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氏使魔 第一百九十五章 暗涌

    於欽文發現了我們，有些困惑地看向凌琉，「你不是已經……」

    凌琉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倒是凝視着於皓文的臉，嚇得於皓文從鞦韆上跳了下來躲到了於欽文身後，「欽文哥哥……它是誰啊？」

    見於欽文沒有回答，他又怯怯地問凌琉：「你是誰？好人還是壞人……啊！不對不對，好妖怪還是壞妖怪！」

    凌琉想要開口，卻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許久後才微笑着搖了搖頭，「不，只是路過，不需要太在意。」

    它拉住我的手臂，往外走去，我疑惑地回頭看着於皓文，他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微笑地朝我揮了揮手。

    凌琉的氣力很大，我幾乎是被拽着走出了於府，見它神情不對勁，我有些遲疑地出聲，「凌琉……」

    凌琉沒有回答，只是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不記得我了。」

    「凌琉……雖然他不認得你了，可是你為什麼不繼續待在他身邊？你可是他的使魔啊……」

    「待在他身邊？你在開什麼玩笑？」凌琉苦笑着扶着額頭，忽然停下來認真地看着我，「我能待多久？」

    我一頓，有些詫異地睜大眼眸，「這……」

    凌琉苦笑着搖頭，「我能待多久？我能待在他身邊多久？你說啊，你倒是說說看啊？呵，呵……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所以你倒是說說看啊，我還能待在他身邊多久？」

    「如果去轉世，我要幻化成人型也需要百年，而且我不會有這一輩子的記憶，等我轉世後，他也已經轉世了啊，也許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那你倒是告訴我啊，我還能待在他身邊多久？」

    「如果……待久了。他不捨得我離開那又怎麼辦？我是可以維持這副模樣一直待在他身邊，可是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我了，也已經完全失去了智力，他根本就不再需要我了。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我不想要看着他這個模樣……」

    凌琉自顧自地說着，嘴角那抹苦澀的笑意漸漸變深，「所以不讓他知道我的存在，是最好的選擇。我覺得其他人都太蠢了，他們這樣回去。不過是徒添傷悲，那又是何必呢？不過也有幸運的，宮旭可以等宮遙死後再同他一起轉世。柳葉青轉世之後，滄河記得他，可以去尋找他的轉世。翊紫可以轉世，而矅紫擁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它……可是我怎麼辦，我怎麼辦？你倒是告訴我，我怎麼辦！」

    「文他不記得我了，甚至已經永遠都不會取回自己的聰慧，就算我待在他身邊也沒用。他不會知道我是誰，不會記得我們之前發生過的所有一切，他會死去，我陪不了他永遠。如果我去轉世，那我們就真的就此形同陌路，永不相見。」

    我靜默地看着它，有些遲疑地拍了拍它的肩膀，「或許你可以試試轉世為人類？祈逸清不是擁有自己前世的記憶嗎？不如我們去問問如何能保有自己的記憶？」

    「轉世……成人類？太難了……一般不會有這種情況，除非……」凌琉有些遲疑地說道，「除非有強大的人使用靈力干預。可是那是不合理的事情，不會有人願意這麼做。」

    「強大的靈力……我就可以了吧？」我瞭然地微笑着，「只要我能做到的話，我絕對會幫你。你不用擔心，不管是用多少時間，我都會讓凌琉你轉世為人類，並且讓你和於皓文再一次相認，放心，我會保留你的記憶。」

    凌琉遲疑了一會。「沒用的，幫得了我一個，也幫不了所有人，況且，這不是靈王能夠干預的事情，你省省吧。」

    它自顧自地說着，回頭深深望了於府一眼，然後轉過來對我說道：「……走吧。」

    「……嗯。」

    回了祈府，天已經灰濛濛地暗了下來，我便回房休息，剛開門，就見到了歆雪。

    她的身邊跟着綠晗。

    也許我不是驚訝她的出現，而是驚訝綠晗跟隨在她身邊。

    「你回來了？」歆雪輕聲說道，「這一年的事，我聽其他人說了，你現在還好吧？」

    我望了她一眼，「嗯，沒事……不過，綠晗，為什麼你會在這裏，白葉霖……」

    綠晗在聽到白葉霖的名字時，有些動搖地瞥了我一眼。

    「他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場面變得有些尷尬，我頓了頓，才緩緩說道：「可以告訴我，綠晗為什麼會跟歆雪在一起嗎？你們是什麼關係？」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只不過是想再確定一下。

    「綠晗……是我的徒兒。」歆雪很簡單地解釋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果然如此，我瞭然地點頭，那麼綠晗從一開始接近我，並監視我的這件事，是由歆雪所指使的。

    為了誰，我也很清楚，無非是白葉霖。

    「聽說你想讓戰爭和平地解決，不過，究竟是該怎麼做呢？」歆雪問道。

    「我想院士和祈逸清都告訴過你了吧，讓兩界放棄戰爭，我就是要這樣做。」

    「那種做法不過是紙上談兵，你以為真的像說的那麼容易嗎？你想擋在兩軍之前，安撫他們的情緒，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她的語氣開始有些幽沉。

    「那又如何？」我堅定不移地直視着她的雪眸，「反正這一次，我不是一個人去承擔這些事，我身邊有許多人可以去依賴，而不是孤軍奮戰，孤立無援。現在的我，跟之前不一樣了。」

    「歆雪的想法，我已經很清楚了，你不過是想毀了妖界，也可以說，你不希望妖界的存在，你想讓妖界大敗，或者是消失。可是，妖界也是三界之一，如若消失，三界從此就不會有平穩的日子。你明明知道，卻不肯停下自己的做法。」

    「意氣用事的不是我，而是歆雪你。」

    歆雪微微一怔，「我……」

    「住手吧，你會後悔的，如果歆雪還不肯住手，我便會不顧一切地去阻止你，就算是要用地位去壓你，我也會那麼做。」

    「歆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是勸告，也是警告。」

    歆雪愣了一陣，才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留我和綠晗站在原地。

    綠晗望了我一眼，似乎有什麼想說，但還是什麼也沒說，悻悻地離開了。

    我望着它離開的方向，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會讓那些人再一次死去，包括白葉霖。」

    綠晗腳步停滯了一瞬，便走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