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以往太后的壽宴辦得低調,所以這一次封頤決定大操大辦。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是以宴會當天十分熱鬧。
原本朝驚和御翎兩人應該是由丞相夫人一起帶進宮的,但是在二公主的盛情難卻之下,兩人被封鸞提前接進了宮。
說白了,這樣的舉動是二公主有意做出來給朝驚長臉面的。
她已經聽封堯說自己求好了旨意,那麼朝驚就是正兒八經屬於他們皇家的人了。
在這種時候,封鸞當然會叫丞相府知道他們對朝驚的看重。
朝驚和御翎到達皇宮的時候,二公主也已經提前到了。
不過時間尚早,宴席還沒開始。
於是封鸞就帶着兩人在皇宮內四處遊玩了一番,路上大多時候都是二公主在跟朝驚講話,當然,她也並沒有有意冷落御翎,只是後者不怎麼愛講話,於是二公主也就隨她去了。
正值春光大好時候,一行人路過御花園,就見裏面的花爭相開放,奼紫嫣紅,令人美不勝收。
不過比起欣賞美景,封鸞這一趟的主要目的還是御翎。
她自然也知曉御翎是朴雲道長的外室弟子,可關於對方的其它事情,無論哪方人士都調查不出來。
好像這個人就是憑空冒出的。
封鸞上一次出席認親會,並沒有和對方說上話,只是御翎出現的時候,她也是細細觀察過了的。
然而不知道為何,雖然少女在認親會上表現得進退有度,可比起朝驚,二公主卻並沒有那麼快接受對方。
或許這跟御翎和朝緣過於相似有關。
總之,封鸞對御翎總有種一探究竟的想法。
一行人不知不覺又走了一段路,稍後便到了一處亭子裏。
宮女太監們見公主他們要留在此處暫時休整,很快就擺上了各色點心並茶水。
封鸞在坐下後,同御翎講話的頻率比起剛才要高了許多。
只是不管二公主將怎樣的話題拋出去,少女都回答得十分巧妙。
結束後也並不再多加開口,一個話題就此戛然而止。
看出御翎並不太想說話的意圖,封鸞也沒再自找無趣。
「本宮可是聽說阿驚與三弟的婚事即將定下來了,可有這回事?」
亭子裏都是女兒家,御翎和朝驚又是姐妹,因此這個話題倒也不算突兀。
饒是二公主以打趣的口氣這樣講出來,身為一個現代人,朝驚也並不覺得多尷尬。
相反,她心中有一股甜滋滋的感覺在蔓延。
「二公主怎麼總要拿我尋開心?」
這話是半怪半笑着說出來的,一點氣勢也沒有,倒叫人覺得十分可愛。
「現在叫二公主,等過段時間,你可就要改口了。」
……
亭子這邊繞着封堯和朝驚的婚事說着話,另一邊主人公正和封青招兩人向他們走來。
二公主將提前接朝驚進皇宮的消息知會了封堯,就是想創造機會讓兩人見見面,多說說話。
等到兩人走來的時候,亭中正談得熱鬧。
就連御翎也參與進來說了兩句。
封青招因為之前在認親會上的失神,此時在對上御翎的時候,不自覺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於是原本落座的地方就變成了御翎的旁邊。
不過到底還是隔着一個位置的距離。
而封堯則是坐在了朝驚的右邊。
他剛到這裏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對方,等到坐下後,才發現御翎也在這裏。
三皇子向御翎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亭子裏的人雖然多,但都是親近之人,所以封堯和朝驚坐的這樣親密也無甚要緊。
倒是封青招在自己三哥坐下後下意識側過頭看了御翎一眼。
少女露出的那雙眼好似琉璃般晶瑩剔透,沒有因為封堯的舉動出現任由波瀾。
她不會是朝緣。
可如果不是的話,封青招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想要親近對方的感覺。
這樣偏離自己一向堅持的原則的行為,叫七皇子殿下心中無端發起火來。
他覺得自己現下被御翎影響到的情緒和背叛朝緣的三哥沒有區別。
難道說他也要因為有人像緣姐姐,就會將對方當成她的替身,甚至還要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緣姐姐嗎?
不。
他不允許自己這樣。
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緣姐姐。
於是原本還和煦的封青招心中又漸漸滋生了對御翎的惡意。
可這樣的惡意總是會在他看向對方的時候消失殆盡。
他做不到。
不能憎恨御翎,七皇子殿下就只有憎恨自己。
他恨自己的意志不堅定,恨自己居然這般輕易因為她人動搖。
而坐在御翎對面的封堯在向她點了點頭後,就沒有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無論少女有多麼像朝緣,在他決定放下了的時候,就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心悅的人是朝驚。
其他人就再不能入他的眼了。
只是二公主望着左右兩邊坐着的人,心中忽然有所感慨。
這樣的場景多似曾相似啊。
不過往日是封堯和朝緣坐在一起,二公主打趣他們,封青招則在旁邊插科打諢。
如今人非昨,景也非昨。
封堯身邊坐着的人變成了朝驚,他們之間還多了一位御翎。
感慨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封鸞並沒有過多留戀。
亭子地方寬敞,雖然多了兩個人,卻並沒有顯得擁擠,反而更熱鬧了一些。
之前二公主就在說封堯和朝驚的婚事,如今兩位主人公都在現場,封鸞自然沒有要放過兩個人的意思。
「三弟,你可有想好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這還沒有訂婚,就在問婚期的事情,顯而易見的調侃。
封堯聽了也不見羞惱,他面上帶着微微笑意,「我自然何時都行,二皇姐想要知道答案的話,還需問阿驚。」
意思是他什麼時候成親都沒問題,只要朝驚同意。
向來都是正兒八經的三皇子殿下竟然會如此「巧言令色」,叫坐在一旁的朝驚瞪了一眼對方。
看到朝驚的神態,封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本宮看着你們兩個之間感情這麼好,也放心了。」
「我跟他感情才不好呢,哼!」
被心上人笑得惱羞成怒的朝驚小小聲嘟囔了一句。
這人就愛取笑自己,什麼叫「還需問阿驚」,問阿驚就是不成親,看你怎麼辦!
朝驚想着,臉也撇到一邊不看身邊之人。
封堯見了趕緊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又說了許多討好的話。
他現在過得真的很好,不再會因為朝緣而夜不能寐,甚至又重新變成了一個正常人。
封青招心底也為三哥高興。
可他又忍不住地看了一眼御翎。
這一次他終於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慌張。
不過這慌張並不是針對對面的兩人,而是她臉上的面紗被摘下了。
事情的發生只在一瞬間。
等幾人回過神的時候,御翎已經撇過了頭,左袖遮住了自己的臉,並慢慢戴上了面紗。
「你就是那個醜八怪姐姐嗎?」
童言稚語,可卻寸寸扎人心。
誰也沒想到八歲的小公主會突然冒出來,並且還掀開了御翎的面紗。
「放肆,是誰教你這般無禮的?」
二公主回過神就聽做了壞事的小公主說了這麼一句話,她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皇家中人的確尊貴,可並不會這般不講禮數,甚至當面侮辱其他人。
小公主還沒聽到御翎的回答,就被二公主呵斥了。
儘管這位二皇姐平時對人十分溫柔,可她要是發起火來,就連大皇兄也要退讓三分。
因此生氣的封鸞在小公主心底可是最不敢得罪的存在。
然而她心中又覺得十分委屈。
雖然小公主年紀小,可也懂得維護自己喜愛之人的道理。
她一向和朝驚相處的非常好,前幾日聽宮人說,就是這個女人的出現,讓朝驚姐姐受了委屈。
所以她今天才會跑到這裏來。
小公主一早就打聽過,這位叫御翎的壞女人因為臉上有傷,所以時常帶着面紗。
她就是要摘掉對方的面紗讓她丟臉,好讓御翎知道,什麼人是她不該欺負的。
可惜的是那女人反應實在太快了,就連她這個罪魁禍首都沒看清對方的長相。
不要說小公主,連剛巧轉過頭的封青招也只來得及看清對方因為面紗掉落而慌張的眼眸,其餘的就再也沒看見。
少女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沒有任何人看到那張覆在面紗之下,和朝緣一模一樣的臉。
不,還是有人看見的。
離亭子不遠處的御花園內沒有半分人影,然而一樹桃花卻落了滿枝花瓣在地上。
「宿主,你剛才為什麼不躲開啊?」
沒有人比阿血更清楚,方才無論是小公主的到來,還是對方的動作,御翎都是知道的。
她不僅知道,還可以輕易的躲開。
然而宿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任由小公主扯開了自己的面紗。
可既然是讓對方扯開面紗,為什麼還要這麼快的重新戴起來,難道只為了讓封取陵看見嗎?
沒錯,剛才站在御花園處的正是五皇子封取陵。
只不過對方在看見御翎的長相後,很快走開了。
由於只能讀取到御翎部分的想法,所以阿血很是疑惑。
「時機到了。」在腦海里,御翎用意識回答了一句。
要問什麼時機,自然是製造更多狗血的時機,這個阿血心裏清楚,所以沒有再問。
「那封取陵呢?」
它不明白為什麼宿主偏偏要讓一個不相干的五皇子看見自己的真面目。
但真要說起來的話,五皇子並非不相干。
御翎向來都不會在任務之外的人身上多費心神,只是上次在認親會上,對方看她的眼神不太正常。
即使那時候御翎是背對着他們的,可她仍然知道都有哪些人在看着自己,又有哪些人心裏在想些什麼。
順着這道不正常的眼神一看,就發掘出了內中根由——
原來是她佩戴的玉佩。
這枚玉佩是下人隨手為她挑選的,當時只覺得這玉佩配上整體服飾十分適合,沒有人知道這玉佩包含了怎樣的一段過往。
當初朝緣落水後醒來,手中就是抓着這枚玉佩。
只不過那時她醒過來正好看見三皇子站在自己面前,就以為是對方救了自己,手中抓着的玉佩也是對方的。
殊不知一切都是錯的。
救了朝緣的人並非是封堯,而是恰巧路過此地的五皇子封取陵。
他顧及對方的聲譽,將人救上岸後便離開了,沒想到卻被封堯撿了便宜。
說是撿便宜也不對。
因為封堯同樣是為了朝緣的名聲。
他看見朝緣的時候,少女躺在地上渾身都是濕的,明顯是掉進水中被人救起來的。
而對方醒來的時候正巧又來了一些人,如果他不承認是自己救的,別人還不知道為此增添多少話頭。
這才有了封堯將錯就錯,讓人把朝緣送回家的故事。
彼時的朝緣年紀小,又遇上落水的事情,一時沒有顧上玉佩的事,等三皇子命人將她送回家後,她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拿了人家的東西。
過後朝緣又未見封堯向自己討要這枚玉佩,出於女兒家的心思,她也就沒有歸還,將其放在了自己的妝奩里。
這也才有了為什麼那晚封取陵見到御翎腰間佩戴的玉佩會露出那樣眼神的事情。
五皇子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屬於自己的玉佩,不過因着玉佩並不貴重,所以在丟失了後也沒有特意尋找。
不過封取陵大致也能猜到玉佩是落在了朝緣手中。
那時候對方已經將封堯當成了救命恩人,且兩人已經有諸多來往,他自然也就沒有再多言。
如此一來,屬於朝緣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御翎身上,說明丞相府是真的將御翎當成親女兒。
不是朝驚的那種,而是嫡親女兒的那種。
五皇子並不覺得丞相是老糊塗了,相反,正因為有朝驚作對比,他才看得更清楚。
不管之前丞相府待朝驚如何,始終沒有僭越的痕跡。
而御翎不同。
無論是認親的規模,還是穿戴方面,都大大僭越了一位義女的身份。
直到今天,本想在御花園中賞花卻無意中窺見御翎真容的封取陵才恍然大悟。
如果說御翎就是朝緣的話,那麼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在沒有人注意到他之前,五皇子就離開了御花園。
可是走的時候,他不禁想,死去的人,當真能再活過來嗎?就算是朴雲道長,也未必擁有這樣的能力吧。
還是說,他們認為死去的人,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死?
生平第一次,封取陵對一個人產生了這樣的疑惑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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