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過了整個公館區,來往的行人們有些詫異的抬起頭望了望。
風哪來的啊?
不過這風吹樹梢的聲音還挺好聽。
大部分人都只當是尋常,以為是春日復甦,暖風襲來。
可在青平路的另一頭,一輛寶馬車裏的幾個人卻滿臉忌憚的望着漫天晃動的樹梢和樹葉。
如果路川在這裏就能認出來這輛車裏竟然坐着鍾意。
只是現在他看起來有點慘,
渾身多處燒傷不說手臂還打着石膏。
而在他旁邊的一位鬢角發白,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
這位感受到鋪天蓋地彌散過來的劍氣後搖搖頭:「走吧,往後少來這裏。」
鍾意:「……」
他有些不忿。
可在上級命令下他也不敢說什麼。
為了照顧鍾意的情緒,溫文爾雅的男人又說道:「這裏的人很強,我們的事業進行到了關鍵時期,面對紫台追捕的同時再招惹他們是很不明智的,你理解吧?」
鍾意點頭。
他也不敢不理解啊。
說完那個中年男人也有些頭疼:「就是損失的銅磬和靈質晶珠追不回了,小鍾啊,你要更努力工作了。」
鍾意:「我會的。」
中年男人:「那這樣,你先去江城支援,那邊形勢大好方便我們採集靈質,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鍾意:「……」
這是變相的貶職,而且危險,可他只能接受組織安排。
只能低頭回應:「好的。」
中年男人笑呵呵道:「你放心,你犯了錯我總要向會內高層有所表示,時間不會很久的,等大事將成,我會讓你回來的,到時候你也可以趁機立功,真正躋身高層;你呢,這段時間就好好消融下要素力量,順便完善「王圖」。」
鍾意:「感謝韓先生栽培。」
韓先生滿意的擺擺手,寶馬車也穩穩噹噹地離開公館區。
另一邊,
到了停車場的路川抬頭看了看晃動的樹梢壓根沒在意,心想應該是春天到了……
他拿上車就在最近的加油站加了油,然後朝着潼城趕去。
潼城距離省城其實不算太遠,上高速快點五個小時怎麼着也到家了。
他上午出發,下午就到家了。
路川家在潼城城南附近的美好嘉園,等到家門口他敲了敲門,路川老媽就在裏面問:「誰啊?」
「我。」
門裏迅速傳來小跑的聲音:「大川回來啦!」
老媽一把拉開門驚喜道:「你怎麼回來了?吃過沒啊?我做點東西給你吃。」
呼——
這熱乎勁!
應該是許多人逢年過節一路顛沛流離也要回家的最大盼頭吧?
這樣的熱情下,在外積累的惆悵怨懟會飛快消解。
哪怕屋外再冷清,可只要回到屋裏就會覺得暖意洋洋。
路川把包扔沙發里笑道:「我還不餓我爸呢?」
老媽打開冰箱看了看道:「你爸上班了唄,家裏菜不多了待會兒我下樓去買點菜啊。」
路川:「不麻煩了吧。」
老媽:「你過年都沒回來,之前又封城你肯定受苦了;回來我給你做點好吃的。」
路川笑嘻嘻湊過去:「那要不你還等我爸回來吧,我爸做菜好吃,我就先把東西料理着。」
老媽剜了眼路川,眼神有些幽怨。
你就不能讓我表現表現嗎?
路川給老媽推到沙發那邊:「您老就歇着吧!我來就行。」
他路大川可算是完美繼承了老路同志的廚藝。
老媽也給路川拉坐下:「那你也歇歇,怎麼回來的啊?路上累壞了吧。」
路川:「朱叔叔有台老車不用就給我用了。」
說到這兒老媽一下就來精神了:「對了曉婉呢?你跟她咋樣了?」
路川:「???」
不是啥就咋樣了?
他頓時一腦門子:「對了我這次給你帶回來一支新藥,說是對肝病有奇效您試試。」
說着路川就鑽進廚房把中級治癒藥劑倒進杯子裏——中級治癒藥劑色澤翠綠,有些黏稠,味道也有點沖,如果一般人肯定不會喝這個。
但老媽最多嫌棄一下。
路川把藥劑端給老媽:「媽你喝了吧,我好不容易花錢買的。」
老媽聞着味本來還有點牴觸,可一聽路川這麼說,就什麼都不說了直接斷過杯子一飲而盡。
嗯……
很難喝。
口感黏稠滑膩不說,味道又有點像是艾草和薄荷混合在一起後的味道。
老媽臉皺了皺,等平息下感官上的不適就笑道:「我都喝了。」
自家兒子什麼氣性她當然知道,
雖然看着溫和隨意,
可實際上氣性烈着呢。
他說是好不容易花錢買的,那就一定不像他說的那麼輕鬆。
她生着病,拖累着這個家庭。
這沒辦法。
她能做的就是儘量料理好家人其他方面的事情,絕對絕對不能再因為疾病而讓自己情緒失控,讓家裏變得更糟。
路川見老媽喝完也就放下心來,
他長舒一口氣,心底一塊石頭也終於算是落地了。
路川拿過老媽手裏的杯子,從淨水器那兒接了點水晃了晃遞給老媽:「再喝點水。」
老媽:「……」
她笑了笑接過杯子:「好~」
等老媽喝完,路川就開始翻騰冰箱把各種食材找出來先處理。
而老媽喝了藥後就覺得渾身……有點奇怪的感覺。
就感覺光這麼一會兒吧精神頭就比以前好了不少,也覺得身上有力氣了。
她在客廳走了走,就沖路川喊道:「大川你給我喝的什麼藥啊,見效還挺快。」
路川正擇菜:「是吧?老貴了。」
而且還挺危險。
但不管怎麼說,
值!
這還只是剛喝下去的反應,藥效真正發揮還要過一段時間,而且就算發揮完也還有幾天的持續作用。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舉讓肝硬化康復。
要一支不行那就多來兩支。
反正有系統在,
是吧系統?
系統:「……」
等傍晚的時候老路同志回來,他一進門見路川在家就愣了下,然後把公文包掛好就硬硬道:「你怎麼回來了?」
路川:「不是過年沒回來嗎?就想你們了唄。」
老路同志堅硬的臉龐閃過一絲溫情,他脫下外套捲起袖子就自覺走進廚房:「嚯,收拾挺整齊啊。」
路川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給誰學的。」
老路同志:「那你倒順手給燒了啊。」
這下老媽不讓了:「兒子回來想吃你兩口做的菜怎麼了?我想做大川還不讓呢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老路同志:「……」
其實現在都還好了,
自家那口子沒得病前那才叫一個強勢,現在都溫柔多了!
人吶,
得知足!
老路同志硬邦邦道:「我知道了。」
蘇北的天氣相較省城還是冷厲不少,所以老路同志做了四道硬菜,一份紅燒鯉魚,一份青豆燉豬腳,一份羊肉白菜燉粉絲,一份西紅柿燒牛腩。
老路手藝賊棒,
這幾道硬菜上來的時候還都用小火鍋架着,所以菜上桌也不怕涼。
之後又拍了份黃瓜,抄了份花生米,拌了份香菜千張和一份買回來的酸辣無骨雞爪。
老路同志燒菜的時候路川幫忙做冷菜,老媽就幫着打下手。
一家三人擠在小廚房裏倒也熱鬧。
通力合作下,
幾道菜倒也沒花多少時間。
等老路同志洗完手摘了圍裙坐在主座上,他就從旁邊抽過一瓶綠色的紅星二鍋頭,這瓶酒不貴,小區超市賣十七塊,是老路現在比較好的酒;旁邊柜子底下還有好幾瓶洋河大麯,七塊錢一瓶的那種。
他擰開瓶蓋拿過一個酒杯。
想了想,
老路同志又拿過一隻杯子放到路川跟前:「整點?」
路川笑了:「那就整點。」
伴隨着有些辛辣刺鼻的酒味撲上來,路川忽然有些恍惚……
當家裏頂樑柱開始給自己滿酒,
就意味着自己不再是小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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