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小,床也很小,一米五到一米六左右的寬度,嚴格的說是一張單人床。
房間和床都很簡陋,但床上的床單和被褥都是新的,並不存在衛生問題。大師是一個精緻人兒,追求生活的品質,但在這樣的環境下也沒法講究了,只能湊合着睡一晚了。
李子安走到床邊,倒在了床上。
莎爾娜在床邊坐了下來,柔聲說道:「你看上去很疲倦,你需要休息。」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嗯。」
「我幫你放鬆一下。」
李子安訝然道:「你還會按摩嗎?」
莎爾娜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我會不會按摩重要嗎,你只需要知道我能讓你放鬆就行了。」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他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前半夜他在打仗,後半夜治療白鷹部落的婦女兒童,他真的是累壞了,也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放鬆放鬆了。
「你的肌肉好硬,我給你揉揉。」
「嗯嗯。」
軍師的手法很獨特,每一根手指都仿佛是擁有神奇魔力的魔法藤。
李子安感覺很舒服,也很放鬆,時不時發出一個很享受的聲音。
這是正規按摩。
軍師的手也一直在李子安的肩膀上,她一邊按摩,一邊跟李子安說話:「剛才盜賊說牧師不會相信他,我們這邊演戲有用嗎?」
「沒用。」李子安閉着眼睛說。
軍師訝然道:「艾倫斯坦和牧師不會相信,我們這邊演戲也沒有用,那為什麼還要演戲?」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假戲真做不就行了嗎?」
莎爾娜給了李子安一右粉拳:「你把你的計劃說出來不就行了嗎,總要我猜,浪費時間是一種可恥的行為。」
「你這麼趕時間幹什麼?」李子安很好奇這個。
莎爾娜的回答是左粉拳。
李子安笑了笑:「我們讓他真的跑掉,你說他去什麼地方?」
莎爾娜微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還真是個老陰逼。」
李子安:「……」
他深以為,老陰逼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合適。
莎爾娜開始解析李子安的計劃:「你跟盜賊說是演戲,可當他真的逃走之後,他就會聯繫艾倫斯坦爭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他會告訴艾倫斯坦我們在什麼地方,然後艾倫斯坦就會帶着人過來,對嗎?」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
「那你的下一個戰場在什麼地方?」
「艾倫斯坦一定會在這邊的軍事基地落腳,他落腳的軍師基地就是下一個戰場。」
「啊?」莎爾娜吃了一驚,「你瘋了嗎?坎大哈是阿汗國第二大城市,這邊燈塔的軍事基地駐紮着好幾百人,我們這點人進去,那還不全軍覆沒啊?」
「我可不是一個人,明天一早穆哈納德的人就會過來,燈塔昨晚炸了白鷹部落,炸死了那麼多人,他們會咽下這口氣嗎,他們肯定要報復,他們和軍事基地里的守軍開戰,正是我下手的好機會。」
「塔班組織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怎麼可能跟你打這樣的配合?」
「錢,還有我的個人魅力。」李子安笑着說。
莎爾娜又打了莎爾娜一粉拳:「臭美,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可行,所以你的計劃其實就只是想將艾倫斯坦和牧師引過來,對嗎?」
「對。」
「那又何必弄這麼複雜?你在街上現身,你很快就會被cia的情報人員發現,他大概也會過來。」
李子安說道:「這次我跟艾倫斯坦交手,我發現他是一個特別狡猾,甚至是很怕死的人,我要是那麼簡單地在大街上現身,他一定會猜這是一個陷阱。我把盜賊放了,通過盜賊給他傳遞一些假消息,他那麼聰明和謹慎,他一定會分析,不會輕易出動,那麼他就會待在軍事基地里確認我這邊的情況,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你個老陰逼。」
李子安有些無語,可他沒法用同樣的話還給莎爾娜。
他睜開了眼睛,起身往門口走去。
莎爾娜一臉懵逼:「你幹什麼去?」
李子安也問了一句:「隔壁是誰在住?」
「老孟。」莎爾娜說。
李子安說道:「估計盜賊那邊也快差不多了,我跟老孟交代兩句就回來。」
莎爾娜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李子安沒說要跟孟剛交代什麼,她卻猜到了。
李子安打開門,探頭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個房間門口的孟剛和西羅,他向孟剛招了招手。
孟剛心領神會地點了一下頭,然後走了過來。
李子安出了門,順手帶上了門。
「老闆,這麼快?」孟剛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門,門是關着的,他什麼都沒看見。
李子安壓低了聲音:「你說什麼這麼快?」
「我以為你懂。」孟剛用智慧的眼神看着老闆。
李子安也懶得跟他瞎扯了,他湊到了孟剛的耳邊,悄聲說道:「等一下盜賊填飽肚子,你就把他帶到你的房間裏,讓他住你的房間,然後……」
孟剛連連點頭。
說完,李子安拍了一下孟剛的肩膀:「去吧。」
孟剛又回去了。
李子安推開門回到了房間裏,一進去頓時呆住了。
軍師不見了,房間裏多了一個仙女,渾身散發着聖光。
娜仙女招了招手:「大師,我很喜歡山水畫和書法,你能教教我嗎?」
李子安走了過去,笑着說道:「好啊。」
娜仙女攤開了一張略帶點小麥色的極品宣紙,調整好紙張的位置,然後把墨盤擺上。
那墨盤是罕見的桃花玉製成,硯池小巧精緻,硯池旁邊還雕刻了一叢蘭草,枝條上兩朵桃花,還沒打開,還是花蕾的樣兒。還有一隻蝴蝶棲息在硯池下端,張開翅膀,就要飛起的樣子,惟妙惟肖。
玉是極品美玉,工是大師級的工,才造就了這舉世罕見的美硯。
李子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清除心中雜念,只存一個下筆的心思。
對藝術就要有敬畏之心。
他提起寫牌匾那種特大號的斗筆,小心翼翼地放進硯池裏,輕輕攪動筆尖,蘸上墨汁。
「你快寫呀。」軍師輕輕咬了一下櫻唇,聲音輕柔,眼神中滿含期待。
李子安嗯了一聲,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狼毫斗筆的筆頭壓進了硯池之中,墨汁蕩漾,狼毫吃滿了墨汁,然後飛快地提起來,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艹」字頭。
軍師的心中一片敬畏,看大師的眼神也有點痴了。
大師的書法太棒了,雖然只是一個「艹」字頭,但她已經感受到了大師的實力,猶如書聖轉世,她的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期待。
大師又將特大號的斗筆筆頭壓進硯池之中,他詩興大發,發力不收力,以至於墨汁從硯池邊沿溢出了不少。飽浸墨汁之後,他又提筆才草字頭下寫了一個「早」字。
一個「草」字頓時躍然紙上。
「呀!這個草字好呀!」軍師激動得很,出聲讚美。
大師對她微笑,再壓筆,再蘸墨,再書寫。
一個「長」字躍然紙上。
軍師眼神迷離。
一個「鶯」字又躍然紙上。
軍師張大了小嘴,合不上了。
一個「飛」字又躍然紙上。
軍師仿佛隨着這個飛字飛到了天空上,看那白雲悠悠,不知今夕是何年。
大師又提筆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電」字。
這字力透紙背,仿佛真有閃電飛來,軍師呀一聲讚嘆,使勁鼓掌。
啪啪啪!
盜賊洗過了澡也吃飽了,跟着孟剛來到了一個房間裏。
「今晚你就住這個房間裏,別耍花樣,我就在門口,如果你想逃,你就想想我手裏的槍。」孟剛將一支沙鷹手槍拿在手裏,食指旋動,那沙鷹手槍也隨着他的手指旋轉,速度很快。
這個無聊的男人就會玩槍。
盜賊有點緊張,他真的擔心孟剛不小心把那支槍弄走火,運氣很霉的他又恰好接住那顆子彈。
孟剛的食指停下,拇指一撥,餘下幾根手指一抓,那支沙鷹手槍又被他握在了手中,槍口正對着盜賊。
盜賊聳了一下肩。
好吧,你牛逼。
孟剛的右手往下一壓,沙鷹手槍又回到了腰間的槍套之中,他轉身出了門,然後關上了門。
這裏的房間都沒有窗戶,就一道門,盜賊抬頭看了一眼房頂,要想逃走的話就只能爬房頂了,可那房頂是混泥土的……
運氣不好的時候,真的是喝水都塞牙縫。
他躺在了床上,耳朵里忽然傳傳來了一點聲音,他跟着又從床上爬了起來,鎖定聲源,躡手躡腳地來到了一面牆壁下,然後將耳朵貼在了牆壁上。
「羅盤指引的方向就在東邊的那座山里,只要我找到那東西,歸途的秘密就會解開。」這是那個狗大師的聲音。
「那你還抓什麼牧師啊,難不成你真的想懺悔嗎?」這是黑鍋公司那個女軍師的聲音。
「你懂什麼,我是故意這麼說的,等明天他給艾倫斯坦打電話,說我要抓牧師,艾倫斯坦肯定會防着我,牧師也會躲起來,那個時候我就殺了盜賊,然後用羅盤去找那件寶物。」
「你還真是狡猾呀。」
「呵呵呵,那盜賊以為他很聰明,可在我眼裏他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傻逼。」
「大師,我又想看你寫書法了,我要求字。」
「呃,你想求什麼字?」
「日出東方。」
「沒問題,我給你寫。」
「好呀!」
啪啪啪!
讚美的掌聲。
盜賊躡手躡腳地退了回去,他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這一夜他肯定無法入眠。
不過,跟聲音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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