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都吃驚地望着這已經破裂的語靈盤盤,不由得心中一陣發寒。
「這……」我自己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心中早已無法再平靜了,「妖靈王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我呢……我到底是誰?」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你與千年前被封印的妖靈王之間有很着密切的關係,妖靈王是所有妖魔的主子,它比任何妖魔都要殘暴可怕……它一次又一次地發起戰爭,以殺戮為樂。千年前,我們的祖先費盡千辛萬苦,付出了多少代價才將它封印。從那之後,妖魔界陷入了長期的爭奪戰,它們自相殘殺,企圖找出一個能夠代替妖靈王的妖,可是終究沒能找到,從此妖魔界四分五裂,各個妖族陷入割據。它們之中,還是有很多妖魔是希望再次被妖靈王統治的,而這封印陣已過千年……莫不是因為封印陣的力量減弱了,所以妖靈王試圖打破封印,獲得自由呢?」祈嵐淡淡地解釋道。
「如果它解除了封印,對於人類來說可是一場蒼生浩劫啊……」
「現在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問題。」於皓文小心地將地上的語靈盤收起,即使已經破裂了還是放回自己的懷裏,「一是,妖靈王復活的祭品,不止一個,我們現在僅僅只知道紫瞳一族的言幕紫是祭品之一,還有其他的祭品,我們尚不知道在何處,如何不讓妖魔界獲得這些祭品,是一個大問題,我們必須趕在它們之前,保護好這些祭品。可是糟糕的是,我們並不知道如何辨認誰是祭品。使魔你雖然第一次辨認出來了,可是總感覺無法持續使用這種辨認能力。幸運的是,也許還沒有太多人知道妖靈王復活的事情。」
祈嵐點了點頭,接話道:「第二個問題是,我們應該怎麼把這個事情告訴院士他們,甚至,我認為應該讓五大家族的族長們都知道妖靈王即將復活的事。這樣才能集結眾人智慧,阻止它解除封印。」
於皓文對此表示贊同,「沒錯,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該如何讓他們相信。畢竟,這個封印過了千年都沒有出事,也許他們會以為復活一事是無稽之談。」
凌琉忽然出聲:「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看向它,它也緊緊盯着我,說道:「我曾經聽上一代的老妖們說過,有關妖靈王的事,是禁忌,在妖魔界是絕對不可以提及的。雖然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現在許多妖魔,對它的事知之甚少,連我也不曾在上一代的老妖們問出一絲端倪。關於它被封印的具體地點,具體時間,無論是人類,還是妖魔,都不知道這些事。可是,你是怎麼知道它要復活的?簡直就像是,你是為了讓妖靈王復活而出現的。而且,你一出現,妖靈王就要復活……這不是很奇怪嗎?」
它說的事情,正是我這幾天一直都在考慮的問題,可是我卻無法為自己找到任何辯解的理由,因為它說的都是對的,我的出現,仿佛就是為了讓妖靈王復活一樣……
它緊緊盯着我的臉,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竟流露出一絲殺意,「如果你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這場浩劫了呢?你到底是誰?」
凌琉的意思很簡單,卻讓我有一陣恍惚。
「它是我的使魔,你最好不要隨便動它,剛剛語靈盤上並沒有顯示它是不是妖靈王,也沒有顯示它們的關係。你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祈嵐冷冷地說道。「至於它的事,我自然會承擔起一切的責任。」
「祈少主,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這可是關係人魔兩界的大事,不是你說一句你會負責就可以解決的!」凌琉不甘示弱,「不好的苗子最好快點拔掉!」
「你怎麼認為它一定是不好的苗子,也許,它是來阻止妖靈王復活的?」祈嵐站在我面前,攔住凌琉。「而且,現在它是很關鍵的一環,少了它,之後的一切會非常麻煩。」
「的確,凌琉,不要衝動,我們還需要靠它來尋找妖靈王的祭品。」於皓文出聲阻止,凌琉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站了回去。
祈嵐看向我,眼神複雜,「使魔你,暫時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我盯着地面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只能苦笑了一聲,「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說完便轉身離開。
走着走着便覺得周圍越來越嘈雜,忽然有一隻小小的使魔撲倒我身上。
「使魔噠~」小芽甜膩膩地蹭了蹭我的腰,「你怎麼在這裏?好久不見吶~」
我看向它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一笑摸着它的頭,「小芽,你又怎麼會在這裏?這裏怎麼了?
「今天玄華閣的人在上琴音課耶!很好聽呢!」小芽興奮地指着前面幾排人。「你看!就是他們
我往前面望去,幾乎都是美型的人類和妖魔,由於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我仔細掃了一圈,幾乎都是上次在涯離城見過的學子,也有不認識的。忽然我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言幕紫,一個是祈逸清。
剛好是現在不想見到的兩個人。我默默往後一退,企圖躲開他們,沒想到言幕紫一眼就發現了我,他直視着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直視着他的眼睛,仿佛在他眼中看見了什麼。
我心中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快步衝到他的面前,挑起他的下巴,讓我能夠直視他的眼眸,仔細端詳。
周圍的人都嚇到了,沒想到我會突然做出如此不雅的舉動,言幕紫也微睜眼眸,有些吃驚地看着我,而我仔細凝視着他左眼,上面居然出現了一個古老的契約陣。
我連忙問他:「你去了哪裏!遇到了什麼!」
「咦……我?」他疑惑地將我推開,「請不要這樣
「你,過來!」我拉着旁邊一個人,讓他湊過來看着言幕紫的眼睛,「你有沒有看見他眼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被拉過來的少年有些茫然,他仔細盯着言幕紫的眼睛,聳了聳肩,「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怎麼可能!我仔細盯着他眼中的契約陣,在腦中搜尋着這是什麼契約陣,可是忽然在我腦中出現了一行令人心寒的字:祭品的時效提前了。
我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指甲嵌入手心,仔細思考着,可是這一刻我卻什麼都想不到。
祈逸清驚異我的忽然出現以及奇怪舉動,他走近言幕紫,端詳他的眼睛。
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置信地微睜着斂眸,我馬上攥住他的衣袖,「你也看見了?對不對!」
他抿去眼中的寒意,面無表情地嘆道:「詛咒的時效提前了……」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
他的語氣充滿寒意,就像是寒潭裏最深處的死水,我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動着,「你是說……這是因為我?」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反而是他的話,引起了言幕紫的思索。言幕紫緊盯着我,我卻不敢看他的眼睛,推開人群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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