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李韻扔下這一句話,飄然離去。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劉睿影沒有動身形,也沒有再言語,只是靜悄悄的看着她離開。
對於李韻,劉睿影沒有完全的信心能把她留住。何況這女人心機過於深沉,不知道還準備了什麼後手。
厭結只是個蠻族部落的盟主,尚且有後手,難道李韻就會毫無防備?劉睿影不相信,所以他選擇不出手。
一個人時刻都要記住自己的主要目標,不能被其他的旁支錯節打亂計劃。他來漠南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死李韻,而是為了得到部落的信任,得到安東王身中蠱毒的解藥。
所以現在不是和李韻硬碰硬的時候,不過他的出現也讓劉睿影繃緊了一根弦,知道她遊蕩在漠南,就像一根刺,不知何時就會扎自己一下,得時刻提防着才行。
至於那為首的刀客,被李韻砍下了持刀的右手,現在如同一條死狗般,趴在地上,身體不斷躊躇。
那兩位同伴,早在看到自己的老大被砍斷了手,以及天邊揚起的塵埃後,便選擇逃之夭夭。
利益維護起來的關係,在利益崩潰的時候,也會驟然分崩離析。因為利益是這世上最脆弱,同時也最堅強的東西。沒有人能保證利益的永恆,當他存在的時候,彼此之間是牢不可破的聯盟,當它消失了,這聯盟卻是從內部就會自動分解。
無關對錯,只是一種規律。
但天下間又有什麼關係,不是基於利益之上?就算是朋友之間,也少不了會互相幫忙,最終欠下的人情債,說到底還是利益。
而且能夠成為朋友,一定是脾氣、秉性合拍,追求的利益大致相同,這樣才有能夠成為朋友的基礎,剩下的全憑一點緣分。緣分到了,便是朋友,緣分不到,便是極為合拍的陌生人。
劉睿影走到那為首刀客身旁,先是一腳將他掉在地上的刀,刀柄上還掛着他血淋淋的斷手。
對於這種亡命徒,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畢竟他還有左手,還能握刀,甚至張開嘴,用牙咬住刀柄也不是不可能。
劉睿影將這把烏鋼刀踢遠,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但關於這個人到底如何處置,還是要聽厭結的意思。
從先前兩人的對話中,劉睿影知道這兩人之間有很深的糾葛。已經很那用仇敵或是故人這樣一個簡單的詞彙來判斷。
人心本就複雜。
一開始的好兄弟,後來的競爭對手,再到現在的你死我活,始終在變。昨天還笑臉相迎,今天就惡言相向,都是常有的事情。
「大盟主,這人情你收不收?」
劉睿影學着李韻的腔調,看向厭結問道。
「哈哈!」
強敵破除,厭結心情大好。再經劉睿影這麼一打趣,頓時大笑起來。結果笑又牽動了背部的傷口,疼的他嘴裏倒吸涼氣。
帶過了那一陣鑽心的疼,厭結提着刀,托着步子走上前來,朝着那為首刀客的肩膀踢了一腳。
「別裝死!掉一隻手算得了什麼?我這隻胳膊都是被你害的,你這還不算是還清!」
厭結說道。
但那他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還將連埋在沙子裏。若不是能看到他背部因為呼吸而起起伏伏,劉睿影還真以為他死了。
「兄弟,你說他害我丟了一條胳膊,現在他因為要殺我而丟了一隻手,這帳算是還清了嗎?」
厭結轉而向着劉睿影問道。
「他害盟主你丟掉一條胳膊的時候,是想殺了你嗎?」
劉睿影問道。
厭結仔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時間間隔的有些久遠,他記不得。
但那個時候,兩人之間的矛盾似乎還沒有那麼劇烈。孰是孰非,卻是得半對半拆開。因為厭結也有害他之心,只是沒能如願。兩邊都有同樣的想法,卻是只有一人做到,無非是實力和運氣。
要是兩人實力相當,那就要看運氣站在誰邊。
上次的運氣,站在厭結的對立面,這次卻全然顛倒過來。不得不說,天道着實個輪迴,至公至允。
只是有時候即便有氣運的加持,不過是丟掉一條胳膊,人還能好端端的。有時候明明只是斷了只手,要是診治的及時,說不定還能接回去,但卻會因為這隻手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為首刀客之所以沒有任何反應,乾脆趴在地上裝死。與其遭受一頓侮辱,最後丟掉性命,還不如就這麼被乾脆利落的殺死,還能落的一場痛快。
「這麼算,是還不清了……他還不清我,我也還不輕他。」
厭結說道。
隨後原地坐下來,從腰間摸出煙鍋,用嘴叼着。一隻手握着兩枚火石,中間夾着一塊碎絨布片。「啪嗒」一下,火星四濺,絨布片熊熊燃了起來。
厭結趕忙將這火引子,丟進煙鍋里,然後拼命的吮吸着。
煙霧升騰,一股極為特殊的味道瀰漫開來。
劉睿影對厭結的這個煙鍋,有種本能的抗拒……
因為他就是被這煙鍋之中夾雜的迷藥熏倒的。
此刻看到厭結再度點燃,劉睿影立馬朝後退了幾步,還捂住了口鼻。
厭結餘光察覺到了劉睿影的動作,扭過頭朝他笑笑,還揚了揚手裏的煙鍋,表示沒有問題。
劉睿影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遮擋口鼻的手。
也得虧厭結是蠻族中人,不知道王域內有句話流傳深廣,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他把這句話說出來,劉睿影真得有幾分無地自容的感覺。
「兄弟,我對王域內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也不認識你們的文字。但是不是有句話叫『以什麼之心什麼之腹?』」
厭結猛咂了一口煙,問道。
劉睿影的臉色突然變了。
當他看到厭結臉上的笑意時,知道他絕對沒有忘記,只不過是想聽着劉睿影說出來罷了。
劉睿影這會兒着實是有些無地自容了……但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小人,對方是君子,所以他只能尷尬賠笑,一句話不說。
厭結深吸了一口,朝着趴在地下的那刀客緩緩吐出,幾個煙圈嘴裏噴薄而出,慢慢放大,緩緩地套在他的腦袋上。
連續噴了好幾口,刀客終於動了動身子,最後一個機靈從地上站立起來,大聲咳嗽着。
「你知道我不能聞煙味,為什麼還要熏我?」
「死人也會聞到煙味?」
厭結反問道。
刀客無話可說。
劉睿影看到他斷掉的右手血流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洶湧,蠻族中人的氣血之力果然不同凡響!
「不叫醒你,你還會繼續裝死。等他們來了,你可真得死!」
厭結努了努嘴,先前還遠在天邊的揚塵,已經逼至近前,最多一盞茶的功夫就到。
「你不殺我?」
刀客十分驚詫的問道。
他以為今天必死,根本沒有想到厭結竟然會放他一條生路。
「剛才我兄弟說的話,讓我仔細盤算了一遍,你不欠我的,但你一直很想讓我欠你。與其殺了你,不如乾脆顛倒過來,讓你欠我的,而且是直接欠個大的。」
厭結說道。
自己一條胳膊,和一隻右手,算是對等。畢竟吃飯出刀,用的都是右手。現在他已經失去了右手,若是自己再放他一條生路,他卻是就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
這些年來,雖然他為非作歹,善惡不分,但盜亦有道,起碼還是講究有仇必報,有恩必還。
「厭結,你別以為我會謝謝你!」
刀客說道,還朝着地面呸了一口,吐出一塊裹着唾液的沙子。一定是剛才他臉朝下趴着的時候,鑽進嘴裏的。
「我本來也沒有這個指望。」
厭結輕輕的,緩緩地,將煙杆插入土地里,任憑它熄滅。
隨即指了指後方的馬車和馬匹。
刀客明白意思,厭結卻是讓他騎馬離開。
又是一陣砂礫飛揚。
馬蹄踏在沙子上,是沒有聲音的。
遠處的煙塵在劉睿影身前五丈遠止步。
待其緩緩散去後,漸漸露出後面的崢嶸。
儼然是四隊人馬,手握鋼刀,嚴陣以待。
每一隊人馬最前方,都有一人領隊。厭結告訴劉睿影,這四人,就是部落中的四大戰師,是為盟主之下的最強戰力。
不過說完之後,劉睿影卻看到長興皺了皺眉頭。
「盟主,安明沒來。」
話音傳到厭結耳中,他卻似沒有聽到一般,衝着那四大戰師招了招手,他們立即翻身下馬,挎着刀,走上前來。
「拜見盟主!」
四人齊齊說道。
厭結滿意的點點頭,測過身子,拍着劉睿影的肩膀說道:
「來,見過我的這位好兄弟!要不是他,我連等你們來的機會都沒有!」
厭結說道。
四大戰師又衝着劉睿影躬身拱手行了個禮,卻是標準的王域中禮儀。這樣的東西,在蠻族部落里向來都是被遺棄的,劉睿影覺得甚是怪異。
厭結看出了劉睿影的奇怪,但卻沒有出言解釋。
隨着四大戰師來的,還有郎中,看樣子是個王域中人。
厭結又拍了拍劉睿影的肩膀,之後便讓郎中給他診治、包紮。
趁此機會,長興走到他身旁,對劉睿影說道:
「部落里總共有十位戰師。」
「那怎麼只來了四個?」
劉睿影問道。
「因為……劉典獄了解我漠南部落的構成嗎?」
長興話鋒一轉,反問道。
「知道一點,不過也是點點滴滴而已,並不完整。」
劉睿影回答道。
「盟主之上還有司命和天官。」
長興說道。
「這個我知道。司命是天官的師傅,等司命老去,再從幾位天官中選拔出繼承人來接替自己的司命之位。」
劉睿影點頭。
這個過程和王域中的至高陰陽師類似。
至高陰陽師也會收徒,最後在從中選出一位來繼承自己的衣缽。
「不錯。厭結部落中,最具權威者,實則是司命。但現在部落中的司命已經垂垂老矣,在我和盟主離開前,他已經到了每天需要喝下十幾斤湯藥來續命的地步。」
長興說道。
劉睿影頓時明白過來,厭結部落現在是到了一種困境。
老司命只剩下半口氣,隨時隨地都會一命嗚呼,而他的徒弟,幾位天官之間,恐怕現在為了司命之位已經爭執的你死我活。
「老司命由於身體原因,現在卻是都不能出自己的營帳,所以也無法觀星,對於繼任者一事,還懸而未決。」
長興的話證實了劉睿影的想法。
果然是因為繼任者的問題,恐怕天官之間也拼命地在部落中拉力量,必要時只能一力降十會。成了便是部落最至高的司命,若是敗了,不是被自己的師兄弟分為奴隸,就是自己退出部落,成為流人。
這兩種情況,都不好,沒人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
現在在這裏的四位戰師,算作盟主厭結的嫡系,剩下六位沒有來的,應當已經被各個天官瓜分乾淨。
畢竟戰師是一個部落的根基。
拉攏到越多的戰師,自己在部落中的勢力就會越來越龐大,直到佔據所有的話語權。
「所以厭結盟主,想把戰師都控制在自己麾下。」
劉睿影說道。
「不,部落的人不會接受部落由盟主完全統治,即便所有的戰師都歸順盟主也不行。」
長興說道。
不同的文化孕育出不同的規則。
在漠南這片土地上,規則就是如此。
即使厭結想要統帥整個部落,也必須要符合這個規則。
所以他需要一個代言人,一個聽話的司命。
現在他手裏只有四位戰師,還不足以左右整個局勢,若是他手裏有半數的力量,那就能夠擁護一位完全聽從他吩咐的天官繼任司命。
如此,便能將整個厭結部落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裏。
劉睿影腦筋一轉,想到方才長興詢問的那位戰師安明,應當就是這次厭結是否能統御整個不落的關鍵人物。
倘若安明來投,頓時就會打破平衡,解開困境。
但劉睿影深知,自己身為一個外人,又有求於厭結,對他們部落中的事物,還是不要多說,更不能插手。以先前在下危城中對待歐家與胡家那樣,應該就能相安無事!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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