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洛來到機庫的時候,薛飛的剛剛拖回機庫了,牽引車正準備去拖,機務正在搭登機梯,好讓薛飛下機。
「苟權,你他媽的在搞什麼?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是不是不想幹了?……」
楊洛一下車,就跑進機庫找到苟權,連珠炮似的發問,還爆了粗口。
楊洛是真的氣急了,連平時的稱呼也不叫了,直接叫名字了。
機務這麼一搞,不管是誰造成的,不但耽誤了訓練,還牽連了一大批的人,也難怪楊洛生氣。
首先,苟權身為中隊長兼機務小組組長,是最直接的責任人,肯定是沒跑的;
其次,連遠在幾千公里外的東嶺場站的機務大隊長、主官機務的副團長都是責任人,甚至於胡中銘。
最後,楊洛也要負責任,他畢竟在喀特場站是最高負責人。
楊洛已經能看到這場事故造成的後果,一大批人受處分以及122團被全軍航空兵部隊當作典型來通報批評。
「楊洛,你總得告訴我出了什麼問題吧?」
苟權倍感委屈,他連具體出了什麼問題都不知道,他只得到通知,說是飛機出故障了,要拖回機庫檢查。
「你們把方向舵給裝反了,這麼低級的錯誤你們也能犯,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楊洛冷冷地說道。
「方向舵裝反了?不可能吧?」
苟權不敢置信地看着楊洛,驚的大聲叫了出來,實在是因為這個錯誤太低級了,只要是個機務都不可能犯。
「不可能?難道是我在冤枉你們不成?」楊洛的聲音更冷了,「311的方向舵是誰裝的?你別告訴我不知道。」
苟權認真地會回憶了一下昨天檢修的場景,還是沒想起來,於是說道:「這我還真的不記得了,昨天都忙瘋了,我需要去查一下。」
戰機在進行維保檢修的時候,每一個部位是誰在負責,更換了什麼零件,用了什麼工具等,都是有記錄的,只要一查就能水落石出。
正要叫苟權趕快去查,楊洛的耳中驀然聽到剛從上下來的薛飛說道:「小趙,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楊洛轉頭看去,只見在登機梯旁邊的一個上等兵機務身體有些顫抖,在二十幾度的氣溫下竟然在顫抖。
「苟權,他怎麼回事?生病了怎麼還在工作?」楊洛皺眉說道,心中又增添了一道不滿。
苟權腦海中驀地划過一道靈光,想起昨天檢修時的一幕,大聲說道:「我想起來了,昨天的方向舵就是他裝的。」
聽到苟權的話語,被叫做小趙的上等兵頓時左腳一軟,打了個趔趄才站穩,回過頭看着楊洛和苟權,臉色煞白,帶着哭腔說道:「對……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楊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按照規定,義務兵是不可以單獨負責某一個部位的維保,必須有士官帶着,除非是像機體的擦拭清潔之類的。
苟權一瞧楊洛的神色就知道楊洛想的是什麼,急忙大聲叫道:「夏海山,你過來給我解釋一下。」
「到。」一個三期士官,也就是上士跑了過來,耷拉着腦袋說道:「苟隊,楊隊,對不起,是我沒帶好他。昨天太忙了,而且趙凱林以前一直表現很好,對機務工作也很有靈性,一教就會。我就想着反正方向舵算是相對比較簡單的活,於是就交給他來做了,沒想到他會這麼粗心大意。」
機務新兵下到部隊一般都是做些簡單的活計,有值得培養願意留在部隊的,才會採取以老帶新一對一實踐教學的方式深入學習,甚至送到士官機務學校學習。
趙凱林就屬於值得培養且願意留在部隊的,才會由三期士官帶教,本來在九月份開學之後,都準備送其去學習了。
但出了這一檔子事,學習是不可能了,而且在機務也干不下去了,肯定要調離,義務兵期滿就得打包袱回家。
「他裝好了之後,你就不會檢查一下嗎?真是氣死我了。」苟權氣得要吹鬍子瞪眼睛了,如果他有鬍子的話。
「對不起,我太過於信任他了。」夏海山低垂着頭說道。
作為帶教的教員,他的責任最大,且在記錄上簽字的也是他,換句話說,他的責任比具體動手的趙凱林都大。
「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眼看着就要升四期士官了,現在好了,全泡湯了。」苟權指着夏海山說道,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苟隊長,把他兩關起來吧,等待團里的人過來調查。」楊洛指着下海山和趙凱林兩人,對苟權說道。
楊洛已經不想看這一檔子鬧劇了,準備上報給團部,交給上面來調查,出了這麼大的事,也必須上報,隱瞞是不可能的,楊洛也沒想過要隱瞞。
「警衛連的人過來,把他兩關到禁閉室里去。」苟權咬牙切齒地說道。
立馬過來一個班的警衛連的戰士,把夏海山和幾乎腳軟得走不了路的趙凱林塞進了通勤車,送進了禁閉室里。
有人歡喜有人愁。
其他機務人員看到不關自己的事,頓時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的同時,在心裏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加倍小心謹慎,不能犯錯。
「楊隊,對不起,我沒管理好手下。」苟權向楊洛道歉。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等着挨處分吧。」楊洛沒好氣地說道,「給我把其他幾架飛機好好檢查一下,絕對不能有任何安全隱患。」
「是。」苟權耷拉着臉,一臉喪氣地說道。
「還有你們,看什麼看,不用工作嗎?別以為事情沒發生在你們身上就可以獨善其身,把你們師的六架飛機也好好檢查一下。」楊洛一瞪眼,對圍在一起看戲的75師機務人員吼道。
75師的機務頓時一鬨而散,找出工具忙活去了。
再次瞪了眼苟權,楊洛轉身離開機庫,他得向胡中銘匯報了。
「你呀你……」
薛飛禁不住搖頭,終究沒有說下去,拎着飛行頭盔,跟着楊洛離開了。
唯有剛剛下機的葉劍龍留在了機庫里,走到苟權身邊,說道:「狗子,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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