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張居正雖然算不上貧寒出身,但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甚至只是軍戶出身,錢淵下廚,張居正妻子李氏帶着兒子也上桌作陪。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不過現在又有客人來,李氏帶着兒子回了後院,一休哥還不依不饒,眼睛盯着還沒吃完的麻婆豆腐,嚷嚷着不肯走。
「沒想到展才還有這手藝!」王世貞嘖嘖贊道。
幸師爺在邊上討好道:「為博母親開顏親自下廚,展才孝名早就遍傳東南了。」
「嗯?」錢淵一副吃驚模樣,「元美兄,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鄉試時候,敬美和我同在洪字號,最後一場都沒帶吃的,全指着我……」錢淵看似隨意的笑道:「嘖嘖,敬美那日看起來飢腸轆轆,吃起來狼吞虎咽……」
「有這等事?」王世貞愣住了,「二弟倒是來了兩封信,但沒提……」
「那幸師爺是肯定知道的。」錢淵笑吟吟的轉頭看向幸時,「今年,肯定有倭寇大肆洗掠太倉,對吧?」
幸時在心裏哀嘆,拐彎抹角又不留情面,真是熟悉的味道啊!
王家算是太倉第一家,去年倭寇瘋狂入侵,王家受損不輕,但這也是他們的機會。
王家是傳統的耕讀世家,耕在前,讀在後。
於是就在今年的上半年,無數自耕農身上無衣肚中無食,而王家大肆收購田地,為了名聲考慮,給的價錢倒是公道,但也帶來一個問題,現金流短缺。
五月份幸時回太倉,還專門陸續去了華亭、杭州,想暫緩給錢淵的分紅,沒想到怎麼都找不到人,就連徽州府那邊都沒人……當然了,那時候錢淵還在寧國府和倭寇同行呢。
於是,回到太倉的幸時建議斷了錢淵的分紅,這一斷就是半年。
可惜等幸時回了京城還沒多久,南邊就傳來消息,再到昨日錢淵入西苑,陛下否曹邦輔,錢淵又痛揍徐璠……
王忬也捨不得那大筆大筆的銀兩,這兩三年來,應星糖鋪遍佈天下,不說浙江、南直隸、福建等地,南至廣州,西到四川,北抵遼東,處處都是,每年的分紅是一筆不容小覷的銀兩。
但在傳出錢淵簡在帝心的傳聞後,王忬內心深處的軟弱又一次佔據了上風,就算要吞掉這筆銀兩,也要等錢淵無力反抗的時候。
這些年來,錢淵名聲遍傳海內,但讓王忬印象深刻的,還是三年前杭州城內發生的一切。
於是王忬立馬將幸時打發過來,而且還搭上了名滿天下的長子王世貞。
不過,王世貞是不打理府內這些雜事的,除了公務只顧着寫詩論文,壓根就沒聽出錢淵話里話外的意思。
幸時苦笑着拱拱手,一本正經的胡扯道:「今年倭寇愈發猖獗,入不敷出啊,但太倉王家數百年名聲,豈能因為些許錢財毀於一旦。」
「展才放心便是,二少爺今年鄉試第十八位中舉,入京之後……」幸時瞄錢淵眉頭皺起,立即改口道:「不,現在就去信,保管二少爺衣食無憂!」
錢淵語重心長的叮囑道:「那就好,那就好,會試可別忘了帶吃的,京城冷着呢。」
「是是是,一定記得,一定記得。」
一旁的王世貞聽得稀里糊塗,而張居正卻若有所思,如果沒記錯,錢淵好像是和太倉王家合作經營糖鋪。
「展才,據說昨日和徐閣老長子鬧了一番?」王世貞懶得想太多,徑直問道:「昨日不方便來,今日事情都傳開了,你也太魯莽了,其他的不說,還是同鄉呢。」
「何止同鄉,還是同窗。」錢淵探出腳,小黑沿着腿靈活的竄上來,趴在錢淵的肩膀上。
王世貞搖搖頭,「得罪了吏部天官,又得罪了華亭,難不成你想靠上嚴分宜?」
這時候,又有敲門聲響起。
張居正推門出去,片刻後就回來了,將一份名帖遞給錢淵,「說曹操,曹操到!」
錢淵打開瞄了眼,嘖嘖,是嚴世蕃的帖子,邀他上門呢。
轉頭看見臉色難看的王世貞,錢淵咧咧嘴乾笑着瞪了眼張居正,這是在拆我台啊,有必要加那句話?!
張居正努努嘴,「帖子上金絲勾勒,滿京城唯有一人。」
歷史上的王世貞和嚴嵩有深仇大恨,他父親王忬據說就是死在嚴嵩手上,當然,現在王忬還活着,但王世貞至交好友楊繼盛卻是死在嚴黨手裏的。
雖然楊繼盛是病逝獄中,但滿朝上下都心知肚明。
看着王世貞憤然而去的背影,錢淵沖張居正攤攤手,「他這是覺得我會投靠嚴黨?」
「連續得罪了徐閣老和吏部天官,據說又和大司空交好,他這麼想也不稀奇。」
大司空就是工部尚書。
回京升任工部尚書的趙文華如今堪稱朝中重臣,畢竟是大九卿之一嘛,但事實上他什麼都做不了主,因為工部早就是嚴世蕃的自留地,而且他本人也是隨傳隨到。
「這麼說來,定下來是胡汝貞了?」趙文華面露喜色。
「八九成吧。」嚴世蕃笑吟吟道:「那廝送了不少好東西吧。」
「還行,還行,最好的都挑出來了,回頭孝敬義父。」趙文華小聲說:「據說華亭錢展才昨日在西苑替胡汝貞說了好話?」
「嘖嘖,這錢淵……」
嚴世蕃說到一半起身行禮,嚴嵩正在僕人的攙扶下緩步走進書房。
靠在軟榻上,飲了口熱湯,嚴嵩才轉頭問,「適才說起錢展才?」
「是,義父。」
「昨日據說將華亭長子打的挺慘,少年飛揚,脾氣不小啊。」
「義父,其實錢淵此子在東南與人為善,廣結人脈,文武官員均對其頗為親近,敬其氣節。」
趙文華倒是沒想過違背當年和錢淵定下的盟約,口若懸河的說起錢淵在東南的各種傳奇事跡,聽得嚴嵩、嚴世蕃都津津有味。
「還真是個人物。」嚴世蕃嘖嘖道:「而且這次也挺識趣,本以為會搗鬼呢。」
「搗鬼?」
「張半洲被押送入京,麾下將官無一人出言,唯有錢展才為其送行,據說之前還鬧過一場。」
這件事趙文華很清楚,那是為了田洲狼兵的去留,為了這事,錢淵先後和趙文華、張經、胡宗憲三人商談,最終確保狼兵留守東南。
在心裏琢磨了下,趙文華將這件事改頭換面說了一遍,「若無這田洲狼兵,東南局勢難說的很,不過錢展才也是為了鄉梓,無可厚非。」
「嗯,無所謂。」
趙文華又試探問道:「在杭州我和此子頗有來往,要不要邀他……」
嚴世蕃搖搖頭,「不用了。」
「東樓兄,錢展才絕非凡俗之物,即使明年會試落第……」
嚴世蕃奇怪的看了眼趙文華,「我已經送了帖子過去。」
「嗯?」嚴嵩鼻子哼了聲,「如今浙直總督之選尚未定下,稍後幾日,這般沒耐心?」
「父親,我送的是自己的帖子,邀他去別院。」
趙文華有些悲哀,當年在盟約中,自己拍着胸脯保證能讓嚴黨不會針對錢淵,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似乎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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