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你兒子十七年前酒駕撞死周蘭芝,並拋屍高架引水渠下……」
趙官仁正色說道:「還有四年前的豆腐渣工程案,以及他侵犯毆打我妻子和女兒的事,他不僅承認了,還當眾道歉了,證據我昨晚就提交了,請王組長跟你說明吧!」
「之前案件還在保密偵查階段,所以我一直隱瞞沒說,但結合幾位當事人的口供和物證,我們至少可以確定兩件事……」
老組長開口說道:「侵犯案鐵證如山,錄音中孫玉麟說明了原委,並向當事人進行了道歉,他自己也保留了當年的證據,可以斷定他肇事拋屍,只有豆腐渣工程案還有待詳查!」
孫忠安握緊拳頭身體發抖,從牙縫裏蹦出聲音:「我要聽錄音,我要親耳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好!」
老組長拿過平板電腦點了幾下,放在桌子上當眾播放,其實趙官仁耍了孫玉麟一把,他兩隻耳朵里都有微型耳麥,接收器就揣在保鏢身上,十米範圍內連放個屁都會被錄下來。
「出事以後她打了你電話……」
孫玉麟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這番話他是貼着趙官仁耳朵說的,經過降噪處理之後聽的很清楚,但孫忠安陰着臉一直聽了下去,直到孫玉麟倒地吐血才結束。
「現在真相大白,不再懷疑我了吧……」
趙官仁攤手說道:「孫玉麟誤認為我是殺手,斷斷續續的害了我十幾年,只是我一直提防着他,昨晚他給的東西我一樣沒碰,可惜忽略了一件事,還有個想一箭雙鵰的傢伙!」
「呼~」
孫忠安深吸一口氣靠了回去,老組長下意識問道:「昨晚孫玉麟有個很奇怪的舉動,他在機場點了三根香煙,朝着無人的草地鞠躬,他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行為?」
「他是在祭拜鄭萍萍,他看到鄭萍萍在路燈下沖他微笑……」
趙官仁指了指天花板,說道:「各位!舉頭三尺有神明啊,我昨晚以為他眼花了,等出了事之後才明白,原來是萍萍來接他團聚了,他愛了萍萍十七年,終生未娶,感人至深吶!」
「唉~命數啊!鄭萍萍我當年也見過,那是他唯一帶回家的女孩子……」
孫忠安說到此處不禁老淚縱橫,緩了一會他才起身擦了擦眼淚,說道:「北江接連出了這麼多的命案,我作為死者家屬,希望警方能儘快給一個交代,還北江人民一個太平!」
「請您放心,這是我們的使命,我們一定努力……」
專案組成員信誓旦旦的站了起來,一起把孫忠安往樓下送去,只有許寧和盧明佳留了下來。
「許寧!」
趙官仁上前摟住了盧明佳的腰,摳了摳鼻子問道:「你不是……要好好休息的嗎,怎麼又回來工作了?」
「局裏現在忙翻了,領導不准我辭職……」
許寧看了看他摟蠻腰的手,垂下頭輕聲說道:「而且聽到你又被抓了,我就覺得不該半途而廢,至少要竭盡所能幫你查清真相,就算彌補過失了,你們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他在追我……」
盧明佳嗔怪的拍了趙官仁一下,說道:「可我還沒說答應呢,他就開始耍流氓了,你快幫我把臭流氓抓起來吧!」
「哈哈~我這種流氓就得女警來收拾,不然遲早犯下大錯……」
趙官仁恬不知恥的笑道:「寧寧你也不要這麼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買賣不成還有情意在,咱倆至少也是好朋友嘛,走!哥請你們倆一塊吃飯,感謝兩位女俠拔刀相助!」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吃大龍蝦……」
許寧振奮精神笑了起來,趙官仁樂呵呵的領着她倆下樓,去證物室領回了自己的東西,結果剛出大門就看到了中年女警,她被兩名督察押送了進來,手上還戴着銬子。
「我說了吧,你早晚得槍斃,我會好好照顧你兒子的……」
趙官仁輕蔑的冷笑了一聲,對方立馬色變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傷害我兒子,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我絕不告你!」
「滾!害群之馬……」
趙官仁又罵了一聲才出門上車,他的大奔就一直停在警隊,等兩位女警坐上車之後,許寧納悶的問道:「徐姐到底幹什麼了,怎麼都上銬子啦,難道不止經濟問題嗎?」
「譚四狗最近聯繫過她幾次,當時我就納悶了,她級別又不高……」
趙官仁一邊往外駛去,一邊說道:「於是我就讓人跟蹤她,結果她外面還有一棟豪宅,地下室至少藏了三千萬,還找到一把黑槍,跟死鬼老王的槍同批次,這問題可就大嘍!」
「活該!正好拿她當反面教材,以儆效尤……」
盧明佳問道:「你是早發現白楠有問題了嗎,可徐姐把你身上的東西都給搜走了,你又是怎麼拿到錄像的?」
「偷拍設備在我包里,當時我就上傳了,刪除之後扔進了垃圾桶……」
趙官仁側頭笑道:「白楠並沒有問題,當時她突然帶警察來抓我,我確實被她嚇了一跳,但她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原來不僅她弟和男友被抓了,連她國外的妹妹也被騙回來了!」
「不會吧?」
許寧吃驚道:「難道還有人被扣在他們手上嗎,譚四狗不會是真想逼她毒死你吧?」
「當然了!譚四狗準備了兩套方案,第一套就是逼她毒死我,第二套就是眼下的栽贓誣陷……」
趙官仁說道:「只是譚四狗沒有想到,我一直在派人盯着他們姐弟,不僅追蹤到了執行者,還錄下了他和夏明東的對話,而我跟白楠合演了一出苦肉計,就是保她妹妹和男友的性命!」
「噢!我明白了……」
許寧猛地趴在椅背上,驚喜道:「你是怕警隊又有人泄密,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而你帶我們出來吃飯,其實是為了解救人質,順便讓我們立功,張支隊一直沒有出現,他應該已經過去了吧?」
「聰明!還是你了解……罪犯心理,我也是投桃報李啊……」
趙官仁差點說成「還是你了解我」,他連忙拍了拍副駕上的盧明佳大腿,笑着說道:「譚四狗已經被抓了,群龍無首的綁匪不敢妄動,盧處長!待會好好指揮戰鬥哦,立了功請我睡覺一晚就行!」
「滾你的!越來越放肆了是吧……」
盧明佳羞憤的擰了他一下,但趙官仁卻無辜道:「水餃一碗怎麼放肆了,上次你說包餃子給我吃的,你不會聽成睡覺一晚了吧,許寧快叫掃黃大隊,你師姐的思想太骯髒!」
「你壞蛋!故意陷害我,我不理你了……」
盧明佳嬌嗔撲到他肩上捶打,趙官仁順勢將她摟住猛親了一口,盧明佳也趴在他身上撒嬌親昵,後排的許寧頓時黯然的靠了回去,默默的望着車外逐漸紅了眼眶。
「到地方了!你倆小心點,很可能會碰上殺手……」
趙官仁把車停在了一條小路上,兩側都是廢棄待拆的工廠家屬院,張隊長賊兮兮的躥了出來,招手把他們領進了一間空屋,幾名特警正坐在電腦前,觀看着無人機的回傳畫面。
「怎麼樣?人質還安全嗎……」
趙官仁走過去點了根香煙,張隊長嚴肅的說道:「目標在一座廢棄的工人劇場內,外圍有兩個人在放哨,內部有五個人,暫不能確定誰是人質,我們還在研究營救計劃!」
「研究個屁啊,對面的廠房裏擺明還有人……」
趙官仁指着屏幕說道:「你看他們的觀察方向就能知道,這兩個菜鳥哨兵是誘餌,真正的崗哨在斜對面,但看守兩個人不需要這麼大陣仗,這鬼地方怕是還有大魚啊!」
「不會是殺手在坐鎮吧,那可得小心了……」
張隊本能的摸了摸腰裏的槍,特警隊長也凝重道:「這就不好弄了,兩邊觀察哨互為犄角,靠近任何一方都會被發現,有槍支的可能性又很大,總不能……拿大喇叭喊吧?」
「確實不好弄啊,領導拿個意見吧……」
趙官仁裝模作樣的退後兩步,衝着許寧和盧明佳低語了一番,盧明佳立刻點點頭走了過去。
「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摸黑潛入再強攻,要麼就把他們逼出來……」
盧明佳說道:「我們可以守住後方的兩條路,派一隊人故意在正面暴露,他們必定會分頭逃跑,為了自保他們不會殺人質,如果拿槍挾持人質,狙擊手就能直接開火!」
「對!我也認為逼出來穩妥一些,強攻的風險太大……」
許寧立即發表意見,張隊長同樣深以為然的點着頭,特警們立即開始執行計劃,其實該怎麼幹他們都清楚,缺的就是一個能拍板的人,畢竟誰拍板誰就得擔責,但功勞也是頭一份。
「老張!弄件防彈衣來穿穿,我也到後方去看看……」
趙官仁跟盧明佳交代了幾句之後,走出去穿上了一件避彈衣,除了不給他碰槍之外,辣椒水和甩棍也給他拿了兩個,盧明佳還不放心的追出來,給他戴上了一頂防彈頭盔。
「你還是拿一面防彈盾牌吧,你可是倒霉金坷垃,人就圍着你死……」
張隊長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趙官仁跟他一起坐進了車裏,笑問道:「你跟丁大梅處的咋樣啦,人家昨晚被嚇個半死,你要是趁機去噓寒問暖,很容易就能上手哦!」
「你別說的跟耍流氓一樣,我們是正經談朋友……」
張隊長見同事們還沒有上車,低聲笑道:「昨晚丁梅拉着我不讓走,說她害怕被人滅口,我在病房陪了她和夏芳菲一宿,夏芳菲說我值得託付終身,今早起來我們就……嘿嘿~親嘴啦!」
「誰親嘴了?人質被侵犯了嗎……」
三名男警詫異的坐了進來,趙官仁拍着大腿狂笑不止,張隊長面紅耳赤的擦了擦鼻子,趕忙發動汽車駛出了家屬院,跟特警的車輛分頭圍堵後方,但兩道刺目的車燈忽然迎面照來。
「這什麼鬼車啊?遠光燈也太亮了吧……」
警員們紛紛抬手擋住了眼睛,趙官仁也被刺的眼睛一花,只見一台越野車猛然從車外駛過,他下意識瞥了一眼駕駛員,居然戴着口罩和黑帽子,但他卻突然大叫道:「殺手!張平河,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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