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洲風雲錄 第一卷：北澤卷 第五十五章：凱旋
城門，緩緩打開。伏魔府 www.fumofu.com
那些得救的人們紛紛跑回城內，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們一刻也不想待在城外。一時間城內喧囂無比，相認的場景無不讓人落淚。這是人們經歷災難後第一次勝利，沒有什麼是比得而復失讓人更激動。
「我們也回去吧。」
拓跋染輕輕拉了拉葉軒的衣袖，她終於明白葉軒的悲傷與沉默從何而來。剛才的那股瘋狂與痛苦無比真實的反饋了田月羽的死對葉軒的打擊有多大。
那種感覺就像是親人一樣，拓跋染沒有感受過，甚至讓她心裏升起一絲嫉妒來。
「好。」
細雨落在葉軒的臉上，冰涼的感覺漸漸冷卻他的神經。胸中的怒意逐漸被風雪冷卻，身體一陣虛弱。
「等下！」拓跋染踮起腳尖將那綠色的髮帶又系在了葉軒眼上，整理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如同在看一個作品。
「走吧。」
拓跋染收回戰靈在前面走着，葉軒緊隨其後。城門即將關閉的剎那葉軒回頭了，但是他看到的也只有一望無際的雪原，沒有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也許她，真的已經死了。
「參見公主！」
拓跋染入城的一剎那所有人都迎到了門前，單膝跪地。
烏壓壓的人群中裂開一條可供人通行的長道，直通議事帳篷。所有的人都被拓跋染的實力和氣場所折服，因為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們從拓跋染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沒有什麼比在絕望中看到希望更令人激動。
拓跋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有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已經不符合之前的風格，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推着自己向前走。而做的每一個選擇都不會令自己後悔，儘管過程異常艱難，但是她現在都敢於直接面對。
這一切一切的動力，都源自於身後的那個男孩兒。
拓跋染習慣性的回頭看向葉軒。
在宮中她很少去上禮儀課，也不怎麼去學習宮裏的規矩。接待外賓或者客人，平時都是由兄長們來做。拓跋染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尊敬過，她感覺這些敬意應該是給葉軒的，而不是給她。
「抬頭啊，這些尊敬是給你的，你要相信你自己。」葉軒小聲道，旋即也單膝跪地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呼......」
拓跋染轉過身來望着烏鴉鴉一片跪倒的人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睛裏多了幾分威嚴，若有若無的威壓從她身上散出，每走一步那種威壓就會增強一分。
人們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她那美麗的容顏和高貴的身影，被解救的人們甚至去親吻她走過的地面。
那一刻，她是王，所有人的王。
人群漸漸閉合，隨着她那青色的身影流動着。葉軒起身望着那流動的人群沒有跟上去，與其背道而馳。他不是英雄也不是戰士，沒有榮耀也沒有光芒，他就是他，最純粹的他。
一如既往的孤獨。
一如既往的純粹。
......
「長大了不少啊，小染。」老者回味着剛才的那場戰鬥，讚嘆的點了點頭。這個不成器的小丫頭終於做出點像樣的事情來了。
「國師大人，還是無法打開空間。這冬靈古境卡在邊境空間防禦屏障上，只能從裏面打通。」從帝都來的空間術士顫顫巍巍的匯報着，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片小空間的結構居然如此複雜，而且公主還被困在裏面。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有倒是有，但是需要很長時間。」
「多久？」
「半月左右。」
「廢物，帝國養你們就是讓你們天天吃乾飯的嗎？」七皇子拓跋鍾脾氣頓時上來，一腳踹飛了那空間術士。
「七皇子饒命啊......不是在下無能，是那片空間真的是太過於特殊......」
「還敢狡辯！」
拓跋鍾揚起了漆黑色的鐮刀，一個個黑色的魂魄開始在鐮刀上飛舞，不時發出悽厲的尖叫聲。
「不得無禮。」老者嘆了口氣，阻止了已經落下一半的鐮刀。
「等我信號，一旦感受到空間臨陣的波動立刻連接。」
「是，多謝國師大人。」那空間術士連忙磕頭，老者閉上眼睛意識再次進入冬靈古境，喚醒了葉軒。
......
「月羽！」
處帳篷內渾身纏滿繃帶的葉軒猛地起身，神魂力旋風一般的衝出掀飛了被褥。
「冷靜冷靜，是我，田壯壯！」一個胖胖的身影一把捧住葉軒的臉頰大聲的吼道，葉軒一驚神魂力立刻收回，如落潮一般漸漸散去。葉軒大口的喘氣摸了摸手邊的鬼牙劍，這才放鬆。
「原來是夢啊......」
葉軒又躺在了床上，後背被汗水浸濕，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長到讓他已經忘記了時間。
「你也真是的，傷剛剛好就做那麼大的動作。」田壯壯盛了一碗湯藥送到葉軒面前：「還好你的身子結實，快把藥喝了吧。」
「多謝。」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田壯壯坐到了葉軒旁邊，看着帳篷外的飛雪還有忙碌的人們，突然笑了。
「這是什麼藥啊？這麼苦。」葉軒喝完之後忍不住砸了砸嘴，眉毛擰成了一團。
「這可是由鐵木果熬成的藥汁，上等的療傷靈藥。」
「靈藥！」葉軒一聽眼前一亮。
「放心，我已經給你奶奶準備好治病的靈藥了，就等你回去把藥送到你奶奶床前了。」田壯壯嘿嘿一笑，摸出一個玉盒遞到葉軒面前。
「壯壯，你現在真的好厲害啊。」葉軒毫不客氣的收下了玉盒讚嘆道，在議事帳篷內時候田壯壯全程都替風信部老宗主說話，足以見他現在的身份有多高。
「也多虧了你。」田壯壯從他的乾坤袋裏掏出了一堆肉乾和清酒，給葉軒倒了一杯。
「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葉軒一看有吃的立刻往嘴裏塞，他確實也餓了。
「我是跟着傭兵團起來的，進來之後正巧遇上風信部招人我就加入。在你公佈玉牌失效之後我向老宗主毛遂自薦說我跟你認識，老宗主採取了我的意見花了巨大代吞併了另外幾家情報機構，並大量出售靈軸建立情報線。」
「很快風信部就如日中天一家獨大，我又略施小計用我的戰靈天演羅盤整理出了遠古戰場的地圖，被老宗主破格提拔為關門弟子。」
田壯壯的話讓葉軒聽的瞪大眼睛，這傢伙在家族裏就號稱胖耗子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消息，後來更是拉攏了一群小弟干起了情報生意黑的白的都干，賺的盆滿缽滿。
真是沒有想到他能把他的天賦運用到如此境界，葉軒實在是感覺佩服。在進入冬靈古境之前田壯壯還是一個只會打打鬧鬧的小胖墩，沒想到幾天不見手段竟如此通天。
「厲害啊壯壯，我敬你一杯。」葉軒笑着舉起了酒杯和田壯壯對飲起來。
「再厲害也沒有你厲害，您看看你現在的實力和地位，我怎麼能跟你相比呢？」
「都是拿命換的。」葉軒擺了擺手，想起之前的痛苦又放下了酒杯。
「我很想知道你都經歷了些什麼，這些傷口都不是開玩笑的。」
「倒也沒什麼，遇到過兩次蠻族。」
「兩次！」田壯壯吃了一驚，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支隊伍能夠遇到兩次蠻族還能活下來的。
葉軒將這些天經歷的事情緩緩道來，讓田壯壯聽後半天合不攏嘴，下巴都想掉在地上。
怪不得當時葉軒瘋狂砍殺那個蠻族時一邊揮劍一邊咆哮，每一劍都是他承擔的痛苦和背負的靈魂。
一步步走來，他所背負的東西已經成為了他的負擔以及心結，在得知田月羽死後葉軒終於崩潰了，出城救人也只不過是他想要復仇而已，當時的他已經沒有理智可言。
田壯壯很難想像如果沒有葉軒，這冬靈古境會不會已經被蠻族佔領了？
「你的眼睛……一點也看不見了嗎？」田壯壯在葉軒面前揮了揮手，他很難想像沒有眼睛葉軒是怎樣徒步奔襲橫跨大半個冬靈古境的。
「看不見，不過沒有關係我可以用神魂力。」葉軒一笑而過，過去的都已經過去，着眼於現在才最重要。
「對了，我說的那個空間傳送靈陣真的無法啟動嗎？」之前在烈羽弓的弓魂告知過他這裏有空間傳送靈陣，所以人們才會匯聚此地，但是不曾想到這個靈陣居然無法啟動。
「可能是時間太過於久遠，靈陣殘破了，無論用多少的元氣都無法啟動。」田壯壯搖了搖頭，當時風信部懸賞萬金尋求奇人異士修復靈陣，但都以失敗告終。
「去看看，也許老夫有辦法。」葉軒的腦海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那個前輩，拓跋染的師傅。
「帶我去看看吧，我也許有辦法。」葉軒喝掉了最後一壺清酒，舒展了一下身體提起了鬼牙劍。
「你有辦法？」田壯壯一驚，這傢伙在冬靈古境到底學了多少東西？
「也許吧。」葉軒嘆了口氣，只要希望還在，就一定要去嘗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