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唯一的倖存者沒能等到徹底冷靜下來就暴斃身亡,所以黑線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成為了一場懸念。
雖然宗主為了救人也有嘗試過進入其中,但結果卻和他初次進入完全相同,使盡了渾身解數才勉強保住性命出來…
這些年來,吳仁一直以為是哥哥的死讓弟弟轉了性子選擇背叛投敵,直到此時此刻後者的一句話才讓他瞬間清醒。
怪不得眼前這位土行者隊長的波濤劍訣如此生疏,原來他竟是眾人以為的、本該死在黑線之中那人…
「哈哈哈!是我!是我臨陣脫逃才害死了弟弟!該死的應該是我!是我啊!」土行者隊長目眥欲裂,精神癲狂。
當年,他本打算將這風頭躲避過去,等到日後有機會再想辦法解釋。
可他哪裏會知道,自己的一切行為早就被弟弟看在了眼裏。
後者為了保全他的名聲,在見到他退縮逃離之後,果斷取下了黑布其他前往,才會跟隨眾人葬送在了黑線之中。
「虧你還知道他是為你而死!」吳仁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咬牙切齒道:「當初你主動選擇背叛,可有想過是否對得起他?」
「我…我沒有背叛!我沒有!」土行者隊長吼道:「是主人!主人告訴我!他有辦法讓弟弟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吳仁冷笑,「少用這種藉口來欺騙自己了!只可惜他為你白白送命…」
「胡說八道!弟弟他沒死!主人說過弟弟他還活着!你…你快告訴我入口在哪?我可以看在你曾教導過他劍法的份兒上放你離開!」
前刻土行者隊長還在說起死回生,此刻卻在說弟弟未死,此兩般話語前後顛倒,讓他整個人看上去似傻近瘋。
「白日做夢!」吳仁眉頭一擰,「開口主人閉口主人,看來不僅僅是天賦,你還有好多地方不如他…」
「我不如他…我當然不如他,所以為了他,我願意獻上一切…」土行者隊長身子在不住地顫抖,「吳大師,既然你不願開口,那就不要怪我了!」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逞能?」吳仁眉頭一皺,「我早就說過,單打獨鬥你們行者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真的嗎?」土行者隊長面色一冷,「那就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說話間,只見土行者隊長腳下一跺,便有陣陣黃煙如浪而起,瞬間就將二人所在的位置遮蔽起來,不見天日。
「雕蟲小技再來多少次都是無用掙扎!」
「呵呵!」黃煙之中傳來了一道冷哼,只是這聲音飄忽不定,讓人辨認不清。
吳仁耳隨心動,眼角餘光一閃,手上寶劍便有流光閃耀。
「波濤劍訣!」
隨着一聲爆喝,只見道道劍氣好似浪潮翻湧,倒卷着黃煙向着四外散去,眨眼間就在他的身周開闢出一道清明。
眼看自己的身形即將暴露,土行者隊長倒是反應頗快,一個箭步向後退去,再次遁入了黃煙之中。
「又想逃?」吳仁在黃煙之中掃視一眼,冷笑道:「怪不得你們行者總喜歡成群結隊,原來單打獨到都是縮頭烏龜!」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屑,也不該反駁,但唯獨一件事情我要與你說清!」沉默片刻,黃煙之中的土行者突然出聲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逃走!就算是為了弟弟,我也不會逃!」
土行者隊長說話之時,吳仁忽然感覺到空氣之中的煙塵味道漸濃,引得十二重樓乾涸欲裂,聲音也嘶啞起來:「咳咳咳…這是什麼鬼東西?」
吳仁有些喘不上氣,急忙捂住口鼻就要脫離此處。
可就在他剛剛抬起手的剎那,便有兩枚土刺拔地而起,向着他的腋下盲區襲來。
雖然吳仁確實沒有親眼見到,但憑他多年的劍訣修養練就出的敏銳感覺,還是立刻察覺到了異常所在!
只見他身子一仰向後退去半步,然後就聽見唰啦兩道聲響,兩臂上的衣袂硬生生被撕開了兩道長長的口子。
「快告訴我!告訴我入口在什麼地方?」緊隨着狀況出現的,是土行者隊長的聲音,「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放過你!我發誓!」
「嘁!」吳仁眉頭微蹙,「使出陰招才能做到這種地步,你是不是得意得太早了一些?」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土行者仿佛入魔一般,嘴裏不停地念叨着,然後又發出了一串長笑:「哈哈哈…只要我找到了入口報告給主人,主人為了賞賜我,一定會讓弟弟起死回生的!一定!弟弟!你等着我!」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害死我弟弟才不告訴我入口在哪!不!弟弟不能死!死的只能是你!去死!去死啊!」土行者越說情緒越是激動,到了最後,那道道黃煙已經形成了一道沙土之牆。
「不好!」吳仁本來就已經呼吸困難,眼看着黃煙已經形成實質也是面色一僵,急忙念起了波濤劍訣!
好在這道沙土之牆雖然看似堅固,實際上卻不堪一擊,它才剛剛受到波濤劍訣洗禮就開始土崩瓦解。
「轟隆!」隨着一聲巨響,土行者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氣勢」便煙消雲散掉了。
「我們與行者本就勢不兩立,既然你還在執迷不悟…」
吳仁話未說完,卻忽然感覺身上一涼,他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身子已被數道拇指粗細的土刺洞穿。
「唔…」劇烈的痛楚讓他再也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單膝跪在了地上,苦澀道:「可惡,原來你一直在裝瘋賣傻…」
「哈哈哈…我雖然成為了行者卻也不是傻子,還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若非如此我怎能讓你放鬆警惕?」土行者隊長冷笑道,「現在你總能告訴我,咱們宗門現在換到了什麼地方…」
「少和我套近乎!」吳仁冷聲道:「栽在你手裏算我倒霉,但你妄想從我這得到任何有關宗門的線索!動手吧!」
土行者皺了皺眉,然後哈哈一笑:「你畢竟是我弟弟的恩師,我怎麼會忍心殺你?放心,我那些攻擊都避開了你的要害!所以…你還是乖乖地跟我走吧!」
「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你要帶我去哪?」吳仁想要掙扎,卻因為傷痛動彈不得,只能咬牙切齒道。
「當然是帶你去接受洗禮了!只要你成為了行者,就會主動道出出口的下落…」土行者隊長淡淡道:「等到你成為了行者,就會知道有些事情,我並沒有騙你…」
就在吳仁束手無策之時,卻有一聲爆喝從身後響起。
「你這叛徒還有狗膽回來!看鐧!」
撒手鐧遵照吩咐找到吳熾,又幫他安頓好了眾人,這才記起自己還有另外一件差事,便急急忙忙趕了出來。
雖然他來得晚了一些,卻也還算及時,只聽他話音剛落,便有兩道精光一前一後射向了土行者隊長兩處命門。
土行者隊長之所以能在吳仁手上獲勝,是他利用了後者的鬆懈。
若是真刀真槍的正面打上一場,都不用說吳仁,他甚至完全不是撒手鐧的對手。
土行者隊長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兩道攻擊烙在了身上,然後又被巨力轟飛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樹上。
「吳仁,你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撒手鐧見到血葫蘆一般的吳仁,眼圈登時通紅。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我還沒死呢!」吳仁沒好氣道。
「哦…」撒手鐧見到吳仁雖然形容慘烈,罵起人來卻是中氣十足,這才鬆了口氣,「你先等着,我去將這叛徒斬草除根!咦?這叛徒怎麼這麼抗揍?」
說話間,只見那土行者隊長竟然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只是他每向前走一步,身子便會縮小一圈。
「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土行者隊長感慨道。
吳仁與撒手鐧定睛一看,只見這土行者隊長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點光澤,他的顏色土黃,倒更像是個泥人。
更讓人驚奇的是,這土行者隊長身上那兩道受傷之處竟然出現了兩個窟窿,其邊緣上更是爬滿了向外蔓延的裂紋。
「嘶!吳仁,這傢伙該不會是被我打出原形來了吧?」撒手鐧被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出手。
吳仁微微搖頭,苦笑道:「這傢伙雖然成為了行者,謹慎心思倒是一點沒變,他其實不在這裏。」
「不錯,現在在你們面前的,只不過是我的一道化身。」短短時間裏,土行者隊長的身子只剩下了半人大小。
「今天算你走運…但是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土行者隊長的語氣不急不緩,「還有,你們不要以為有陰行者撐腰就可以肆無忌憚,主人的實力遠遠超乎你們的想像!好自為之!」
時機剛好,土行者隊長這邊話音剛落,就化為了一抔黃土,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有陰行者撐腰?這傢伙什麼意思?」撒手鐧一愣,心想這件事與陰行者有什麼關係。
「他說的也許是那位小兄弟吧…」吳仁也想不明白,只能如此猜測到,「這些行者的實力愈來愈強,如果再不想辦法,日後只怕再也無處可藏啊…」想到此處,吳仁忍不住有些嘆息。
「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那麼多做什麼?就算這位勞什子主人再強又能如何,咱們宗主也不是吃素的!」
「咦?那是什麼東西?」說着,撒手鐧感覺眼角餘光被什麼晃了一下,蹭的一下竄了過去。
「說得有道理,咱們回去吧…哎喲!」吳仁沒有注意到撒手鐧離去,正想扶着他站起身來,卻是探手撲了個空…
「吳仁,你沒事吧?」撒手鐧聽到身後慘叫,隨便將那東西一揣就趕了回來。
「唉…能有什麼事?真不知道你這傢伙是我的救星還是我的煞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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