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分隊的林祖祖趕緊向李沁匯報,怕晚了自己忘記什麼細節。小凱則在她的授意下被李清帶去屬於他自己今天下午剛加好的房間。當然,小凱心裏是一百萬個不願意,但是,李清也一樣。特別知道了這個孩子的真實年齡之後,他就更不想他倆睡在一起了。
「所以,張叔只是被魔界黑氣侵蝕才失去理智的,現在黑氣完全被吸出了,已經沒事了。」林祖祖站在辦公桌前對着李沁說道。
李沁一邊記錄一邊把裂縫的位置上報,少女最後的一個問題讓她停頓。
「那具夢魔男屍有被找到嗎?」林祖祖記起陰陽師的話,最後是政府專門負責收尾的專員進行打掃戰場,並表示夢魔的大本營已經沒有倖存者了,卻沒有提到作為導火索的男屍怎麼了。
「怎麼?」
「哦,我碰到那個賞金獵人啦,她說子彈……」
李沁未等她說完便打斷道:「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啊?這不是線索嗎?難道不能順着查出這是不是個陰謀,查出幕後黑手嗎?」少女急了。要抓到古伊娜啊……
「你以為政府那些人沒發現嗎?他們不說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李沁解釋道,她知道這姑娘其實不笨,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
子彈?政府要隱藏的一定是比較高級的貨,而b級的狙擊槍子彈已經賣到了20000一發,黑市上更貴。同賞金比起來是不多,但沒人子彈是一發一發買的。一般用的起的除了政府高層及各大家族以外,就是那黑夜中的幾大異族了。那之中沒有一個是政府想惹的,畢竟幾方已經安分守已、相安無事地相處了那麼久。政府也不希望這看起來這么小的一件事,就把有些東西放到枱面上說。畢竟有些富家子弟尋個樂子也是有的,何況也只是個通緝犯罷了。
林祖祖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聽到這,她微微低下頭臉上滿是失望。她知道情報部門是很負責的,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有更新這件事情的後續情報。
「祖祖,張叔可不弱啊,你受傷沒?」李清也是後悔自己就這樣大意地讓她帶着一個孩子就出去了,還好沒事,不然……
將青鳥幼崽安頓好的小凱跑出來,直接撲到少女懷裏,她下意識彎了點腰,接住他。
瞬間一聲慘叫。「疼疼疼……我的腰……」
「阿清,你這紅燒肉比我媽媽做的還好吃。」
聽到這話,李清一愣,卻看見少女毫無異狀地在扒飯,僅僅只有坐姿有點古怪。似乎是神經放鬆下來後,腰上的扭傷就不可克制地開始痛了。
對於林祖祖來說,忘記一個人對那個存在過的人來說太痛苦了。所以,即使自己會很難過,也不可以忘記他們。爸爸、媽媽、還有小白,或許還有穆少安,她一個都不會忘記的。那是她所經歷過的生活,忘記不也是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跡嗎?
也許是今天體力消耗特別大,少女吃了一碗竟然還要添飯,正要起身。腰間一疼,竟然半點力氣用不上,才離了椅子一些距離就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惡魔之血確實能恢復血肉上的破損,可對於這扭傷似乎沒什麼效果。
林祖祖呲牙咧嘴地沖李清笑了下,把空碗遞給他。「阿清,能不能幫我盛半碗飯?」
李清帶點寵溺地看着她,接過碗。這時,伊廷邪的房門突然打開,長發男子走出來,周身的氣息分明是惡狠狠的。他在林祖祖面前放下一個銅質的圓形小盒子,語氣是生氣而不耐煩的。「你下次出去再不帶刀,你就別回來了!」說罷,轉身就到廚房裏自己給自己盛飯,坐下開始一言不發地吃飯。
呵呵……李清心裏無奈。這傲嬌傲得簡直是簡直了。
林祖祖「嘿嘿」一笑,給小凱夾了塊肉。「多吃點,才能長高哦。」
這點她倒是不用擔心,男孩從小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李清做的東西又好吃,再加上他們寵他,把好吃的都放在他的面前,一張小嘴早就吃的不亦樂乎了。
「哼。」因為坐在另一邊,伊廷邪要夾菜必須站起來,又看到少女的舉動,於是他就用鼻子表達不滿。
「管了小的,還要管老的。」林祖祖裝作無奈地說道。手上動作倒是沒停下,挑了塊肥瘦適中的紅燒肉夾到彆扭的男子的碗裏。「吶吶吶,給你吃。」
幫少女盛好飯李清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手不自覺地捏緊,可憐那隻碗。
「阿清,你怎麼了?」還沒吃飽的林祖祖當然關心自己香噴噴的米飯啦。「坐下來再吃一點吧。」
「嗯,好。」李清恢復正常,溫柔地應着。
李清的表現那麼明顯,林祖祖是少根筋卻不遲鈍。但她是不能回應的。她平時看起來一點心事都沒有,可她沒有一刻忘記自己是要去試訓隊的。在沒有變強到能活下去之前,在沒有真正活着回來之前,她不能和任何人再扯上這理不清的關係了。她是想過對李清冷淡點,可是她遵從自己的內心,那是出生入死的夥伴,為何要隱匿這正常的感情呢?
林祖祖知道自己要走,雖然不一定回不來,但總是要離開一段時間的。因此她不能讓小凱太過於依賴她,最好能和隊裏的人相處。目前看來進行的還不錯,小凱能和他們勉強地說兩句,特別是跟話少的李沁。這兩人竟然能毫無障礙地交流。
「我。」小凱看着李沁指了指碗說道。
「洗碗?」也是挺佩服李沁的聰明才智的。
「嗯。」
平時吃完晚飯,一般都是林祖祖洗碗的,但是今晚,少女實在是用不出力。要是坐着就只能坐着,要是站着就一直站着,總之,要改變某一個動作,實在是能把她痛的冒冷汗。所幸,伊廷邪給的藥膏還算有用,塗在腰上感覺熱熱的,疼痛稍微緩解了點。
這時,洗好碗的小凱悄悄推開門,床上的林祖祖正在玩手機。看到小凱進來,她微笑着責怪道:「以後進別人房間要記得敲門哦。」
小凱點點頭,坐到床邊的地板上,把下巴擱在床上看着她。「好點了嗎?」
「嗯,好多啦。」少女趴着轉過頭也看着他,男孩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上揚,眼中也神采奕奕。這一下讓少女的心被萌化了。
「不想走。」小凱還是那樣溫柔的表情。
「我會很快回來的啦。」少女以為男孩是不希望自己離開,立刻保證道,並準備像往常一樣準備摸摸他的頭,但是手卻一下停在空中。
「你是說你不想走?」少女一臉嚴肅,強撐起半個身子。
「嗯。」小凱也站起來,認真的看着她。
「誰要送你走?」林祖祖這麼一動,疼的冷汗直冒,但她沒有理睬,硬是坐起來。她似乎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了。
「嗯……」小凱似乎是不知道怎麼稱呼那個人扭捏着說出他唯一能說的那個稱呼,「師,師公。」
呵呵。林祖祖忽然像感覺不到痛一般起身,就往伊廷邪的房間那走去。
我竟然相信他。相信他只會做這些。太可笑了。
沒想到他為了千鈺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呵呵,那真的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人吧。
林祖祖心中的憤怒衝上了頭,完全沒管自己在幹什麼,只是狠狠敲着伊廷邪的房門。「呵,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姑娘跑來敲壯年男子的房門是想幹什麼?」伊廷邪剛剛洗完澡,頭髮還有些濕漉漉地披散着,穿着寬鬆的浴袍,迷人的肌肉線條露得剛好。
林祖祖見他若無其事地開門,狠狠地盯着他。「你要把小凱送走?」
伊廷邪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一時愣住,目光從她憤怒的臉上轉到她身後的孩子身上。然後,他就明白了什麼。
「是,又如何?」伊廷邪嗤笑一聲。「怎麼說我也是這個十一隊的隊長,別忘了這孩子也算是半個罪人。若不是我,他早就被送到收容所了。」
「還不夠嗎?把我送去試訓隊,作為你當上情報部門的總督察的條件還不夠麼?不論我是否活着。」我若活着,便能證明十一隊雖然人少卻依舊強勢;若是死了,作為劍聖小弟子的他更能得到相應的撫慰。
「籌碼自然是越多越好。」伊廷邪滿不在乎地說道,轉身進屋坐下,斜靠在桌子上,一副紈絝的樣子。他看到男孩的嘴角掛着一抹不符合他年齡的冷笑,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順着她的話往下講。
她是多疼愛那孩子啊,又怎麼會不相信一個孩子的話呢。
「送去哪裏?」林祖祖退步了。是的,他是這個隊的隊長,就算隊員們再不願意也只有服從命令。
「情報部、青訓隊。」伊廷邪從水晶瓶中給自己倒了杯水。令人奇怪的是,像他這樣的紈絝子弟竟然是滴酒不沾的。
「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不、只有你確實不能因為我成功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好麼?」少女的語氣軟了下來。「師父。」
伊廷邪的與她對視着,眼睛裏是說不出的情緒,半天也沒有回答。良久,他垂下眼,喝了口水,算是默認了。
「謝謝。」林祖祖低下頭準備回房,看到背後的小凱時才勉強笑了笑。
呵呵,真是疏遠的回答。
伊廷邪露出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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