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
上了車之後,秦胄見周七斤欲言又止。
「既然財神爺的把柄被我們抓住,為何還要以正常價格購買,這不叫轉讓,這叫收購了。」周七斤問道,四百多億人民幣,給財神爺這樣一個人,他想不通,刀哥是他親自審問的,從刀哥的口中他得到了財神爺的全部信息,所作所為,兼職就是人渣,包養女學生,強姦幼女,貪污受賄、公報私仇、用暴力手段威脅對手、和官員勾結,利用各種手段,因為他而家破人亡的事情數都數不清,而且,此人還殺過人,殺死了一個他包養的女大學生。這種無惡不作的人,不把他的錢敲詐出來都算好的,還要送錢出去,他很不解。
秦胄看了一眼郭果,雖然還是板着臉,但是耳朵卻豎起來了,知道他也很想知道答案,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想給錢,不過,後來想想,我們和財神爺不一樣,他是壞人,當我們不是,我們不能學他,重要的是現實不是遊戲,我們必須按照規則來行事,不能為所欲為,人必須心存敬畏,商業有商業的規則,以億能煙草的發展勢頭,正常價格是買不到的,說起來,我們還是賺了,還有,給了錢,財神爺雖然不甘,卻不會有其它想法,如果一毛不拔,難免他不會狗急跳牆,雖然我們不怕他,但是對付他,也就等於對付他身後的人,財神爺在這個地方雄踞三十多年,關係之複雜,不是我們能夠想像的,一旦牽扯的人太多,對我們的發展是不利的,而且,即使最後我們贏了,但是在河南的官場會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他們本就排外,如果我們還一個勁的得罪的話,我們的路會越走越窄。」
「可是,財神爺依然想着報復怎麼辦?」周七斤擔憂道。
秦胄笑了笑,「誰會認為我們威脅過他呢?而且,不要忘記了,他還有幾百億的虧空要補呢。」
周七斤恍然大悟,五百多個億丟出去,說威脅,誰都不會信,那麼財神爺的報復就沒有任何道義依據了,而且,致命的還是財神爺在遊戲裏面的八百多億的虧空,大家只會認為他着急出售股份是籌錢。
「通知下去,把刀哥轉移,這個人還有用。」秦胄想了想道。
「會有危險?」周七斤一驚。
「保險一點,不會有錯。」秦胄沒有明言,他不擔心財神爺,但是擔心開封市的官員,一個成功的商人,背後必然有無數官員在力挺,越是成功,這個網就越大,牽扯的利益就越多,有利益就有罪惡,財神爺出事了,其他人不可能安然不動,在這裏,他是客場,必須小心。
「我親自去一趟。」
車停了一下,周七斤閃身而出。
……
開封市市委大樓,三樓的會議室,坐着這個城市的最高領導人,每月一次常委會議,遇到特殊大事,臨時召開,這一次,為了迎接謝省長的到來,市委書記臨時召開常委會,確保接待不出問題。
則是謝書記上任之後第一次下來視察,第一站就選在開封市,意義重大。這是一種可肯定,當也可能是挑刺,誰都沒有和謝省長打過交道,關於謝省長的發展理念誰都不清楚,明天十二點過來,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才通知,時間很緊。只能推遲下班時間,吃飯也只能打了盒飯在會議室吃。
一開始會議還是挺順利的,後來就說道秦王集團身上,作為開封市目前最大的政績,是謝書記考察的第一站,秦王集團的配合很重要,突然副書記熊長安插了一句,「也不知秦王集團現在有沒有精力顧及視察,要不還是取消這一站吧。」
「什麼意思?」市委書記張德亮臉色微變。
「秦王集團的旗下的秦王煙草,這兩天問題不斷,又是查稅收、又是規劃不合格,消防還有問題,據說連工商執照的資料也不全,而且,大門多次被小混混砸爛,還傷了人,你說,發生了這樣的事,肯定沒心思接待謝省長了。」熊長安的話落,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大家都是官場裏的人精,這麼多部門一起出動,那就是不是事情本身的問題了,而是人的問題。如果是這樣,還是小事,但是砸了門,傷了人,就是大事了。
張德亮如刀的目光盯着政法委書記王宏:「老王,這件事你不知道嗎?秦王煙草沒有報警嗎?」
王宏臉一紅,喏喏道:「這件事我有所耳聞,但是不少很詳細。基本上趙局長在處理。」
「秦王煙草不到十分鐘路程的地方就是公安局,除了第一次報警正常出警,之後的幾次出警都是半個多小時之後才對,有一次更加誇張,一個多小時之後才出去,最後一次,傷人的那次,人都動手術室出來了,警察還沒來,我很納悶,我們的警察都在幹什麼。」熊長安冷冷地道。
王宏暗恨,心中恨不得把趙亦大卸八塊,做了這麼多年局長了,做事還是這麼沒頭腦,給人留下那麼大的把柄,欺上瞞下,同時也暗恨熊長安,知道那麼多情況,事先也不通氣。
「秦王集團是我們扶持的重點企業,現在有問題了,卻得不到解決,這會影響我市的名聲,必須重視,讓趙局長立下軍令狀,在明天謝省長到來之前必須破案,給秦王集團一個交代,也給謝省長一個交代,書記,你看這樣安排可行?」張市長表情嚴肅,只是在看着張德亮的時候才露出一絲詢問。
張德亮深深地看了張市長一眼,他不相信這件事他不清楚,卻引而不發,心機太深,不過,趙亦在這件事上確實處理有缺水準,尾巴有些翹上天了,必須敲打,點頭道:「生命財產安全最重要,老王,你通知趙亦,明白上班之前如同不能破案,就不要做公安局長的位置了。」
「是。」王宏心中一喜。敏感地發現自己的機會來了,別的市都是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局長,就開封市列為,讓他這個政法委書記成了擺設。這一隻是他的心病。
……
「白痴,一群白痴,飯桶。」
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趙亦指着幾個手下大罵,臉色扭曲,最後猛然一腳蹬在辦公桌上,一桌子文件連帶液晶顯示器全部掉在地上,顯示器立刻碎了一地,冒出幾率白煙,就此暗淡下去。
「跟蹤了一下午,去了二十幾個人,竟然還讓人跑了,你們自己說,他們去哪裏了?怎麼跑出去的?上天了還是遁地了?他們是變成小鳥了,還是變成了螞蟻,那是人,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全是飯桶。」
四個手下,低着頭,滿臉委屈和無奈。其中一人諾諾道:「周圍的街道都有監控,卻是沒有發現他們出來。」
「既然沒有出來,就說明他們還在樓裏面,但是你們為什麼空手而回呢?」趙亦怒道。
沒人說話了。
「刀哥必須抓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是這個案子的重要證人。」趙亦的眼睛冒着凶光:「立刻去找,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不到人就不要回來。」四個手下魚貫而出,不敢多停留片刻。
連喝了半瓶礦泉水,趙亦躁動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電話,財神爺的電話,讓他所有的好心情瞬間消失,刀哥出事了。這些年,他破案無數,靠的是誰,還不是刀哥,刀哥犧牲無數兄弟為他鋪路,讓他從一個普通警員走到了如今公安局長的寶座,但同時,也把自己和刀哥綁在了一輛車上,當然,這輛車還有很多人,財神爺也是這輛車上的乘客,他多次前往澳門,輸了幾百萬,靠的就是財神爺。
所以刀哥出事,他最不安,他不同財神爺,他是體制內的人,只要刀哥隨便透露點什麼,他這一輩子就完了。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絕對不。
敲好這個時候電話向了,是政法委書記王宏打來的,對於這個頂頭上司,他是看不起的,一點魄力都沒有,天天想做老好人,偏偏權利慾望中,老是給他穿小鞋,但是他是上司,又不能明着對抗,所以,每次看見王宏的電話,他都有一種要砸了電話的衝動,足足等着電話響了九次,才按下接聽鍵:「王書記,找我有事。」幾分鐘之後,趙亦掛了電話,本就陰沉的臉,更加陰沉了。
他和張德亮靠的近,但是張德亮並不是他的後台,他的後台在省里,不過,隨着新省長謝省長的到來,省里的力量也發生了變化,他的後台有點邊緣化了,所以他也跟着倒霉,換做以前,張德亮絕對不會這樣對他,就這麼一件小事也要立軍令狀,則讓他以後在公安局還怎麼混?
心中雖然惱怒,卻也只能老老實實接下任務,則是常委會統一決定的,還輪不到他反駁。不過,這件事也給他打開了一個思路,心中閃過一抹狠辣,暗忖:不讓我好過,就別怪我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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