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的夜生活就是蹲路邊吹牛嗎……」
趙官仁開着車在九龍城中緩緩溜達,什麼歌廳舞廳和酒吧通通關着門,麻將館也沒看到幾桌麻將,倒是馬路邊熱鬧非凡,人們三五成群的蹲着吹牛,還有人坐在馬路牙子上喝酒划拳。
「不是出事了麼,今晚封城大搜查……」
沈婷抱着許雅蓉擠在副駕上,說道:「九龍城這地界賭場多,小姐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更多,大家都在等大搜查過去再活動,現在還敢營業的場子,老闆都是手段通天的主,沒人會去查!」
趙官仁點頭道:「九龍城的效率可真夠高的,警方還沒出動就得到消息了,這地方最扛的人是誰?」
「扛把子當然是九龍武館的哈爺了……」
沈婷從茶杯座里拿起一包煙,點上一根說道:「哈爺號稱九龍城主,花名三把火,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不過會長您今晚可別搞事情哦,除非您調一支軍團過來,不然獨自在這可不安全!」
沈婷說着就把嘴裏的煙遞了過來,趙官仁推開她的手說道:「王八不管螃蟹的事,我犯不着跟一群臭要飯的較勁,幫我找個頂牛的包打聽,我要發個萬字頭的花紅!」
「哈~會長!原來您是行家呀……」
沈婷看向了滿臉懵逼的許雅蓉,笑道:「你家領導要懸賞找人,萬字頭就是大紅包,頂牛包打聽就是跟三把火不對付,但消息又靈通的人,你這小白菜多學着點吧,會長可是真正的老江湖!」
許雅蓉搖頭道:「我不懂這些,但會長讓我做什麼我就做,服務好會長就是我的責任,其它的我不關心!」
「這話我愛聽……」
趙官仁拍着她的大腿說道:「明早呂大頭會接你去修協,高調一點,囂張一點,該趕走的人都趕出去,會長辦公室清理好,然後讓全體人員列隊,在大門口迎接我,乾的好你就是秘書長,干不好你就是小秘書!」
「知道了!我一定能完成任務……」
許雅蓉相當激動的握緊了粉拳,沈婷有些羨慕的咬了咬紅唇,不過還是指引他往深處開去,說道:「開到前面的菜市場門口,我下去打聽一下,看看目前是什麼路數!」
「不要說我的身份,說我是倒爺就行……」
趙官仁停下車後拿出了一疊購物卡,直接拉開她的衣領塞了進去,沈婷握住他的手欲言又止,可趙官仁卻抽出手靠了回去,她只好滿臉失望的下了車。
趙官仁叼上根煙笑道:「你這塑料閨蜜的心還挺大,拿了錢還不開心,想跟你一起進修協是吧!」
「是啊!我有的她都想要……」
許雅蓉拿起打火機幫他點上煙,說道:「婷婷家庭條件不好,上學那會就一直跟着我玩,我穿什麼她就穿什麼,哪怕山寨的她也要一樣,後來發展到勾引我男朋友,我談一個她就勾一個!」
趙官仁驚訝道:「那你還跟她做閨蜜,圖什麼?」
「婷婷不是個壞人,只是好勝心太強了……」
許雅蓉無奈道:「我含着金湯匙出生,根本不知道怎麼在九龍城生存,一度想要輕生自殺,一直是婷婷在開導我、養着我,不知道為我打了多少架,她說她就算去做婊子,也要讓我繼續當公主!」
「哈~公主都在ktv……」
趙官仁哈哈一樂,誰知車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叫,只看沈婷驚慌失措的從菜場裏沖了出來。
一大群男人追在後面大罵道:「臭婊子!你要是不把錢吐出來,老子今晚就輪了你!」
「開車!快開車……」
沈婷一把拽開車門鑽了進來,可趙官仁卻伸出頭去指着一幫人,大罵道:「這地方八個派出所,你們大馬路上就敢嚷嚷**米,我看你們是糞坑裏游泳——不怕死(屎)是吧!」
「喲呵~」
一名領頭的紋身漢停了下來,拔出短刀指着他叫囂道:「大蔥地里長韭菜——你算哪根蔥啊!賣布的還賣鹽——多管什麼閒(咸)事?」
「……」
趙官仁讓他罵的愣了一下,推開車門走下來又罵道:「你們撅着屁股朝天看——有眼無珠是吧!爺爺什麼車看不見嗎,瞧你們長的那個衰樣,老太太靠牆喝稀飯——卑鄙無恥下流!」
紋身漢擼起袖子又罵道:「你屎殼螂打哈欠——嘴巴不大,口氣不小!開個破奧迪就敢裝逼,你墳頭上面舞大刀——嚇唬鬼啊你?」
「他媽的!你電線杆上綁雞毛——好大的膽(撣)子,竟然敢跟你家爺爺叫板……」
「叫了又怎麼樣?這裏可是九龍城,你小母牛玩倒立——牛逼大過天也沒用……」
「老子小母牛騎大象——牛逼就是大……」
兩人你來我往不停的對罵,吐沫橫飛,沒有一句歇後語是重複的,不僅兩個女人傻了眼,連一幫打手也是目瞪口呆,這簡直就是神仙過招,一幫凡人連聽都聽不懂。
「停住!這句話你剛剛說過了,有種你再換一個……」
趙官仁忽然口乾舌燥的指着對方,誰知紋身漢也氣喘吁吁的叉着腰,揮手鬱悶道:「罷了罷了!老子縱橫江湖二十年,從沒見過你這麼能罵的,你到底哪條道上的?」
趙官仁豎起大拇指,牛氣道:「王八不走螃蟹道,江湖人送外號步行街,不行就罵街!」
「失敬失敬!原來是黃鼠狼給狐狸當小三——臭味相投啊,在下屠宰場大悲咒,大不了背後揍你……」
大悲咒居然快步上前給他敬了一根煙,趙官仁也從車裏拿出兩條好煙,扔給他說道:「這兩妞是我的神獸,下水幫我找頂牛的發花紅,一個穿短袖紅裙的小娘們,兩萬!」
「這天穿短袖?讓人抓姦了吧……」
大悲咒回頭看向了他的弟兄們,一個漢子上前低聲說道:「大哥!確實有這麼個妞,好像是三把火保的,還下了封口令,說是哪個朝廷大員的小老婆,讓他給拱了!」
「給我五分鐘!」
大悲咒夾着香煙走到了電線杆後,掏出手機開始給人打電話。
沈婷則在車裏說道:「會長!這活只有大悲咒敢接,他是菜市場一霸,如果他都找不到的話,那就沒人能找到了!」
「兄弟!你要找的不是人吧……」
大悲咒走回來小聲說道:「昨晚有人看見那個妞了,斷了一條左胳膊,流出來的是黑血,今晚又出了那麼大的事,全城都在抓殭屍,這一旦牽扯出來,事情可就鬧大了!」
「十萬!」
趙官仁直接掏出了手機,大悲咒立馬附耳說道:「城中村造紙廠,那邊讓哈士奇的人封路了,外人一旦靠近肯定會被發現,而且那孫子手黑的很,連警察都敢滅,你可當心着點!」
「有新消息通知我,價格包你滿意……」
趙官仁爽快的掃碼付款,誰知大悲咒又小聲說道:「你既然敢找哈士奇的晦氣,來頭肯定不小,我友情提醒,聽說哈士奇能監聽別人的手機,手機卡拔了都沒用,而且條.子靠不住!」
「謝了!有時間來修協找我喝茶,我叫張九日……」
趙官仁把手機扔進了車裏,走到路邊的雜貨店借了老闆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後才返回車上,說道:「咱們先找個館子吃宵夜,然後去你們的小窩過夜,沒問題吧,許秘書?」
「可以的!」
許雅蓉羞答答的垂下了頭去,趙官仁開車兜了一圈後,來到了一座燒烤大院的外面,下車後拿了把光頭神將的虎頭腰刀。
「哈哈~好久沒擼串了,今晚擼個痛快……」
沈婷咋咋呼呼的跑進了大院,擼串現在也算高額消費了,大院裏總共就五六個客人,看上去非常冷清。
「老闆!十個生蚝,五個大腰子,兩盤韭菜和五十串羊肉……」
趙官仁隨便挑了張桌子坐下,沈婷沒好氣的叉腰說道:「有你這麼狠的嗎,想整死咱們家蓉蓉啊,又不是整完今天沒明天了!」
「怎麼?你還想當替補啊,我的秘書我做主……」
趙官仁很霸氣的招了招手,許雅蓉嬌羞的坐到了他身邊,挨着他又擦桌子又倒水,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不說,甚至主動幫他要了兩瓶紅牛。
沈婷翻着白眼罵道:「你個小白痴,真當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啊,他今晚不整的你叫爹,我就跟你姓!」
「我樂意!我喜歡……」
許雅蓉傲嬌的抱住了趙官仁,開心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可她的臉色卻忽然一變,猛地站起來驚呼道:「唐小兵!你想幹什麼?」
沈婷同樣驚駭欲絕的跳了起來,擺手喊道:「小兵!你別衝動,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許雅蓉!」
一個黑瘦的小伙子大步走了過來,提着長刀質問道:「你不是很清高嗎,窮死餓死也不給人當二奶,怎麼真到了有錢人面前,你就跟狗一樣跪舔,你就是個只會裝逼的婊子!」
「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們早就分手了……」
許雅蓉怒不可遏的說道:「男人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一無所有時的諾言,你有錢的時候在外面花天酒地,窮光蛋了就想跟我白頭偕老,但我憑什麼跟你一起受苦受窮,我又不欠你的!」
「小老弟!誰慫恿你過來的……」
趙官仁指着他手裏的刀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這刀你是真買不起,這可是一把有價無市的高檔貨,配給神將用都足夠了,趕緊回去擼擼睡吧,給人當炮灰不會有好下場!」
「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唐小兵大吼一聲舉起了長刀,青白色的刀芒瞬間就爆了出來,誰知就聽「邦邦」的兩聲槍響,唐小兵一下就被射翻在地,手裏的刀也掉落在地。
「嘿嘿~殺人還是這個好使……」
趙官仁從桌下抽出了一把手槍,笑嘻嘻的吹了吹冒煙的槍口,誰知道唐小兵裏面還穿了鎖子甲,子彈並沒有射進他的身體。
許雅蓉急忙說道:「會長!不要殺他,他肯定是讓人利用了!」
「你還愛他嗎……」
「不愛了!頂多算個朋友……」
許雅蓉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可唐小兵一聽這話眼珠子都紅了,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灰黑色珠子,怒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屍化珠!不能吃……」
趙官仁的雙眼猛地一突,一把就將面前的桌子掀翻了,「哐當」一下壓在了唐小兵身上。
「吼~」
一道黑影猛然跳上了牆頭,居高臨下的望着他,正是缺了條胳膊的紅裙女殭屍,雙腳一蹬便像道利箭般射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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