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鼎 一一一七 不知失憶作觀者 刺破浪潮湧心頭

    聽到青甲鱉王的話，姜欣與姜洋也是有些意外。

    他們是見過炎涼鏡不假，但他們知道的炎涼鏡卻是一堵牆，而且在建築之中，就算綻放異彩也不可能穿過重重阻礙映到外面。

    可是，聽青甲鱉王的意思，那水下異彩正是此物引起，姜欣也是急忙解釋，說他們雖然知道炎涼鏡，卻從來沒將此物聯繫起來…

    說着說着，姜欣又覺得不對，以青甲鱉王這種直性子，如果真有怨氣，絕對不可能在心裏憋了這麼久，看他的目光閃爍不停，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王八前輩，這裏又沒有外人，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姜欣認真道。

    「呃…」青甲鱉王沒想到會被人看破心思，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二位，你們兩個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聽聞此言，姜欣與姜洋皆是一愣，表情各異。

    「我說王八前輩，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活人，還能是鬼不成？」姜洋聞言一笑，「你有見過哪個鬼會在天光之下行動自由？」

    「這倒也是…」青甲鱉王微微點頭，卻還是眉頭緊蹙，喃喃道：「那還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是這炎涼鏡遭人破壞，功能紊亂了？」

    姜洋不知道，姜欣則是不然。

    「前輩所言不錯。」姜欣嘆氣道，「炎涼鏡不會出錯，按理說我們本來已經死了。」

    既然青甲鱉王與炎涼鏡有了接觸，一定是對方在裏面見到了什麼，所以他也沒打算與對方隱瞞。

    「姜欣，二位姐姐說過這種話不吉利，你可不要開這種玩笑。」姜洋聞言急忙啐了幾聲，連忙勸阻道。

    「我沒有玩笑。」姜欣示意姜洋不必緊張，「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

    「啊？」姜洋一臉糊塗。

    「按照炎涼鏡中結果，我應該是死於引爆符咒，結果灰飛煙滅，而姜洋則是被施雨柔的劍術刺穿胸膛，粉身碎骨而亡，對吧？」姜欣看向了青甲鱉王，輕聲道。

    「乖乖！」青甲鱉王驚得一個踉蹌，險些腦袋一歪扭了脖子，急忙將大頭扶穩，「鱉王還真是在和鬼交流，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前輩不要誤會。」姜欣擺手，「我不是剛剛解釋過，我們本來已經死了，可實際上我們的確還活着。」

    「等會兒…」青甲鱉王有些頭疼，「可你剛剛還說炎涼鏡不會出錯，你這話…不是前後矛盾嘛！」

    「是這樣的。」姜欣仔細想了一下，當年烏凡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繼續道：「炎涼鏡中顯示的是未來之景，卻非明日之象，其中顯示的事情雖然是真的，卻未必成真。」

    「我說後生啊…」青甲鱉王本就頭大，這下更頭大了，「這什麼景啊象啊的不都是一個意思嗎？還有真的未必成真又是什麼意思？你能不能說點鱉王能聽懂的？」

    姜欣微微點頭，也不怪青甲鱉王有此疑惑，其實他一開始也是一知半解，是通過後來的經歷才將疑惑補全。

    指向門外，姜欣緩緩解釋道：「這未來之景，好比河中倒影，其中的一切都是當下的現實折射。你可以理解為它是現實的情況在水面發生，就算我們遮住了雙眼，其中的景象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雖然不是完全理解，但青甲鱉王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說着，姜欣忽然長劍一動，射出一道劍光。

    隨着劍光遠去，湖面之上忽然受到震盪，其中的景物完全破碎，再也看不出半點與現實吻合的地方。

    「正如前輩所見，這就是未來之景了！」姜欣繼續道，「我已經將其破碎，前輩可知接下來會有什麼變化？」

    姜欣的突然出手，將青甲鱉王嚇了一跳。然後，他立刻回過神來，哈哈大笑：「後生莫不是將鱉王當成了傻子？你充其量只是攪亂了水面，又沒有對其上景物造成任何影響！只要等到水面平靜，一切還不是和之前一模一樣？」

    「是嗎？看來前輩就要理解何為明日之象了！」姜欣勾起了嘴角。

    青甲鱉王明明還在一頭霧水，他正要發問，卻見趨於平靜的水面上，其中的景物竟然發生了變化。

    他猛然抬頭一看，這才發現此處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隻山魈，它們是聽到了此處聲音，心生好奇而來。

    目光閃爍，青甲鱉王忽然想到了什麼，將原本的疑惑生生憋了回去。

    「後生，敢問激起波瀾那位可是烏凡？」青甲鱉王已經明白其中緣由，所以再也沒有糾結的必要了。

    這下輪到姜欣意外了：「您怎麼知道？」

    見到對方的表情，青甲鱉王已經瞭然，苦笑道：「鱉王其實只是猜測，沒想到果然如此！不過…這種事情貌似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了，畢竟他…」

    「烏凡兄弟他怎麼了？」見到青甲鱉王沉默下去，姜欣有些緊張。

    「他沒怎麼樣，我只是想說…畢竟他的身份十分了得！」青甲鱉王已經知道了對方身份，但他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既然烏凡現在還沒現身，就說明他還心存顧慮，於是急忙轉移話題。

    自從他們交流開始，姜洋就被晾在了一旁。

    當年他是被烏凡帶到了此處，見到姜欣還活着也是喜出望外。

    聽烏凡解釋說，姜欣那時在緊要關頭逃離了引爆符咒的糾纏，只是因為出入口被毀，才被留在了死川國。

    當時姜洋雖然有些懷疑，卻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姜欣能活着比什麼都好。

    但是自從與姜欣接觸，姜洋有一段時間總是會做些奇怪的夢。

    在夢裏，他在與施雨柔交鋒，被對方一條黑色水龍擊穿了心臟，粉身碎骨；在夢裏，他又自稱水行者，成為了英雄盟的幫凶…

    每次在他與姜欣說起這些奇怪的夢境時，對方總是說他胡思亂想。

    現在仔細回憶起來，姜洋忽然有所察覺，這些夢境極有可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在二人的對話之後，姜洋忽然覺得腦袋裏面一陣**。

    「記起來了！我都起來了！」

    突然，姜洋的腦海中的記憶翻騰，宛若潮湧。他記起來了，他們之前早就被人告知，自己是從必死結局之前來到此處，避過了本來命運，才將性命保全。

    只是後來…想到此處，姜洋已經是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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