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示意她看高明月的山根處,上面有三道橫紋。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加上她說話的聲音十足的公鴨嗓,有點像一位女明星。
這些面相註定了她會婚姻不順,老公不離婚也會養外室,總之夫妻感情不融洽。
高明月卻似乎對他老公的態度不怎麼在意,只一個勁兒的說一會兒到家了,你們一定給我老公好好看看,保證他平安。
泱泱小孩兒心性好奇的問:「你老公不是搬到外室家去住了嗎?」
高明月「害!」了一聲,依舊不以為意般的說:「前幾天臨近大年三十,他又被拍了個底兒朝天。」
「大年初一他去上墳,也不知發了什麼神經不開車,騎個摩托車去。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廝混到晚上才騎車往回走。」
「路過天官橋下邊的小路時,不知怎麼撞樹上把腿兒給撞斷了。」
「要不是當時那兒有塊草地,他早撲街了。」
「他那個外室嫌照顧他麻煩,撒着嬌叫他回自己家來了。他也不知喝了什麼迷魂湯,不說那小賤人沒心沒肺,反倒怕她辛苦還真回來了。」
高明月喋喋不休,我卻算聽出來了,她並不是對方平不在意,而只不過拿他沒辦法而已。
但她依舊很愛方平,否則不可能老惦記給他找陰陽先生。
說話間法拉利駛進了一條林蔭小道,不一會兒到了她家的大別墅,牆外花木扶疏的,十分好看。
高明月下了車領我們進去見了方平。
這方平面相沒什麼大的缺陷,就臉上灰黑區區的,跟蒙了一層灰怎麼也洗不掉似的。
方平經過車禍差點撲街總算信了邪,一個勁兒的問我們:「不說別的,我就想知道那拍我一臉紙錢灰的手到底是人是鬼?」
我一聽:「這還不簡單。」
「只要在下次那手出現時,用東西試試就知道了。」
方平趕忙問:「怎麼試?」
「我從十六歲開始順風順水,從來沒衰過。我他媽真不想再過那種猝不及防被拍一臉灰就開始倒霉的日子了。」
「求你給我查個來龍去脈,到底怎麼回事兒?」
說完還將從之前從臉上刮下來的紙錢灰給我看。
我問方平有沒有親朋好友屬豬的,他想了半天叫司機去把他的二姑和三舅媽給拉來了。他們今年都49,去年本命年。
本命年的人都犯太歲,不順心的事兒多。
信風水玄學的人都會找辦法化解,買點兒化太歲的東西,我問他們誰買了化太歲符或者其他錦盒什麼的。
誰知方平的親朋好友和他一個樣,不管平時不順心成什麼樣兒,堅決不燒香拜佛。
沒一個有那東西。
方平急了,上村兒里到處問。
他們那個村兒也怪,一個個嚷嚷着封建迷信要不得。但凡跟太歲沾點兒邊兒的東西都沒有,本命年連他媽紅底褲都不穿一條。
但方平現在相當於等這東西救命,急的抓耳撓腮連問我怎麼辦?
我朝大門口一望,正好望見個手上舉着個紅風車的女人路過。
女人穿的破破爛爛的,似乎精神有些問題。兩隻眼睛瞳孔渙散也不看路,只盯着紅風車一邊走一邊吹。
那女人我認識。
不只我認識,全鎮的人都認識。
鎮上的人都說她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實際上至少有九十幾歲了。還說她出生在清朝光緒年間,喝過麒麟血,所以長生不老。
那她為什麼瘋瘋癲癲的呢?
說是光緒年間維新派鬧革命,經常有人被慈禧太后一黨抓住推到菜市口砍頭。女人家就住在菜市口拐角處,對砍頭的事兒也算屢見不鮮。
她那時候待字閨中。
因為生的丑,三十多歲了還沒結婚,在家當老姑娘兼苦力。
雖是窮人家的孩子卻也不好拋頭露面,沒出去觀望過,只時不時聽人說誰誰誰又被推到菜市口殺啦,今天菜市口又砍了幾個人的腦袋之類的。
有一年冬天,她五更天起床做飯。
進了灶屋剛點上火,就聽見窗戶嘩嘩的響。
那窗戶臨着外面大街,平時白天人來人往的打個噴嚏都能聽到。女人當時也沒往多的想,只斷定有人敲窗戶,就大着膽子問什麼事兒。
外面的人還真回應了,不過嗓子跟剛被人打了似的,發出的聲音十分難聽又細小。
女人好半天才聽見那人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丫頭....你好心有好報,把你平時縫棉被縫衣服的針線借我用用吧。」
她一聽,以為是外面趕路的人在大風雪裏摔破了衣服,趕忙找出針線丟出去。
不一會兒,外邊兒還真傳來針線穿破皮肉的聲音,她更認定那人在縫皮袍子沒在意,自顧自的生火做飯。
大約一個時辰後,那人又敲窗戶將針線還給了她,還說:「丫頭謝謝你呀,你心真好。我在這巷子走了四五處人家,沒一個肯借針線給我的。」
「幸虧遇上你了,否則我這四分五裂的,怎麼上路呀?」
女人一聽,只以為他說的是衣服。
趕忙答不用謝,又思量外邊兒那人穿着一身四分五裂的破衣在風雪夜趕路一定很冷,便好心道:「你進來烤烤火吧!」
「不不不!」
那人趕忙說:「我的樣子太恐怖了,怕嚇到你。」
說完又遞進來一個小竹筒說:「丫頭,這裏邊兒的東西我用四五十年的功夫,千辛萬苦才找到,本來想給自己留着,現在也用不上了,給你吧。」
女人一聽別人用了小半輩子才找到的東西自己怎麼能要,正準備拒絕。
就聽見他唱:「唐虞世兮麟鳳游,今非其時來何求?今非其時來何求?麟兮麟兮我心憂!麟兮麟兮我心憂。」
跟着只見那小竹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窗外邊兒的人不知什麼時候也不見了,女人只當他走的快,就去撿那個小竹筒打開來看。
立時就聞到一股異香,那香味兒帶着些血氣,一看裏邊兒裝着一束液體,紅彤彤的,像什麼東西的血。
但卻沒有血的腥臭味兒,異香撲鼻只勾的人想嘗嘗。
她忍不住將那小竹筒里的東西一飲而盡。
第二天,她在院兒里砍豬草時聽門外人們在議論,昨天菜市口又砍了個人,似乎還是個遊方道士。
據說那道士因為包庇維新黨人,幫他們打掩護逃脫官兵的追捕而被抓了。
另一個人卻不對。
據說這個道士在山外山長生之地抓了麒麟被太后知道了,太后想長生不老,打算將麒麟據為己有。
道士不肯還偷偷放了麒麟,太后大怒才給他扣了個私通叛黨的罪名砍了,五馬分屍。
麒麟?
女人一下懵逼了,這個詞兒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
「哎!」
門外那兩個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你聽說了沒,還有一件怪事。」
另一個人問什麼。
這人說:「剛剛我在菜市口看見,昨天被五馬分屍那個道士的屍體被拼到一起啦,還縫的整整齊齊的,你說怪不怪?」
「有什麼好怪的!」
另一個不以為意:「說不定是他的親人來了呢?」
這人啐了一口:「他一個遊方道士,還是個出家人,哪兒來的親人?再說了昨兒收屍都沒人,還會有人給他縫屍體?」
「我看啊,這屍體八成是他自己縫的。」
另一個人嚇的連連擺手:「快別說了,怪滲人的。」
女人聽了他們的對話,將昨晚發生的事兒聯繫到一起,心想難不成那個來借針線的,竟是個屍體不成?
她嚇了一大跳,越想越害怕。
又忍不住跑到菜市口刑場去看,果真地上有一具被縫起來的屍體,那屍體的上歪歪扭扭的針線,正是自己昨晚上借給窗外那人的一卷麻。
女人當時就嚇瘋了。
奈何她喝了那死道士送的麒麟血,根本死不了。
滄海桑田世事輪轉她活到了現在。由於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她又瘋瘋癲癲的,形似幽靈,人們只喊她倩女。
傳說不知真假,瘋瘋癲癲是真。
她來歷不明,似乎一輩子都在這個小鎮上,每天舉個紅風車撿垃圾。
這會兒她身上還吊着一串東西晃晃悠悠的,其中還有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在太陽下一閃一閃的直反光。
我一見大喜過望,趕忙叫方平去攔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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