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呈到縣官手裏的正是那奶娘家中藏匿的珍貴飾品。一筆閣 www.yibige.com
裏面赫然有一塊刺眼的玉佩——是每一位皇室中人出生的時候都會有的玉佩。
難怪惠妃生下小皇子後那枚玉佩就不見了。
宮榷曾經問過這件事,不過當時因為惠妃一臉惶恐的跪下請罪後,宮榷也就沒追究。
卻沒想到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案子,居然扯上了皇家秘聞。
於是站在縣衙門口跟在宮榷身邊的隨從,在得到他的指示後,就拿着令牌去讓人悄悄呈給了縣官。
天子駕到,這樁案子就算要判也得延後。
於是縣官當即拍了驚堂木,宣告明日再開審。
後衙處,縣官對着宮榷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在得知皇上竟然想要親自審問剛才的案件時,心中有些驚訝。
不過到底是當了幾年的官,他面上並不顯露任何情緒,將皇上帶到了牢房的審訊室,除了跟在宮榷身邊的幾個隨從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就這樣,在宮榷的一番審問之下,這件事徹底真相大白。
沒想到自己寵愛了五年的皇子,竟然不是他親生的。
這後宮的女人果真是了不得。
竟然將他當成了一個笑話,玩弄在掌心之中。
呵,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要不是惠妃的生辰並不在九月,他都想將對方直接拉入那些祭天之人的行列裏面。
「主子,這件事事關重大,要低調處理,否則皇室醜聞就會昭告天下,成為巨大的笑柄。」
御翎站在宮榷身後,微微低下身子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道。
男人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於是點了點頭。
將這告狀之人妥善處理好,又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帶到別莊吩咐宮人好生照料後,他們才回了宮。
皇室的醜聞不能昭告天下,這親生女兒自然也不能認回來。
因此宮榷雖然讓人將小女孩帶到別莊,給了身為公主的待遇,但也僅止於此。
日後若是對方出嫁,他倒是可以隨便尋個由頭賞個封號,再賜一些嫁妝。
宮榷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惠妃對峙。
他看着這個曾經在自己面前無比乖順的女人,滿目都是厭惡。
「朕記得當日問你,皇兒的玉佩到哪裏去了,你告訴朕,不慎丟失,那麼現在你告訴朕,這又是什麼?」
不威自怒的帝王將那枚令人心驚膽戰的玉佩扔到了惠妃面前。
「惠妃不妨再猜猜,朕是從哪裏找回來的。」
他的臉上滿是諷刺,顯然對事件的來龍去脈胸有成竹。
惠妃臉色發白,到底也算鎮定,「皇上是從哪裏找到的?」
「民間。惠妃可有想到,堂堂皇子的貼身玉佩,竟然會流落民間。」
眼見對方如同強弩之末,宮榷冷笑了一聲。
然而聽到這句話,惠妃只是抬起了那張極度蒼白的臉,「皇上,這一定是哪個貪財的宮人撿到了玉佩,教人帶到宮外賣了」
「簡直滿口胡言。」宮榷終於沒有耐心再跟她繼續打太極,「宮中的規矩朕比誰都清楚,雖說宮人偶爾會帶些宮裏的東西出去典賣,可這枚玉佩的材質工藝,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就算當鋪里的掌柜要收,也得看看自己收不收得起。」
這話是實話。
當鋪不是每一樣東西都收,那些價值連城,一看就是出自皇宮裏的東西,他們通常多掂量幾分。
像是這種皇子們的貼身玉佩,一般有些經驗的當鋪都不會收。
因為他們擔不起那個責任。
這也是為什麼那個奶娘寧可去偷主人家的東西,也沒有動這些珠寶首飾的原因。
宮榷講完這句話後,冷眼覷着惠妃,又揚了揚手,跟在身邊的大太監汪德將手裏捧着的東西遞到了對方面前。
「這些東西不能由朕一個人看,既然惠妃如此無知,那就漲漲見識。」
汪德遞過來的東西赫然就是那告狀之人的供紙和奶娘偷藏在家中的珠寶首飾。
白紙黑字,證據確鑿。
惠妃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呵……呵呵……」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暴露了,惠妃發白的臉色漸漸好轉,她乾脆破罐破摔起來。
甚至那張臉上因為激動而開始發紅。
「皇上既已知道了這些事情,打算怎麼處置臣妾?」
「剝去宮妃之位,賜白綾一條,你自己解決吧。」
宮榷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好一個白綾一條,哈哈哈哈哈……」惠妃盯着那明黃色的身影,因為淚水模糊了視線而看不清宮榷的臉。
「皇上就不問問臣妾,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她說話的聲音低了點,似絕望,又似臨到死前的嘆息。
宮榷並沒有說話的意思,惠妃也不在意,仍然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臣妾從來不曾想要入宮,這後宮看似繁花錦簇,可實際上比哪裏都冷寂,可家族為了自身的利益,還是把我送進來了。」
惠妃的精神狀態已經很不穩定了,她的自稱在臣妾和我之間來回切換,放在以往,這樣沒有分寸的事情是不可能會出現在惠妃的身上。
「後宮多可怕啊,各個兒都存着深不可測的心思,你一個不留神,就會被踩下腳底不得翻身,我為了活下去,早就沒有一丁點兒的人性了,因為在這裏,人性是最不值錢的,只有活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是不是以為我身處妃位,哪怕生一個小公主,也是不礙事的。可是皇上,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升為三妃之一啊,就是因為我生了一個小皇子啊!」
惠妃的眼裏流着淚,可是臉上卻始終笑着。
美人如比,看起來讓人心酸。
不過在場的人都沒有資格去心疼對方,唯一有資格的,現在只想讓她死。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面對惠妃的自白,宮榷只扔下了這一句話就準備離開這裏。
然而身後卻傳來了女人悽厲的辱罵聲「宮榷!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
惠妃的話落,包括汪德在內的所有宮人們都嚇得跪在地上。
然而惠妃看着跪了滿宮的人,又兀自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宮榷,我真想剖開你的心,看它到底是什麼顏色,為什麼它的主人會這麼冷血冷情,哈哈……哈哈哈」
那本來已經準備要走的人因為這些不知禮數的話停下了腳步。
宮榷的臉徹底冷了下來,他回頭看向惠妃的眼神已經帶了一股狠厲和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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