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其實,錢淵對譚維並不熟悉,前身留下的記憶中,也就嘉靖二十五年見過一面,當時的錢淵眼高於頂,對有秀才功名卻不思進取的二舅不屑一顧。一筆閣 m.yibige.com
在知道內情後,錢淵從譚綸,從唐順之,從母親譚氏陸陸續續得到一些印象,拼湊出一個有任俠之風的萬里客形象。
譚維少有捷才,飽讀詩書,更兼曉軍略,通兵法,文武雙全,因先父在大禮議事件中被廷杖而憤世嫉俗,對仕途充滿厭惡之情,耍了個小花招後得了自由身,北上南下逛了一大圈,又跑到了海上,典型的驢友啊。
但譚維最後一次旅遊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而命運的變化毫無疑問來自於錢淵這個穿越者的來到,更來自於這次和錢淵的會面。
「這麼說來,徐海已經快撐不住下了?」錢淵有點意外,雖然徐海能打,但畢竟根基淺,汪直老道的很,憑藉深厚的底子和徐海拼消耗,這是徐海的軟肋。
「今年四月末、五月中旬各有一次對戰,徐海使盡渾身解數,也兩次擊敗汪直船隊,但無奈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譚維侃侃而談,明顯來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如果不停戰,徐海將在一到兩年內被汪直絞殺……」
「當時的情況?」錢淵瞳孔微縮。
譚維點頭嘆道:「你聽說過葉宗滿嗎?」
「知道,福建海商,早在瀝港未毀之前,此僚多次侵入福建、浙江沿海。」
「即使是汪直、徐海開戰,沿海倭寇入侵也沒有斷絕,就是因為類似葉宗滿這種獨立於汪直、徐海之外的倭寇。」譚維詳加解釋後輕聲說:「一個月前,徐海和葉宗滿秘密結盟共抗汪直。」
「什麼!」錢淵霍然從大石上站起,「汪直可死了?」
「沒有……不僅沒有。」譚維有點難堪,「二十天前徐海、葉宗滿在海上和汪直船隊大戰,結果……結果葉宗滿反戈一擊,徐海大敗。」
譚維難堪的是,他當時被追殺的上天無門下地無路,他如今在徐海麾下已經小有名氣,手下也有五六百人手,本來還想攪局……結果反而被追殺的屁滾尿流。
「最後呢?」
「徐海這廝倒是真有膽氣,脫下鎧甲,讓親衛冒充坐大船撤離,自己僅率十名親衛混入汪直船隊,突然跳幫殺向汪直。」譚維咳嗽兩聲,「淵哥兒,我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也不知道真假。」
錢淵也忍不住在心裏嘀咕,簡直就像是在茶館裏聽說書的,汪直麾下多少人手,能讓徐海僅僅帶着十個人就能近身?
「反正到最後,徐海、汪直立下條約,雙方罷手休戰。」譚維抓抓腦袋,「一旦罷戰,只怕東南沿海又要生靈塗炭了!」
徐海和葉宗滿等人是不同的,錢淵查過相關資料,後者就算入侵,也是分成幾股倭寇各地劫掠,總的來說規模不大,但徐海要麼不玩,要麼就玩大的。
錢淵緩緩蹲下來,心思急轉,手中揪了個草葉在手指間搓着,突然抬頭問:「葉宗滿可歸於汪直麾下?」
「絕沒有。」譚維搖頭道:「葉宗滿已經去了福建,其實他是被徐海逼着聯盟的,或許這就是他聯絡汪直反戈一擊的原因。」
「徐海……汪直……葉宗滿。」錢淵起身來回踱步,皺眉苦思,或許徐海逃得一命有葉宗滿的緣故,或許葉宗滿只是想漁翁得利。
譚維定睛看着這個十多年沒見,但最近兩三年都聽煩了的外甥,真是個人物啊,從一系列談話中他敏銳的察覺到,錢淵對海上勢力劃分觀若洞火,所問之處無不是關鍵,可惜已經成親了,不然記得家裏還有兩個沒出嫁的侄女。
錢淵突然停下腳步,沉聲問道:「去年汪直和徐海為什麼開戰?」
「為什麼開戰?」譚維詫異道:「這個……眾說紛紜,徐海遣刺客暗殺汪直,據說都不是第一次了。」
「那是導火索而已。」錢淵搖搖頭,「汪直勢力範圍在日本周邊,其實他是不願意做海盜的,也不願意背上倭寇這個名聲,而徐海以劫掠為生,視財如命,兩者其實沒有明顯的利益衝突。」
看譚維苦思不吭聲,錢淵又道:「這麼說吧,二舅如今在徐海麾下也算個小小頭領了,可知是誰慫恿徐海和汪直開戰的?」
這是錢淵南下之前始終想不通的問題,雖然史書中對徐海的行動軌跡沒有明確的記載,但如和五峰船主開戰,還打成如今這模樣……史書中絕不可能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或許這是歷史的拐點,如果汪直能絞殺以徐海為首的倭寇,或許在汪直不死,也有開海禁通商的可能。
看錢淵雙目圓睜看來,譚維低聲道:「以淵哥兒你的思路,我想到了一個人……可能是他。」
「誰?」
「這個人姓方,徐海麾下的倭寇頭目稱其方先生,大家都覺得他是徐海的軍師。」譚維回憶道:「這個人很神秘,基本不出現在公開場合。」
「去年除夕夜,我就和子理、荊川公談到過他,這半年來我多加打探,但始終沒有見過面,只知道此人可能是浙江人氏,應該是文人出身,通權謀,為徐海寵信。」
「別停,繼續說。」錢淵拿了根石頭在地上劃着什麼,「不管什麼,都說來聽聽。」
嘖嘖,用這種口氣和嫡親娘舅說話……譚維忍不住沒好氣翻了個白眼,難怪子理一說到這個外甥就來氣。「據說他是瀝港被毀之後跟徐海的,後來跟着徐海攻陷嘉興府,對了,崇德大捷他也在。」
「據說他替徐海和兩位夫人證婚……徐海這廝真是不知禮,兩個妻子,不過聽說花容月貌。」
錢淵這時候插了嘴,「二舅見過?」
「見過,去年破汪直,徐海大宴,兩女都出席片刻。」
「很受徐海寵愛?」
「不錯,特別是大夫人,據說通文墨,寫的一筆好字,替徐海打理諸事。」譚維皺眉道:「倒是那位小夫人,看起來像是秦淮河上出身。」
譚維頓了頓看向錢淵,「你問這些作甚?」
「沒什麼。」錢淵移開視線,「二舅繼續說。」
「接下來的沒什麼了,反正一直沒見過面,消息也少,連徐海大宴這種場合,那位方先生都不肯出席,就怕此人是張元一流。」
張元就是那位着名的北宋殿試被淘汰後跑到西夏上演逆襲的漢奸,也是歷史上最着名的謀主。
錢淵沉思良久,吐出兩字,「未必!」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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