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救人,去玉壺宗!」
僅僅八個字眼,雖比紙薄,卻有千鈞之重,讓清淨不堪負擔。
思來想去,剩下的答案只有一種,但他卻想不通,這送來木匣之人為何會提前知曉?
還是說對方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會送來木匣,是自己將因果倒置了…
收起多餘心思,不管怎麼說,這趟玉壺宗之行,已經在所難免!
確認過木匣之中再也沒有多餘線索,清淨仔細想了想,準備將這八個字連同木匣一起毀掉,畢竟其中最關鍵的東西已經轉達結束。
可是,他實在想不出華支能有什麼重要之處…
「誒?清淨小道長,你這是…」見到清淨要對木匣出手,華支急忙出聲,他的右臂能保存完好,少不了此物的功勞。木匣內有玄機,就這樣被毀實在可惜。
聽過對方的顧慮,華支一臉媚態:「清淨小道長啊,我這右臂畢竟是與木匣一起帶來的,現在肩頭傷勢還未痊癒,若是中途出現什麼意外,還得靠着盒子保存,所以…」
「呵呵…想要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清淨一眼就看穿了對方意圖,「給你倒也無妨,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但說無妨。」
「先讓我離開此處再說!」多在石室中一刻,清淨心中便多一分不安,尤其是在與華支相處的情況下。
「嗨…」華支也是嘆氣,「清淨小道長,我華支雖然秉性不好,但說話還是作數的,這點你完全不用擔心!」
用蠱蟲穿過縫隙到外面打探片刻,確認過那種窺視之感已經消失,華支這才算是放心地打開了石門。
來到石室之外,清淨隨手將木匣丟給對方,便要轉身離去。
「清淨小道長…」華支的呼喚聲再次傳來,「有句話說得好,急事慢做,慢事急做,事急則緩,事緩則圓!你這樣匆匆忙忙行事,可是會自亂陣腳的。」
「所以呢?」
「如今我已經恢復正常,英雄盟是再也容我不得!所以…清淨小道長若是不嫌棄,可否帶上我這個幫手?」此時此刻,華支的笑容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你這傢伙…還真是牆頭草。」清淨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不過玉壺宗的狀況你也知道,那裏可沒有你需要依靠的高牆。」
「沒有高牆又能如何,總比立在危牆之下要強上太多…」華支搖頭道,「這呂寒江身為一盟之主,除了名頭之外再也沒有半點可圈可點之處!尤其是…」
說到此處,華支壓低了聲音:「尤其是在呂清潭那件事情過後,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英雄盟中的事情再也不管,將話語權徹底交給了他那愛徒!現在倒好,這師徒兩個徹底成了撒手掌柜,給老子丟下了個爛攤子!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查,真是煩死個人!」
身為副盟主,關鍵事情卻總是要請示後輩,華支雖然語氣平淡,心中卻是不爽。
身在英雄盟,他的心早已飛到了遠處,索性選擇了撂挑子不管。
當年選擇加入英雄盟,華支的確有私心存在。但更多的,是他受到幻肢威脅。如今威脅解除,他就像是一條掙脫了鎖鏈的野獸,唯一想做的就是回歸山林!
「你願來,來便是。但醜話說在前面,如果遇到了你以前積下的惡緣,我可不會幫你。」前路尚不明朗,自己還未能恢復徹底,多個幫手的確是件好事。
還是那句話,雖然他對華支這人沒什麼好感,但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這傢伙的歪門邪道的確會讓人頭疼。
「嘿嘿,那華某就先多謝了!」說着,華支帶上了一些關鍵物品,又戀戀不捨地看了石室一眼,這才一扭早早就準備好的機關,徹底將此處損毀掉了。
「走吧!」
「等等!」
「又有什麼事…」清淨已經數不清對方多少次勸阻自己,忽然覺得這位幫手實在麻煩。
「我還有件事情要去處理,清淨小道長隨便在城中尋個地方等我帶你出城便好!」就在華支說話的時候,忽然有一隻蠱蟲落在了清淨身上。
「抓緊時間。」強忍着拍死蠱蟲的衝動,清淨立刻原路返回,消失在了英雄盟中。
「呵,老匹夫!這可是你不負責在先,若是以後被那位怪罪下來,可不要怪我!」趁着四下無人,華支探手取出了一樣東西。
手中,在那玉瓶暗紅的液體裏,浸泡着一枚有如紅玉般的蠱蟲。
只要自己將紅玉蠱蟲放出來,這英雄盟便再也雞犬不寧。
正要動手,華支眼中忽然寒芒一閃:「誰在那?」
「副盟主大人,是我…」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是那小個子探着腦袋張望過來。
「你還來作甚?那傢伙已經走了。」華支沒好氣道,就要將他攆走。
「哦…」小個子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然後急忙搖頭:「副盟主大人您誤會了,我這次不是來找恩公,是來找您的!」
「找我?」華支暫時將玉瓶揣入懷中,「說吧?什麼事?」
那小個子急忙來到近前,將一個小罐子遞了過來。
「什麼鬼東西這麼臭?給我拿遠點!」即便是與蠱蟲相處習慣的華支,也忍受不住此種尖酸刺鼻的腥臭味。
「副盟主大人,您別看這東西賣相不好,卻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治療刀傷的良藥!只要將這藥膏擦在傷口,保證之後連疤痕都不會留下!」小個子急忙解釋。
「真有…嘔…真有這麼神奇?」華支強忍乾嘔,讓小個子幫忙將藥膏塗在了傷心。
還別說,就在藥膏接觸到掌心的剎那,華支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涼舒適之感,在輕輕活動之下,已經感受不到之前那種痛楚。
雖然藥膏腥臭依舊,但華支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半點嫌棄。
他的右臂雖與身體血脈連接,但外傷仍未癒合,若是有這樣東西協助,豈不是…
「還不錯,這藥膏我就留下了!」華支也沒與對方客氣,直接將此物納為己有。
「好…」小個子本來就是送藥的,並沒有不舍之意,「副盟主大人,這藥膏雖然作用神器,卻不能使用得太過頻繁,每日一次便好!」
將注意事項告知,小個子告辭一聲就要離去。
看着小個子離去的背影,華支忽然面露無奈。
他看了看遮掩着光潔如新的右臂那長袖:「一定是因為擺脫了幻肢之術的原因,不然老子才不是心慈面軟的性格!」
「喂!這個帶上!」低喝了一聲,華支從袖中甩出了一隻甲殼黝黑的蠱蟲。
「帶在身上,用你的血來餵它!這蠱蟲在感受到威脅的時候會通體泛白,到時…只要你跟緊了它便能撿回一命!」華支淡淡道。
「多謝副盟主大人!」小個子眼中異彩連連,「但是我一直相信,只要有副盟主大人在,我們就不會遇到威脅!」
小個子已經離去了好一會兒,華支卻始終立在原地。
摸了摸胸口的玉瓶,華支忽然大笑起來:「老子今日心情好,姑且留你們一條小命…」
本以為華支還要磨蹭許久,可清淨這邊還沒等多久就見華支匆匆趕到。
後者正要開口卻是急忙掩鼻:「我說華支,事情雖然匆忙,也不至於出恭結束不料理後事吧?」
「」
…
「這裏是…英雄盟?」
自從當年的滅宗之戰之後,華支雖然沒有來過,卻也聽過一些流言,大概知道玉壺宗現在是一副如何頹廢光景。
但是眼前的鬱鬱蔥蔥,卻與自己想像中的千差萬別,看來流言終歸是流言,無論何時都不能當真。
而真正讓他感到驚奇不止這些,現在玉壺宗頭頂暗雷翻湧,還有一條巨大龍捲氣勢滔天!
在龍捲之中的,是一條白玉一般光潔的手臂,它從天而降,正在與空中揮舞劍氣的那道人影抗衡,要將對方撕裂。
「這狗腿子怎麼也在這裏?」雖然距離尚遠,但華支一眼就認出了那狼狽之人的模樣,不是呂純還能是誰。
想當初,就是這傢伙的餿主意,才讓自己受盡了幻肢折磨。
「清淨小道長,幫忙的事情待會兒再說,先讓我幫忙宰了這畜生!」說着,華支就要將那紅玉蠱蟲取出。
見到清淨正在發愣,華支只是搖了搖頭,就要將玉瓶打開。
這紅玉蠱蟲是他的看家本領之一,如今終於能有機會用在報仇之上,華支激動非常,感覺右臂的氣血都流通了幾分。
「唔…」眼前光影流轉,讓清淨眼中忽然罩上了一層迷霧,又在瞬間撥雲見日,目光清澈起來,「等等!我記起來了,我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啊?」華支聞言一愣,不明白什麼叫記起來了,畢竟他們的目的再直接不過,還能忘了不成?
「你待會兒跟上他們過去幫忙,讓賈滸恢復清醒!然後再和我一起對付男覡。」清淨掂了掂水袋,「我的墨液已經不多,抓緊時間!」
「男覡?這傢伙也在?」呂純只是男覡的狗腿子,這傢伙才是幻肢之術的罪魁禍首,「等等…你說的他們又是誰?」
華支驚訝連連,他現在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狀況。
眼看着清淨離去,與另外一人熟絡的溝通了幾句,那頭頂的異狀便被齊根斬斷,再了沒有了之前的氣勢。
自從來到此處,清淨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好像一切發生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底氣十足。
「光說讓我跟上,我到底要跟上誰?」華支還是頭一次有幫忙的心思,卻感覺自己杵在這裏好像一個局外人。
「咦?」正在打量天上狀況,華支忽然眼睛一眯,發現那呂純竟被一道灰影托住,然後踏着龍捲而下,就要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難道…清淨的意思讓我跟上他們?」華支有些撓頭。
「罷了,先跟過去看看情況再說!」眼看着對方就要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在樹海,華支急忙甩出幾隻蠱蟲,讓它們盯緊了對方,然後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也不怪他如此謹慎,華支這些年來結仇頗多,實在不知道在呂純之後還會什麼仇人會出現。
如果是其它勢力倒還好說,萬一遇到了碧匣谷的傢伙,被對方知道了自己在英雄盟待不下去,他這張老臉實在不知道該往哪擱…
「可惡!這碧匣谷的谷主,老子當定了!」
想到此處,華支滅亡多年的心思又燃起了熊熊烈火。
「只要能當上谷主,看誰還敢在背地裏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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