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樓上雅座內御翎和官席越也在小聲討論着,哪位文人才子技高一籌。
「王爺,剛才府里來人稟報,說是貴妃娘娘病了。」
式書躬身在官席越耳邊小聲說道。
聽到自己生母忽然病了的消息,官席越當即就擔憂起來,母妃身體一向虛弱,這幾天又經常陰雨連綿,恐怕是受了風寒。
「既然王爺有事,就先回去吧,我看這些讀書人講話一套一套的,挺有意思,還想在這看會兒。」
御翎看着主僕二人的交流,十分善解人意。
官席越聽了這話後,瞥了眼下方,十四已經帶着官席單走了,本來讓十四引着官席單過來也只是為了觀察御翎究竟是不是真的失憶。
現在他已經確認對方是真的不記得任何人了,就更不可能再給官席單任何可乘之機。
意識到御翎在這裏待着不會有機會碰到對方,官席越才放下心來。
「今日不湊巧,誤了御姑娘興致,改日本王定當謝罪。」
官席越站起身來給御翎賠了一個禮,又吩咐下人等會送御翎回華榮客棧後就離開了。
「減一,你留下暗中保護御姑娘。」
下了樓後,官席越一邊走一邊說道,儘管他身邊除了小廝以外沒有任何人。
空氣中有輕微的波動,減一沒有再繼續跟着官席越,而是又回到了茶館外面的大樹上。
御翎坐在雅座間,正對面的窗口處,一棵大樹的枝葉隨着風搖擺着。
她好像是被風聲驚動了,抬起了頭,只一眼又挪開了視線。
接着又撐着額頭聽了一會兒樓下的文人切磋後就準備回去了,不過她拒絕了官席越為她準備的馬車。
「姑娘,王爺吩咐過讓我們送您回去,您這……」
負責趕馬車的人一臉為難,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想在城裏走一走,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跟在我後面。」
御翎這句話雖然講得過於隨意,然而其中不可違抗的意味十足。
哪怕他們左右為難,此刻也不敢強硬着讓御翎上車,只好讓人先駕了馬車回去,又留下幾個人跟在對方身後。
這個時辰,街上已經人聲鼎沸,長相出挑的女子很快就受到了眾多矚目,只是她毫不在意。
減一在暗處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周圍的人,防止有什麼突發事件。
只是有些狗血,註定是任你千般防範,萬般看管,也避免不了。
官席單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個人在外面逗留這麼長時間了,自從岑壁死後,他除了上早朝以外,都是在家中醉得不省人事,這一次十四弟突然約自己出來,看着對方擔憂的眼神,他答應了。
兩人告別之後,他卻沒有立刻回府去。
睿王府中如今沒有半分人氣,下人們無論說話還是動作間都十分克制,生怕惹怒了他。
「外面真熱鬧,以後我們每年這個時候都出去遊玩好不好,就我們兩個人?」
官席單置身其中,聽着周圍沸嚷的聲音,腦海中又想起曾經岑壁挽着他的胳膊,帶着些許撒嬌說的話,那段時間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兩個人蜜裏調油,連臉紅都沒有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恍惚,官席單無意間好像真的看到了岑壁。
只是一眨眼,對方的身影又消失不見。
他自嘲一笑,看來真的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再說,就算岑壁真的沒死,恐怕也不會想再見到他了。
他還在奢望什麼呢?
低下頭,官席單正準備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耳邊又飄進了一道清晰的聲音「老闆,這個怎麼賣?」
那一瞬間,官席單只覺得有什麼敲打在他已經麻木的軀體上,讓他渾身一震。
就連心頭也是麻成一片。
是岑壁的聲音。
他不會聽錯的。
猛然回過頭想要看清這道聲音究竟是誰發出的,哪怕只是個虛無縹緲的幻想,他也想即刻抓住。
然而,身後人來人往,嘈雜無比,似乎那道飄進自己耳中的聲音只是一個意外,等規定時間一過,就杳無痕跡。
官席單腳步凌亂了一會兒,他記得聲音是從右後方傳來的。
可是視線所到之處仍然一無所獲,沒有任何人符合他腦海中的身影。
「阿壁……阿壁……」失落的聲音從男人口中溢出,他仿佛瞬間就花完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打起的精神,整個人被籠罩在一層陰影中,連頭都微微低了下去。
減一看着站在人群中的睿王爺,心下稍微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剛才使了個計讓御翎走了,不然真要讓睿王爺看見御翎,恐怕回頭王爺就會狠狠處罰自己。
又看了看兩人一左一右的行走軌跡,減一覺得他們大概不會再碰到彼此了。
吵嚷的街市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官席單一個人繼續漫無目的的朝前,不知不覺就到了一處偏僻的街道。這不是回府的方向,只是街上四通八達,走過前方那條小巷,再往左邊拐一拐,也一樣能回府邸。
因此官席單並沒有糾正自己的路線,仍然自顧自地往前走着。
嘭!!!
相互碰撞後人體倒地的聲音。
「啊!」
因為突如其來的碰撞而發出的驚訝與被撞在地上擦破手有些痛意的聲音。
官席單沒有想到,他在拐過小巷後居然碰倒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聲音像岑壁,模樣像岑壁的女人。
他打算賠禮道歉的動作都停留在了原地,只是這樣呆呆的愣在那裏,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盯着對方,生怕又是自己的錯覺——眼前人很快就消失了。
時間像是被神靈特意凝固在這一秒。
這一秒間,官席單覺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和眼前的人。
她仰着頭雙眉微皺,那雙泛着透亮光澤的好看的眼睛裏似乎有着盈盈淚光。
她坐在地上,穿着一襲有些不同往常的艷麗的衣裳,周身卻無一人,充滿了無助。
御翎就是以這樣的姿態,重新闖進了官席單原本灰暗的世界。
正如官席越所想,她就像是一團火。
這團火無意間落入了柔軟的巢窠,隨即就引起了天崩地裂的災難。
他們都是在這場灼熱的火中奮不顧身的飛蛾,只想求得對方一個滿意的眼神。
------題外話------
官席單我終於出場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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