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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味有餘滾燙的溫度而更加顯著。
借着門口的光亮,這才看清,蝦醬原來是灰褐色。混在黃色的蒸蛋中,很是奇怪突兀。
扭頭對上那老總管極為殷切的眼神,劉睿影深吸了一口氣,扎紮實實的吃了一大口。
味道果然不錯!
劉睿影三下五除二將一碗下降蒸蛋吃了個精光,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
「大人覺得如何?」
老總管問道。
「奧妙無窮,回味無窮!」
劉睿影想了想說道。
但這蝦醬為了長期儲存,所以鹽分很足,再加之這些海里的魚蝦本來就帶着鹹味。剛才吃的時候不覺得,現在一停下來,那鹽巴就蟄的他舌頭疼……
「不要緊,車上不還有酒?」
老總管說帶。
劉睿影笑笑,重新上了車。
拿起酒壺的同時,卻是又想起了那兩張字條。
尤其是規勸劉睿影莫要貪杯,貪杯誤事的那張,更是讓劉睿影覺得奇怪。
明明只是出來轉轉,看看安東王城的夜景和熱鬧。
沉吟片刻,劉睿影將第二壺酒一飲而盡,然後對那趕車的老總管問道
「今晚您要帶着我辦什麼事?」
老總管一聽就知道劉睿影是喝了酒,並且看到了字條。
笑了兩聲之後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繼續東拉西扯的說起了蝦醬。
「大人可知這蝦醬在安東王域可是有個別稱。」
「是什麼?」
對於這樣的民俗有趣事,有趣人,劉睿影十分喜歡。
「死人肉!」
老總管可以壓低了聲音說道。
恰好一陣海風從順着街道,從馬車背後吹過,「嗚嗚」的風聲如泣如訴,將長街上的燈籠都吹的七扭八歪。
配上方才這老總管的語氣,還真有幾分講鬼故事的意境,
這個季節,即便是在安東王域,晚上的海風也有些涼意。
風吹開了車廂的窗簾,倒灌進來,讓劉睿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死人肉?倒是新奇,怎麼解釋?」
待風吃過,劉睿影接着問道。
蝦醬,聽名字就是魚蝦。放在以前,是窮人才吃的東西。這些年不知怎的,又紅火起來,連富貴之家都開始爭搶。
只不過他們用的東西卻也變得富貴起來。
富貴歸富貴。
那樣做出來的蝦醬,總是缺了某種味道。
「大人還記得蝦醬的味道?」
老總管反問。
「當然記得,無非是腥臭咸。」
劉睿影回答道。
「不錯,這般味道在老百姓口中,就是死人味兒。」
老總管解釋道。
劉睿影點點頭。
這的確是說得通。
尋常百姓家,都喜歡用些下賤難聽的名字來當做外號。給孩子取名是如此,給物件取名也是如此 。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老總管清了清嗓子,又開口說道。
「以前人窮,雖然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有時候就住在海邊還是得挨餓受窮。一口蝦醬,就能救一條命。起碼也能讓他在多活些時候,把想說的話都說盡了。」
老總管說道。
「這習慣後來就變成了一個規矩。只要家裏死了人,所有的親屬都得含着一口蝦醬出,殯。要是找不到親人的死者,這一口蝦醬就由官府的仵作代勞。」
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
劉睿影抬頭透過帘子一看,是一處府邸,沒有掛任何牌匾 ,透過門窗,裏面燈火幽幽。
「大人請下車。」
老總管說道。
劉睿影心中疑慮陡增,但還是下了車。
這裏絕對不是安東王城裏熱鬧的地方。
街道算不上寬闊,空蕩蕩的,沒有行人更沒有店家。
就連海風都比別處冷了幾分。
「這裏是什麼去處?」
劉睿影指着府邸問道。
「這裏是王城的停屍房。」
老總管說道。
劉睿影周期沒有……好端端的,帶他來停屍房是何用意?難不成這裏卻是王城中最熱鬧的去處?
「大人進去便知。」
老總管並不解釋,讓劉睿影進去自己看個明白。
來都來了,還能如何?
這肯定也是王妃娘娘的安排!
不過既然讓自己來看看,就定然是有其中的道理和意義。
劉睿影邁開步子就朝府邸走去。
停屍房是個被所有人都避諱的去處,但劉睿影不怕。
殺過人的人,要是害怕死人,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台階剛上了兩級,門「吱呀」一聲開了。
三個人從裏面走出,其中兩個站在門的左右,手上各自提着一個白燈籠,裏面燃着的卻是紅燭。
剩下的一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滿臉的絡腮鬍,負手而立,站在正中央。
劉睿影抬眼一看,此人的模樣竟是像極了民間傳說中的鬼王。
鬼王不是鬼,但卻能鎮壓、號令世間百鬼。
此人注意到劉睿影的目光,低頭與他稍一對視,隨即便轉向老總管。
「小的見過大總管!」
此人恭恭敬敬的行禮,話語中氣十足,震得劉睿影耳朵嗡鳴。
「好了好了,小吳!早都不是大總管了!」
老頭兒趕忙上前,攙扶着此人的雙臂,將其扶起。
「裏面請!」
姓吳的壯漢說完便攙扶着老總管朝里走去,根本沒有搭理劉睿影。
只要不是個傻子,就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敵意……只是劉睿影不知道這敵意是從何而來的!自己和此人素不相識,便也不會得罪。至於其他的原因,那就更談不上了。
走過大廳,在通往後園中的路,正中央擺着一個桌案。
桌案上擺着三個香爐,每個香爐前面有一罈子蝦醬。
「大人已經吃過了,我來一口吧。」
老總管說道。
劉睿影這才反應過來,那一碗蝦醬吃了下肚去,就是為了帶他來這裏。
結合老總管說的那習慣,安東王域中人來這樣的地方,都得吃蝦醬不可。
老總管吃完一口,接着拿了三炷香點燃,衝着前方深深一拜,但只往香爐里插了兩炷香,剩下的一炷牢牢臥在手裏,舉至胸前。
隨即讓出位置,示意劉睿影也要如此。
死者為大,無論如何的講究,都不過分。
學着老總管的樣子做完之後,也把一炷香舉在胸口,那姓吳的壯漢才帶着二人繞過桌案,進了正對着的屋子內。
屋子裏沒有燈火。
提着燈籠的兩人走進之後,屋子裏才亮堂了幾分。
饒是劉睿影,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這屋子和外面的園子一樣寬敞!
但屋子裏沒有任何陳設,只有一張一張的長條桌。
從門口一直擺到了另一頭的牆壁之處,貼合的很是緊密,嚴絲合縫。
每一張長條桌上都蓋着白布,上面放着屍體,屍體上再蓋一層白布。
劉睿影放眼望去,這劍屋子的屍體至少有幾十具。
「這麼多死人……」
劉睿影自語道。
「大人還請這邊來。」
老總管引着劉睿影從旁側朝屋子的另一頭走去。
有一具屍體,單獨放在這裏,和其他的屍體有所區分。
老總管先是遞給劉睿影一片面巾,圍在臉上,遮住摳鼻,然後便掀開了覆蓋着這具屍體的白布。
一具屍身,身首分離。
身上衣衫完整,沒有任何傷口。唯有頭顱被砍下,還毀壞的極為嚴重。
不但戳破了眼睛,割下了鼻子和耳朵,就連頭髮都剃的乾乾淨淨。
這般模樣,卻是誰都認不出來他生前到底是誰。
劉睿影低頭細看,發覺屍體已經出現斑點。傷口之處更是腐爛嚴重,看樣子死的時間已然不短。
「這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屍體?」
劉睿影問道。
「三天前,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
姓吳的壯漢說道。
「這是王城中的仵作班頭。」
老總管對劉睿影介紹道。
果然和劉睿影估計的一樣,這屍體放在停屍房李已經有三天了。但發現屍體的時間,並不一定就是這人死去的時間。
「吳班頭,此人的真正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劉睿影接着問道。
吳班頭顯然沒有想到劉睿影還能想到這一點,饒有深意的思索了半晌後,對着劉睿影回答道
「還要早幾個時辰,但決計不會超過半天的時間。」
吳班頭說道。
對於死亡估算的時間,不會那樣精確。即使是最有經驗的仵作也不行,除非是有本事的陰陽師,才能掐算出來。
但活人才會算命。
死人算什麼命?
算準自己什麼時候死,豈不是讓自己每一天都活的無精打采……
「老總管,您也別打機鋒了。這些人都是誰,想必已經查明了身份吧?」
劉睿影后退幾步,解下面巾問道。
這些死人,一定都和自己有關。
否則王妃娘娘和老總管為何要如此費勁心力?
先是讓他去吃了蝦醬,不破規矩。
車廂里的三壺酒下還放了字條。
現在想想,第一壺酒下面壓着的字條中所謂的「壯膽」,就是說他要來看死人。
「大人不再多看看這些屍首?」
吳班頭說道。
這是在考他的本事……
劉睿影想了想,在屋中來回踱步。
隨便掀起了幾塊白布,重點看了特徵之後,心裏已經有了定數。
「死者年齡都差不多,死因也全都一樣。都是被銳器刺破咽喉之後,再割下腦袋,毀壞五官。」
劉睿影頓了頓接着說道。
停屍間裏的味道吧不好聞。
所以他又戴上了面巾。
「不管是用刀還是劍,能一擊斃命的都不是普通人。不過,值得被這種乾脆利落手法殺死的人,也定然不會是普通人。而且還有一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劉睿影說着,指向了屍體的雙手。
「手上的老繭,只能說明他們全都是武修。不過這種老繭的樣式,只有一種兵刃才能日積月累的摩擦出來。」
「是什麼?」
吳班頭急切的問道。
這個問題他雖然早就察覺,但始終沒能從中找到突破。要不是後來發現了這些屍體上殘存的文書,屍體的身份怕是到現在還不能確認。
「中都查緝司的制式長刀!」
劉睿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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