滿是湍流不息的寒風,每當厚重的岩層外響起悽厲的呼嘯時,都會有一陣陰冷的空氣闖入這逼仄狹窄的洞窟,吹拂着森森扭曲成鬼魅般的形狀。
我繞過端立在房間中心的石台,走到瑤的身便邊,青光搖曳間,只能看清她的手掌正按在一處凹陷的坑穴內。
「這會不會是個機關?」
瑤抬起臉來注視着我,一雙明亮到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眸中充斥着單純的好奇。
「哦......」
還輪不到我有所反應,隹十倒是率先長嘆了一口氣,長到我以為他就要這樣當場憋死了,但等到那枯燥乏味的嗓音再次響起後,我只得失望的搖了搖頭,
「我想起了,確實是從這走沒錯的。」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先刁難他一番好呢,還是直接開罵算了,不過說實話選哪個其實都無妨,畢竟隹十恐怕早就把我想表達的意思全讀了個通透了。
於是,我乾脆大度的越過了這個環節,直截了當的發問,
「那要怎麼做呢?」
然而等了許久,隹十不僅沒回答,反而操着口痞氣十足的口氣高高在上的說道,
「你求我。」
「嗯?」
「怎的?對長輩尊敬些難道不應該嗎?」
「靠!明明是你一直拎不清的干那些——」
就在我試圖擺出自己所知的華麗辭藻好好教育這為老不尊的傢伙時,一言不發的瑤卻突兀的插了進來,
「你怎麼......在發呆啊?」
聽到她的描述我如夢方醒,忙掩飾着慌亂蹲在一旁,而隹十也相當識時務的解釋道,
「那個,你不是有顆金屬球來着嗎?就在你口袋裏,安上去就行。」
我控制着思路在意識中回問道,
「啊?我不是早弄丟了嗎?這一路上一點感覺都沒——」
話到一半,我只覺得自己的褲兜中詭異的多了件異物的觸感,冰涼中帶着球體特有的圓滑。
「這,這怎麼回事?!」
我一邊伸手摸索着金屬圓球特有的材質,一邊極其迷茫的驚嘆着。
而隹十的答案也是簡單粗暴,頗有些玦那種只顧講解,全然不管聽的人能否聽懂的意味,
「首先聽好了,這玩意兒不叫什麼『金屬球』『銀屬球』的,這叫『魂簠』!記住了嗎?還有,只要你的注意力不集中在它之上,它就不會顯形,就這麼簡單!現在,快干你該幹的事!」
在這不留任何情面的解釋中,我其實連半句話都沒搞明白,但為了不繼續耽誤一旁等待許久的瑤,還是乖乖的掏出握在掌心的球狀物體,
對準藏匿在陰影中的凹槽,一把塞了進去!
(別問,問就是會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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