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第 1 師團的軍官,就是那位最前線站在戰車上用加特林打六眼妖怪的軍官。
此時。
眼中六眼妖怪再不斷放大,向自己靠來,站到面前,軍官顫慄到連渾身骨頭都在抖。
他很想要逃走,只不過身體受傷嚴重,別說是走,就是爬都爬不了。
剛才六眼妖怪那一下,不光毀滅一切事物,軍人、士兵也全死了,受到威壓轟擊,死的死,傷的傷,全都有一口出沒有一口氣進,奄奄一息。
軍官也好不到哪裏去,僅剩最後一口氣叼着。
「你們這個世界應該不止這點破壞力吧,都使出來讓我儘儘興。」
提小雞般,六眼妖怪伸出兩根森長指甲,夾着軍官衣服,將其整個人提起。
蛇信子一樣的長的舌頭探出,舔向軍官臉上的血。
「真美味啊,這世界的人血,甘甜到讓我着迷。」
下一刻。
「啊!!」觀看直播間的女性雙手捂臉,驚恐尖叫。
無數人膽怵。
目光之中,六眼妖怪長長舌頭,沒有任何徵兆,如利劍刺出,穿透軍官眼睛,自後腦勺穿出,瞬間死亡。
因它站位置正對天上驕陽。
在這角度下拍攝,鏡頭之中,它樣子不再如先前清晰,身形只有一個漆黑輪廓,而軍官也是如此。
所有人只看見,陽光刺眼,四野都被陽光覆蓋,一個羊角妖怪黑影伸出舌頭洞穿一個人,釘死在空中,這人雙手耷拉下,一動不動,就那麼被舌頭刺穿懸掛着空中。
畫面,雖說沒了妖怪樣子,只有輪廓,但陽光之下,只剩下他們身影,反而更加極具衝擊,集聚焦點,使得所有人一切視線都在妖怪上。
看着這幕,無數人視覺神經深受衝擊,烙印在腦海中,雙腿不住抖。
哧!
舌頭拔出,腦漿夾雜鮮血噴湧出。
它帶出的還有一顆眼珠子,放入嘴裏咀嚼,滿臉享受。
許多人看得發寒膽顫,頭髮根根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要扯着頭皮而下。
「真好吃。」
而在下一刻,它再一次邁動步子,如同死神般,收割起四野還沒死,奄奄一息的軍人生命,吃起他們眼珠子。
直播間。
觀眾們直感冷得像身體泡在冰水中。
這個六眼妖怪路過死掉的軍人,不說吃,看都不看,專吃奄奄一息的軍人,將他們殺死,吃掉他們的眼睛。
其舉動,明顯是要殺死所有生命,不放過任何一個人活着。
但是觀眾們隱隱卻明白,六眼妖怪不是這個目的,它會吃掉還活着的人眼睛,只是因為這些人還活着,因為這種人值得它吃。
換而言之,它很挑胃口。
只會吃能在它手上撐一招的人,這些人比不上它,但相對人類來說,算得上強者。
弱者如螻蟻,一點都不鮮美,只有強者,味道才鮮甜。
這便是它的吃人準則。
日本東京,東尾久外圍封鎖處。
「妖怪,妖怪要過來了。」
「快跑啊!」
擁擠車路上,司機們看着直播間肆無忌憚吃着人眼的六眼妖怪,明顯在朝東尾久外移動,頓時驚恐。
場面亂了。
很多人從車上跑出,連滾帶爬,遠離向東尾久。
即使六眼妖怪還距離這裏有幾十公里以上,但他們仍害怕,恐懼陰霾遍佈身心。
小孩哭喊,大人驚喊,交警維持秩序大喊,車輛後退催促鳴笛……眾多聲音混雜。
交通秩序,徹底亂了。
混亂景象,是那麼不現實,大多數人只在電影中看過,那是恐怖天災人禍降臨類型的電影。
東尾久也有很多人在逃。
來不及帶走家中任何貴重,只能抱起孩子,連鞋都顧不上穿,便奪門衝出,逃離家,逃出東尾久。
各個出東尾久的道路口上,擠滿人。
「讓人開,給我讓開。」
「讓我們過去,求求你們讓我和我的孩子過去。」
「過尼瑪的,你有孩子了不起嗎,老子不想死。」
「混賬!都給老子滾開啊。」
人太多了,人擠人,誰也不願意讓水。
憂關自身生死一刻,什麼社會道德、尊老愛幼、關愛婦孺全都沒用,甚至是金錢利誘……
「喂!快看後方有錢,你們快去撿。」有人撒錢,企圖讓前方人群腿開去撿錢,好讓自己過去。
結果,換來的是冷眼無視,或者謾罵。
「滾你大姨的錢,老子也有錢,我給你一百萬日元,你趕緊給我讓開。」
都沒用。
生死之間,性命之下,什麼都變得不重要,社會體系在這刻顯得脆弱不堪,一點用沒有。
「大家別慌,請大家鎮定,不要衝擠。」
「大家請冷靜點,妖怪還離我們很遠,軍方那邊還在對抗,請不要亂,請秩序點。」
趕到現在,本是負責與軍方接洽的森田武,看着混亂情況,忍不住幫忙維持。
可惜他喊破喉嚨都沒有用。
完全不好使。
因為道路就那麼大,之前東尾久外的人想進來,導致前方塞滿了車和人,而後方又源源不斷來人和車,越擠越多,前後夾擠一起,人們又不聽指揮,一時無法疏通。
「吉村,軍方那邊怎麼樣了?」
森田武忙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剛疏通,後方又衝來一堆人,又給堵塞。
「第 12 旅團分成兩批,一部分已經在東尾久佈置阻攔那個妖怪,另一部分在疏散居民。」
「那高橋總監呢?他不是說請了個超凡嗎。」
話音剛落。
沒等吉村回答,螺旋槳轟鳴,天邊飛來一架直升機。
神色怔了下,旋即大喜,森田武認出直升機是來自警視廳的直升機。
「走。」
森田武連忙和吉村趕往一旁軍方騰出的直升機停機坪。
直升機門打開。
「高橋總監,你真的請來……」森田武看向首先出直升機的高橋總監,眼睛下意識往直升機內瞧去,當即愣住。
嗯?!
森田武猛愣住,話音戛然而止。
小孩子?
這架乘着高橋總監的直升機裏面,怎麼有一個女孩子,還是個小孩子。
在他眼中,未成年都是小孩子,哪怕是高中生也是一樣。
高橋總監瘋了嗎?為什麼要帶一個女孩來這裏,不知道這裏情況很危險嗎,帶一個女孩過來,不等於添亂嗎。
難不成她是高橋總監仇人的女兒?
等等。
森田武揉了揉眼睛,來回掃直升機內。
不對,直升機內怎麼就高橋總監和這個女孩,沒其他人,高橋總監不是說帶了個超凡嗎,超凡呢?
這時候森田武突然一愣,想到一個可能。
高橋總監帶超凡來,機內就高橋總監和這個女孩,那麼……事情很明顯,超凡是這個女孩!!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麼會帶一個高中生女孩來情況危急的東尾久。
心下想通,森田武動容,有種瘋狂。
又是高中生?!
看着超凡是高中生,他猛然想到另一個不是超凡,卻也超凡的人,上川尊!
兩人同樣是高中生。
不由得,森田武嘴角抽搐,感覺很不現實。
這年頭……高中生都是尼瑪的怪物嗎。
之前是高中生拯救飛機,現在是要高中生拯救日本嗎……
與此同時。
東尾久外圍道路上。
「阿彌陀佛。」
吵雜路上,悠悠一聲佛音傳來。
聲音很輕很淡,混亂喧譁中唯一的寧靜。
緊接着。
一個身穿寬日式僧服老和尚出現,頭帶老日式斗笠,手持一串佛珠,雙手合十,面容因斗笠加上太陽陰影而看不清。
佛號念出。
滄桑而悠遠,有着神魔般奇異魅力,給予人從身到心,至心到魂的祥和。
聲音明明很淡,被淹沒在人聲鼎沸中,卻又清晰傳達給每個人,仿佛就身附耳述說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