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的操作一向以粗暴著稱,一接手操作,馬上就開啟了加力裝置。短時間內就把811殲教-7的速度飆了起來,全然把機務組長的話給扔到了一邊。
突然間的加速,使得沒準備的華喆一下子被壓在了彈射座椅上,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推背感。
這是正向過載。
「果然夠瘋,一來就開加力。」
華喆臉色微微一變,心裏竟然出現了一絲緊張,雙手握緊成拳頭。
楊洛不知道華喆的感受,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顧忌,現在既是教學的時候,也是自己爽的時候。
壓杆,蹬舵。
811殲教-7旋轉着往地面俯衝,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破了一千公里每小時,朝着超音速前進。
巨大的俯衝速度,還帶着旋轉,巨大的過載襲在身上,加上受到抗荷服的擠壓,讓華喆渾身難受,面容扭曲痛苦,直感覺天旋地轉一樣。
若不是受過抗眩暈訓練,此時非得眩暈嘔吐不可。
過載力量雖然不是很強,在6g到7g之間,但卻是持續不斷,且隨着速度的增加還在增加。
戰機的操縱者楊洛同樣不好受,不過對這樣的痛苦卻是司空見慣,痛着痛着已經痛習慣了,所以他的面容很是平靜,穩穩地操縱着戰機。
在速度達到1150公里每小時,楊洛改出了旋轉的姿態,但依然保持了俯衝的姿態。
快要進超音速了,必須退出機動,否則進入超音速還在機動,811殲教-7堅持不住,非得解體不可。
就在退出旋轉之前,楊洛都明顯感受到了戰機在呻吟,抖動得有點厲害。
華喆感覺身體一陣輕鬆,雙眼看到的景物不再天旋地轉,看到下面的大地在急速地放大,向自己迎面撲來,好似下一秒就要撞上了。
他從來沒有以這麼高的速度俯衝過,且速度還在增加中,心裏緊張的不得了,雙手手心被滲出的汗水打濕。
速度還在增加中,很快就破了超音速,航空引擎的咆哮聲已經不可聞,座艙內一片安靜,卻並不祥和。
如果說此時駕駛戰機的是華喆自己,他雖然會緊張害怕,但還不會如此緊張害怕。
而現在的主導權卻是楊洛,雖然明知楊洛的技術比自己好得太多,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害怕。
這種感覺基本上所有會駕駛機動車的人都曾有過。
就拿開汽車來說,如果你不會開汽車,坐別人開的車一點感覺都沒有,會很信任司機;但是,如果你會開汽車,一旦在會車、轉彎、超車等蘊含一定的危險性駕駛動作時,會不由自主地出現緊張,害怕出現意外,這是人之天性。
華喆的緊張害怕一部分就源自於此,另一部分就是內心真正的恐懼了,蓋因俯衝的速度太快了。
楊洛收回節流閥,關閉了加力,不再繼續加速,甚至還使用了減速手段,抵消重力加速度,把速度維持在剛剛破入超音速的速度。
隨着高度如斷崖式的降低,很快就跌破了千米大關。
華喆都不敢看着正下方了,卻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着,縱然臉上已經被嚇得一片煞白,手足無措。
恐懼必須克服。
高度降低到1000米時,楊洛退出了超音速俯衝,做好了改出的準備。
一下子,航空引擎的巨大轟鳴聲又充斥着座艙之中。
塔台里,胡中銘從雷達屏幕上看到811殲教-7的飛行軌跡,頓時嚇了一大跳,急忙扭頭問道:「今天是誰在飛811殲教-7?這風格怎麼這麼像楊洛?」
今天的副指揮是訓練副團長駱成斌,聽聞胡中銘的問話,頓時笑道:「團長,還真的就是楊洛,帶着華喆上去的,現在應該就是楊洛在飛。」
「華喆不是趙龍在帶嗎?楊洛這小子怎麼上去了?」胡中銘蹙着眉頭說道。
「團長,你剛才沒仔細看飛行日誌嗎?」駱成斌疑惑地問道,「飛行日誌里寫的很清楚啊。」
胡中銘看過飛行日誌,還簽過字,因此他才有此一問。
但實際上胡中銘還真的沒有仔細看,每天的訓練內容,由誰來執行,不用看他都一清二楚,畢竟是經過他批准的。
不過事有湊巧,華喆的訓練是昨晚臨時更改的,簽字批准的也不是胡中銘,而是參謀長余陽明。
胡中銘拿過飛行日誌一看,與自己記憶中的訓練內容完全不同,帶飛的名字也換成了楊洛,頓時沒好氣道:「這小子還真是迫不及待要飛,等一天都不行,飛不了殲-10c,連殲教-7都不放過。參謀長也真是,還給批了。」
「楊洛肯帶新飛,這不是好事嗎?」駱成斌笑着道。
「好個屁,那是新飛,不是老飛,萬一有哪個心理素質不行,被嚇倒了我找誰哭去。」胡中銘依然沒好氣地說道。
駱成斌想了想,還別說,或許還真有這種可能。
新飛剛離開訓練基地沒多久,沒有經受過多少劇烈的大過載機動飛行,就楊洛粗暴的飛行風格,很多老飛都受不了,何況是新飛。
空中,華喆被嚇得夠嗆,雙手雙腳都有點不受控制地在顫抖。
楊洛最終是在俯衝到500米時才把戰機給拉了起來,不過強大的慣性卻使得戰機的最終高度降到了200多米。
這個伎倆楊洛用過很多次,每個坐他駕駛的飛機的人都曾享受過。此前都是老飛,大多被嚇得面容失色,而這次是一個下團不過三個多月的新飛,嚇得更慘。
隨後,楊洛又連續飛了幾個大過載機動,其中就有華喆剛剛飛過的滾筒機動。
即使是同樣的滾筒機動,楊洛飛出來的感覺都與華喆不一樣,大開大合,充滿了攻擊性,凌厲非常。
楊洛的每一個機動動作,都讓華喆心驚膽戰,縱使後面的機動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俯衝那麼危險,不免擔心811殲教-7會承受不了解體,
華喆算是體會到了瘋子這個外號的真正含義。
「不會是被嚇倒了吧?」
回到地面,看着華喆的臉上依然一片慘白,在前置座艙平息了好久才有點勉強地爬下了戰機,楊洛心裏暗道。
「華喆,你沒事吧?」楊洛擔心地問道。
華喆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就是一下子沒有緩過來。」
「沒事就好。」楊洛鬆了口氣,他還真的怕被自己給嚇壞了。
「師哥,等我緩過勁來,能不能再帶我飛幾次?我也想練到你那樣的程度,成為一個頂尖的飛行員。」華喆抬頭望着楊洛,認真地說道。
楊洛聞言,高興地笑道:「沒問題,你想學就好,帶你多少次都行,我還怕你被嚇住了呢。」
「我確實被嚇到了,但沒有被嚇倒,我能克服。」華喆堅定地說道。
「好,不愧是我師弟走。走,換裝去,回去好好休息下。」楊洛拍了拍華喆的肩膀,朝一旁等着的通勤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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