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開始向一邊傾斜,緩緩下沉。
「糟糕!快出去!」
一聲令下,大家都跑出船艙,可是又是接連幾波的衝擊,船身徹底散架,龍骨已經斷裂,無法修復。
有幾個人被巨大的衝擊撞到昏厥,掉入了水中,祈嵐趕緊展開結界,將大家救了起來。而醒着的人,要麼展開結界,要麼御劍飛行。
莫凌雪帶着我御劍飛行,可是底下忽然向上爆出幾條沖天的水柱,沒等她反應,便將我們沖飛,我被那可怕的撞擊沖得頭腦一陣昏厥,在半空中急劇往下墜落。
在我正下方的水底忽然冒出一個巨大的黑色魚頭,足足有幾座船那麼大,我還沒看清是什麼物種,便見它張開了佈滿獠牙的嘴巴。
正當我差點落入它嘴裏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從一旁飛身而過,將我救出。
是於欽文。
我驚魂未定地看着巨大的魚頭緩緩合上,惡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們。
祈嵐將大家救起,交給莫凌雪看管,自己則提劍飛去與那魚怪對峙,於欽文給我周圍設下結界,便飛身同祈嵐一起對付魚怪。
我懸在半空中孤立無援,那魚怪看準了時機,巨大的黑色尾巴竟從水裏揮了起來,正中我身邊的結界。
這衝撞力絲毫不弱,我感覺結界忽然破掉,碎成金色的光線,我再一次往下掉,落入了水底。江水一瞬間將我浸沒,周圍的氣泡迅猛地升上去,我掙扎着,底下卻有一股吸力,讓我無法升上水面。
啊……這種感覺怎麼這麼熟悉……
我放棄掙扎,緩緩看上頭頂的水面,模糊之中,似乎看見了……祈逸清。
他傲立着站在水面上,俯視着水下的我,眼眸中有絲微不知名的愫意,幽幽說道。
「如願你不再醒來……如若不然……人魔兩界的和平……約莫不會持續永遠……也許千年後……這個和平又將被打亂……」
我睜大雙眼,來不及思考,思緒便被灌進來的江水沖淡。窒息的感覺,在我全身游離。
我感覺左肩的符文開始顯現出來,由於我的意識開始迷離,凌夜想要藉機操縱我的身體,可是卻被祈逸清強大的符文所阻擋。
來自底下的吸力越來越強,直直把我往下拉,忽然,那條巨大的黑色尾巴朝我撞了過來,猛烈的衝擊讓我頭腦天旋地轉。
我被拍出水面,也許是瀕臨危機,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我看見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水柱中,暈厥。
包括祈嵐。
心臟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瞳孔緊縮,肩膀上的符文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牢牢禁錮着身體。
可是,凌夜還是不顧一切衝破符文,控制住我的身體,我感覺一股強大的可怕的靈力風暴向四面席捲,一瞬間衝破水柱。
它衝破了祈逸清設下的禁錮符文,只為了救祈嵐。
所有人都紛紛往下掉,凌夜面無表情地抱緊昏過去的祈嵐,浮在半空中。
其他人則掉入了水中,然後被它的靈力給撈了上來,飄在空中。
凌夜默念着咒語,設下一個轉移陣,將所有人,包括祈嵐轉移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則傲立在半空中。墨色的長髮不受控制地隨風飄揚,眼眸漸漸染上了一層暗紅色,連本素色的衣服,也變得一片妖冶血紅。
就算是我不了解凌夜的脾性,也知道它現在已經氣炸了。
那條魚怪張着血盆大口便凌夜發出一陣嘶吼。凌夜冷眼看着它,手中頓生一把陰寒之劍,只一擊,便將它的嘴巴硬生生地撕開。
魚怪痛苦地哀嚎着,巨大的尾巴引得江水泛濫不休,水花四濺,它衝上來張着嘴巴把凌夜整個吞了下去。
凌夜落入它的胃中,身上一陣紫光猛地向四周擴散,魚怪的整個肚子都被這光芒切割成兩半。
「不過是一隻封印許久,昨天才剛逃脫的千年妖獸,也妄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條魚怪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肚皮向上朝着天空。看到這番場景,凌夜不由得嘴角浮現一抹陰冷的邪笑。
「你想霸佔這條江,以人為食,我不會管你。不過,若你敢動他一根頭髮,我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條魚怪喘息着瞪着凌夜,眼中的怨恨愈加沉重,一團又一團的黑色陰影忽然從江底遊了起來,仿佛映證了凌夜的說法,圍在魚怪身上,蠶食着。
魚怪痛苦地哀嚎,可是卻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只能任由自己,被凌夜召喚出來的妖獸啃食殆盡。
不出一刻,只剩下幾許慘白的魚骨。
凌夜淡淡掃了一眼,正欲離開,左肩上的符文再一次顯現出來,強大的禁錮靈力讓它十分難受。它不屑地低咒一聲,眼中的血色已經消退,衣服也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它腳下頓生轉移陣,一瞬便轉移到了江岸。
之前的轉移陣,把所有人都轉移到了江岸,而江岸上又有前幾艘船的學子們。他們似乎沒有遇見這魚怪,所以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為什麼祈嵐他們會突然出現,只能趕緊為了上去把他們救醒。
正當所有人都差不多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少了我一個。
當大家了解事情的始末,急得決定回來救我的時候,忽然看見「我」默不作聲地站在他們身邊,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強大的符文從肩膀往四周擴散,已經爬上了「我」的臉。
「使魔!你怎麼了?沒事吧?你們遇上什麼魚怪了啊!究竟是哪裏來的!怎麼會有魚怪?是誰救了你們?你的臉怎麼了!」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着,「我」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一步一步朝着祈嵐走去。
祈嵐已經醒了,他驚異地睜大眼睛看着我身上的符文,剛想說些什麼,便見「我」腳步不穩倒了下來。
他立馬上前扶住我,或者說是,扶住凌夜。
凌夜忽然雙手纏了上去抱緊他,揚起一個柔情的笑靨,似自語一般低聲呢喃了一句。
「你沒事就好……」
禁錮陣的痛苦明明是難以忍受的,可是凌夜卻依舊笑着。
我感覺凌夜的意識慢慢離開,符文也緩緩消退,我恢復意識,全身的酸痛和無力讓我有一陣恍惚,我努力睜開眼睛,最終還是敵不過黑暗的侵蝕。
我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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