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祖蒼穹 244 鎮山門

    「爹，您叫我所謂何事？」他恭敬地朝他行了禮，然後站直了身子，等他回應。墨子閣 www.mozige.com

    「秋選大典快要開始了，這次的大典，文測，就由你全權負責，如何？」公孫孱這樣和他說着，目光卻還在那些弟子們身上，「你看看他們，真是一群廢物，除了好吃懶做，就沒什麼用了，每年招來的那麼多弟子，優秀的就那麼鳳毛麟角的幾個，再這樣下去，我匡珩秘術還如何列於各個門派之前？」公孫孱痛心疾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出題，監督，選出品性純良，堅毅勤勞之人。」公孫洛道。

    「由你負責，也不必全部自己操辦，岩陽，朝寧，傅將，還有你師姐嬰天逸，他們都是可以同你一起的，」公孫孱想了想，又補充到「他們進入匡珩境時，才是腦中慾念集中體現之時，這個一定要作為重點參考依據，至於試題，僅作為文化修養的依據。」

    「是。」公孫洛點點頭，思考着。

    「再過五日就要舉行秋選大典了，爹您近幾日操勞過度，應當好好休息啊！」公孫洛看着他有些發紅的眼睛，十分擔心。

    「放心，我自有調息之法，只是你要記住，交待給你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完成，這不僅是匡珩派的大事，也是你樹立威望的機會，將來你是要接管整個匡珩門派的，絕不能手軟。」公孫孱緊緊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懇切而急迫，他忙用力點了點頭。

    「好了，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從現在便可以準備文試的內容了。」

    公孫洛又認真地朝他行了一次禮，然後恭順地退了下去。

    他這樣子本身倒是沒有什麼錯，但是過于謙卑恭順，實在不是一個未來幫主該有的樣子。

    公孫孱嘆了口氣，又轉過頭，看着那些混日子的弟子們張牙舞爪的樣子，搖搖頭，感慨萬分。

    二日，柳羿早早就起來，他還是堅持着自己在七峰修煉的作息時間，起身欲修煉功夫，但想想自己的秘籍已經被偷，心裏一陣鬱悶。

    旁邊嚴笠睡得正香，神色安穩，像個孩子一樣，柳羿實在是難以想像，原來那麼狠戾的神情竟能出現在這樣一個人的臉上。

    他走出房間，準備買些吃的，然後直接上路去匡珩山。這個小鎮，不僅白日裏熱鬧繁華，清早都有叫賣聲傳來，街上的行人也不少，街道兩旁花香四溢，美不勝收。

    就在他賣了幾個燒餅，準備回去之時，突然就圍了一群人在前邊，像是看什麼榜文。

    「難不成又是功夫，武器排行，可是現在也不到時間啊！」柳羿剛嘀咕了一句，後邊的一個小販就仿佛看怪物一樣看着他，沙啞着嗓子說道:「你是外來的嗎？這可是匡珩門派的大事，他們要要舉行秋選了！」

    柳羿仍然是一臉茫然，那小販看着他的樣子突然來了興致，「你不知道，哈哈，那我就給你好好講講，我們這裏，每隔兩年，匡珩派就會舉辦一次秋選大會，剛開始是匡珩的秘術表演，之後就是比試了。」

    柳羿疑惑，「這怎麼還沒有入學就要比試了？」

    「每年參加秋選的人太多了，資質也是參差不齊，不比試一下，選不出好的弟子啊！」那人開始有些輕蔑地看着他，「我兒子今年就去參加秋選了，大傢伙兒都說他能通過呢，年輕人，你不去試試？」

    「額，我來這裏是有別的事，不是來當弟子的。」柳羿說完，他還是一臉鄙夷，見和他說不清，柳羿還是自己走了進去。

    五日後，秋選大典將正式開啟，欲參與考試之人，提前將自己生辰八字，靈力元境，父母名號，所居之地備好，當日將有人下山領路，參加大會，之後進行初試。

    那榜文不是刻於原來的巨石之上，而是書寫在一塊金色的錦緞之上，筆力遒勁。

    「沒想到這公孫孱看起來五大三粗，字兒倒是寫的不錯。」柳羿不由的讚嘆，「是啊！這字寫的是真好呢！」身後人的聲音他在熟悉不過了，「你醒來了？」

    「那是，你出門聲音太大了，想不被吵醒都難啊！」嚴笠邊說邊打了個哈欠，有些抱怨的意味。

    「我們要早早趕路，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吧！必須在秋選之前到達那裏。」柳羿嚴肅地朝他說着，順手把餅子遞給了他，「你快吃，吃完去客棧取上行李，我們即刻就出發。」嚴笠一邊啃着餅子，一邊還口齒不清地抱怨着。

    其實他並不是被柳羿吵醒的，他真正醒來時，自己正趴在客棧樓上的地面，同時整個客棧都空蕩蕩的不見一人，就連自己下樓都有輕微的回音，喊了好幾聲老闆娘不出來收錢。

    一個人實在無趣，才出來找他。

    儘管睡了一夜，現在反而更累，他也說不清是哪裏的問題。他們一起走進客棧時，隱約聽到幾個人嗚嗚的哭聲。

    柳羿聽見了，有些頭皮發麻。

    他們一起朝着聲音的方向走去，聲音是從那老婆婆的房間裏邊傳出。

    他們走進去時，房間裏昏暗無光，裏邊的擺設都是很破舊的東西，上邊蒙着厚厚的灰塵，一個瘦弱的姑娘正啜泣着，後背顫抖，淺色的衣裙拉在地上也顧不得管。

    嚴笠正納悶什麼事，竟然可以哭成這樣，再往裏走了走卻再也說不出話。

    那肥胖的老婆婆正平靜地仰躺在地上，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淺棕色的衣服上斑斑駁駁的血跡，那女子哭着哭着便趴到她身上，嗚咽起來。

    嚴笠從來不知道怎麼安慰女孩，何況現在她哭的這麼厲害，怕是聽不進去自己說的話吧！

    柳羿卻先他一步蹲了下來，他沒有管旁邊的女孩，只是掀起了部分衣物，查看傷口。

    「這是妖獸所為，傷口都是爪痕，太深了，失血過多才導致死亡。還有，應該是清早下的毒手，血痕還未乾。」柳羿咬牙說着，抬頭看見老婆婆緊閉的雙目，更皺了皺眉，表情凝重了許多。

    「這也太殘忍了吧！對待一個老婆婆都能用這樣的手段。」嚴笠生氣的吼着，心裏半是氣憤半是心痛，昨天還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的婆婆，怕他們危險，自己等到那麼晚的婆婆，現在躺在這裏，卻再也起不來了。

    「這么小的空間，這妖獸是如何進來，竟沒留一絲痕跡的？」柳羿問道。

    嚴笠想想也解釋不了什麼，最可悲的事就是這樣，眼見的她就在眼前，已經死去，想替他報仇，卻連仇人都不知是誰。

    柳羿看着他，良久，定定的說了一句「咱們上山吧！只有上山了，才能真正解決了所有問題。」

    嚴笠點了點頭。他走過去拍了拍那女孩，她抬頭，驚恐的望着他們，稚氣未脫的臉上掛着淚珠，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

    頭髮亂糟糟地扎着。

    「你是怎麼發現她的？」嚴笠自然地問着她，「我每日都要來給婆婆送飯的，原來我差點餓死街頭，都是她幫我的。

    現在我在一家酒館幫忙打掃，終於賺了些錢，正要好好報答她呢，她卻走了。」那姑娘抽抽搭搭的哭着，話都說不清楚。

    柳羿看她的樣子，心裏也很酸楚，這麼瘦小的孩子，就要遭受如此大的打擊，以後煢煢孑立，日子更加難過了。

    「小姑娘，這個給你，可以換些錢，先把你婆婆送走了再說。」嚴笠說着，不由地扶了扶自己額頭，他也知道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有多殘酷，可即便是這樣殘忍的事，她也要己面對。

    「我們先告辭了，幾日後，我們辦完事了，會再來找你的。」柳羿鄭重地向她道別，雙手作揖。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囁嚅了幾句大概是謝謝之類的話，嚴笠直接把錢送到了她手上，讓她拿好，然後隨着柳羿走出了那個房間。

    柳羿走出去之後，心裏一直想着什麼，嚴笠同他說了幾句話，他也沒有理，依舊自己信步往前走着，嚴笠都懷疑他聾了。

    「柳羿，柳羿？你倒是和我說幾句話啊！這樣就好像我一個人在走，我有多孤單啊！」嚴笠一路追着他，心裏委屈極了。

    「還未到山腳你就累了？」柳羿回頭拋下了這樣一句話，又朝前快步走着，嚴笠聽了急匆匆追去。

    他們現在才剛走到山腳的鎮山門。說是門，其實只是一個簡單的大理石框架，僅僅作為山腳的標誌，整齊大方，上邊刻着「鎮山門」這三個大字，金光閃閃，氣勢恢宏。

    門下方還有一個白衣少年，靜靜地等着什麼。

    「誰啊，在那裏傻等什麼？」嚴笠故意大聲的說着，想讓柳羿聽見。

    柳羿淡淡回頭，「他是念疏辭。」

    嚴笠有些呆愣，想起了上回柳羿說的話，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可又想知道他到底為何杵在那裏，像個笨鳥一樣。

    等他們走近那門時，兩人誰都沒有主動打招呼，反而是念疏辭先迎了上來，「我們一起吧！」

    這話一出，兩人愕然了。

    還是柳羿先發起的話:「你為何同我們一起？我們是有要事在身。」柳羿這話，已經明確表達了拒絕之意。。

    他卻還是不放棄，「我是要參加秋試的。想和你們一起，更加有意思些。」

    「秋試都是有人來接的，你這樣直接上去不對吧？」嚴笠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