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小涵,是一個沒有心跳的活死人,同時也是一位幽冥剪紙人,明面上我就是個壽店剪紙的,但是暗地裏卻與人鬼交易。文師閣 m.wenshige.com
兩個月前師傅離世,將祖傳手藝交給我,當然還有這間生意不好不壞的店鋪,以及吃飯的傢伙——一把剪刀和一把刻刀
……………
作為上陽市警察總局,這方大樓建的方方正正大氣磅礴,但是站在下面,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正氣風水局感覺一點都不穩。像那火爐里的碳火將熄而又未熄,我粗略掃視一下,看來那鬼東西已經下手。
三天前,下面有人用前身積累的功德給我發佈了一個強制任務。看了一下,是保護上陽市警察局局長劉德民。
在這21世紀文明科技時代,我等早已被打上封建迷信的標籤,現在居然讓我自投羅網。
不過強制任務不容拒絕,不容失敗,否則就扣光我僅僅只剩一個月的陽壽,說實話,我情願見鬼都不情願和這類人打交道,至少鬼容易對付的多。
「同志,我找一下劉德民局長。」來到傳達室向一個穿警服的值班人員說道,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劉德民正好沒事。
雙眉清粗而有威,歡鼻相稱,典型的一副正氣之相,大概四十來歲,看上去不威自怒,劉德民看我有些眼生,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並不知道我為何而來。
「你爺爺叫我來的。」我看着他。直截了當,單刀直入。
聽到我這麼一說劉德民全身一震,靠着椅子,笑了一下,但是眼裏突然浮現出的憤怒我看的分明,認為我在戲耍他。
「小兄弟你在開玩笑嗎?」他死死盯着我,如果我是犯人說不得就要被他氣勢震懾。
「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我毫不示弱的回視一眼。
「我爺爺已經去世三十年了。」劉德民臉色有些猙獰,然後又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復。
「你很敬重你爺爺?」我隨意問了一句,可能是我無法體會到這種情感,有些好奇。
「是的,說吧!誰派你來的。」他站起身看向窗外,兩隻手背後,有種說不出的沉悶。
「你爺爺很愛你。」我答非所問,如果不是至親而且感情深厚,哪個鬼願意以自己的福源為代價發佈強制任務。
劉德民猛的一個箭步衝到我面前,用顫抖的手提起我的衣領「說,誰派你來的,我爺爺不是你這種渣滓能玷污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幾乎吼出來。
我有些慍怒,專程跑來救他,卻被如此對待。如果不是強制任務說不得要揮袖走人,我也沒有太好的脾氣。
「你爺爺告訴我他在你十歲那年替你帶上了一塊玉佛。」
我一臉平靜的看着他,這是任務人告知我的一條取信消息。
他手一松,我以為這句話起作用了。是的,確實起作用了,不過卻是起了反作用。
「呵,查的倒是挺清楚,看來你們團伙有組織有紀律啊!」
「我這玉佛是我爺爺給我的沒錯,十歲給我的也沒錯,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有心人還是能查出來的。」此話一出,我就覺得要糟,不過該有的淡定還是要有。
「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我不可能相信你的,既然敢拿我爺爺的事情做文章,饒不了你們。」劉德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的說道。
我沒有太過驚慌,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你們最近是不是招惹的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醞釀一下言語,想嘗試一下能不能獲得信任。
劉德民全身一頓,不過瞬間就恢復過來,輕蔑的笑出聲。
「呵呵,現在還給我提這些牛鬼蛇神,傳播封建迷信。」
「那你們警察局最近門口的死人怎麼解釋。」
劉德民臉色一下變了,他最近正為這事煩惱呢!現在居然被我這個江湖騙子瞎搗鼓,心情一下更加不愉快。
「我們已經查到是犯罪集團的報復行為,就不牢閣下操心了。」他冷笑出聲。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要不了幾天你們警察局內部就要開始死人了,第一個應該就是你。」我盯着他說道。
「哼,危言聳聽。」很顯然他聽不進我的話,看來要再作打算。
「那我就告辭了,我是個術士,出了事可以來找我。」
「術士?江湖騙子還差不多。」劉德民再次冷哼。
「不過你還是別走了,我懷疑你和這件事有關,先給我去局子裏待幾天,就傳播封建迷信這一條都能把你關一周。」劉德民說道,有點像自言自語。
「切,還不信邪。」我不屑的說道,也不做任何辯解。
劉德民拿出電話「幫我把小鄧和小李叫來。」
看來今天我是走不出這個警察局了。
我沒有選擇逃跑,如果想跑沒人能攔的住我,可是如果幾天後這個警察局出事了估計還是得查到我身上,這有些麻煩,還不如一次性解決算了,就知道那功德不是這麼好拿。
一會就傳來敲門聲,警察局的效率挺高,也可能有我自投羅網的因素。
兩個年輕警員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站門兩邊待命。
「你還有什麼話說嗎?」劉德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
「你應該慶幸你有個好爺爺。」我用手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
「帶走!」他大喊一聲,兩警員想上前押解我。
「不用,我自己走,到時如果那東西出現,記得第一時間找我,你們對付不了他。」我意味深長的提醒道,然後掙開警員的束縛,走了出去。
劉德民手一揮,兩警員也跟着我走了,應該要帶我去審訊室,我當然無所畏懼。
審訊室在大樓的一個角落,有點小,還有就是光有點亮,讓我不太舒服,我更喜歡暗點的地方。
「你身上背的是什麼,取下來,放好。」一個高高瘦瘦的警員對我說道。
「手藝人吃飯的傢伙,祖傳的。」我抬起頭說道。
那個警員看了看我,譏笑兩聲,好像很不屑「把你那啥祖傳的騙人工具拿出來接受檢查。」
「你確定?」我抿着嘴詭異的朝他一笑,那個警員全身一顫。
「山哥,你有沒有覺得突然變冷了。」另一個警員還用力搓了搓手臂,這大夏天的也太邪乎了吧!
「小李,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我也有點。」本來那個叫山哥的膽子就小,現在好像嚇得不輕。
「喂!我說你,還要檢查嗎?」玩味的笑了笑,我一隻手還在撫摸着那祖傳的木箱,就像在撫摸…人的皮膚。
山哥和小李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哪還敢查我木箱,只能對我聽之認之。
在審訊室里,我一本正經的坐下來,抬起頭,在他們眼裏像個屍體,眼皮都不會動一下。
在我的注視下兩警員推推搡搡的,都不想審訊我這個怪人,怕沾染什麼東西,其實在我眼裏他們都已經沾染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不止是他們,估計全警察局的人都一樣。
最後好像那個小李資歷淺一點,無奈之下做我的審訊工作,而膽子更小的山哥做筆錄。
「姓名?」
「宋小涵」
「住址?」
「上陽市秋水口街道」
「什麼職業?」
「壽店剪紙人」說到這我明顯看到小李眼皮一跳,而山哥本來平穩記錄的手也抖了一下,筆都快拿不穩,還能聽到兩人咽口水的聲音,一個像死人的人,還是個做死人生意的,聽上去都讓人害怕,空間裏的空氣都要凝固,寂靜的有些滲人。
「有…有身份證嗎?」小李強裝鎮定,有些顫抖的問道。
我斜睨他一下「沒有」
笑話,做我們這一行的怎麼可能有身份證這種東西,就算以前有,入行之後也要假死註銷,畢竟壓根就不知道哪天會嗝屁,從不會在陽間留名。
現在就算我態度這樣,那兩警員也不敢多問什麼,好像深怕把我得罪了。
「還有什麼事嗎?保證知無不言。」我淡淡的說道。
「沒…沒了。」然後硬着頭皮想把我收監,我可是他們一把手吩咐要關押的人,劉德民一日不說放我出去,他們就不敢放。
「局…局長」做筆錄的山哥發現劉德民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小李也跟着山哥候在劉德民身後,看來氣場很足。
「問出什麼沒有」劉德民看着我,然後向那兩貨問道。
「報告局長!沒有!」兩個警員低聲回復。
劉德民皺了皺眉頭,手一揮,示意那兩人出去。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怎麼又來了。」我玩味的看着他。
劉德民靜靜的看着門外,「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嘴一撇「我已經說過了,你爺爺委託我來的,懶得和你解釋。」
隨即站起身走到他旁邊,他沒有阻攔,然後用平常的語調說了一句「凌晨還會死人,穿紅衣服的女孩。」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他有些激動,一下子捏住我的手臂,然後一臉驚恐的放開「你的…你的手…」
「術士總歸與普通人有些不同。」
我知道他已經感受到我沒溫度的手。也不再理會呆滯的劉德民。
「哪天你相信我了再來找我,下一具屍體應該是你們局裏某一位的親人。」言過於此我也算敬職敬責,叫門外兩人把我收監,還是第一次蹲警察局牢房,有些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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