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八十所知,這十八素來不合群,就算巫王與男覡前來也很少現身。雖然他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但是平時出來進去也很少與其照面,只是偶爾會在夜裏見到藥園中的這道忙碌身影。
見到十八轉過頭來,八十與八十一兩人也是心中好奇,想要看看這個神秘無常的傢伙到底會是一副怎樣尊容?
可等到十八徹底轉過頭來,饒是二人心裏早有準備,卻還是險些被嚇個跟頭,出了一身冷汗!他們覺得就算這人相貌再有威嚴也頂多算得上是凶神惡煞,卻哪裏會想到這人的相貌如同惡鬼一般。
呂純見狀同樣受驚不小,但好在他現在目力非常,一眼就看出了這人只是臉上罩着一張羅剎面具,倒沒有像旁邊二位那麼失態。
他雖然已經忍不住在心裏罵開了花,覺得這傢伙還真是惡趣味,但面色卻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畢竟他是有求於人。
呂純吸收了三色珠子實力大漲,但它們卻只是暫時受限於正炁根源的威嚴。萬一哪日正炁根源出現狀況,只怕這三色珠子會立刻將自己的軀殼當做戰場,將他的臟腑搗成爛泥!
因為他知道穩固體內狀況的藥材極其罕見,想要得到只能隨緣,所以才將此事擱置了下來,準備日後去那碧匣谷碰碰運氣。卻沒想到今日竟會在巫圖窟隱蔽空間的藥園裏,率先得到了此種緣分。
呂純深吸口氣,將視線從那羅剎面具上垂了下去,抱拳道:「十八兄弟,若是忙完的話,不如咱們坐下談談條件如何?」
而後,四人隔河相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無言。
沉默片刻,這十八竟再次轉過頭去,蹲在地上揮起鏟子來…
「大…大人,不如還是算了吧…」也許是被十八的相貌嚇破了膽,這八十的面色突然難看起來,「我還從來沒聽十八說過話,搞不好這傢伙又聾又啞!還是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唉…」呂純與這人僵持許久,也覺得有些沒戲,就要轉身離開,可他還沒等動作,就感覺河對面風聲呼嘯,只見一道黑影迎面襲來。
「有戲!」感受到異常,呂純心裏一喜,他知道像這種性格古怪刁鑽的傢伙完全不能硬來!對方雖然看似無言,卻在對他進行着一種無形試煉,只要自己的表現能讓對方滿意,對方便會開口。
呂純讀書不少,這種情節自然也是見過,雖然對方這招看似兇險,卻是在對他進行心性磨練,只要他選擇逃避就會功虧一簣!
想到此處,他便動也未動,任由着對面的黑影砸了過來!
「砰!」
「哎喲!」可事情卻沒有按照他的設想展開,隨着一道悶聲落下,這道黑影竟然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臉上,砸得他鼻子發酸,老淚縱橫。
「十八!顱大人對你的態度如此謙和!你竟然敢如此不敬!」八十剛剛沒有反應過來,此時見狀也是暗道糟糕,也不管這十八能不能聽得見,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對面那人見狀也有些意外,懸着的右手久久沒能放下。
「你這混賬東西!要不是為了那點藥材,老子豈能忍受如此之久?」呂純被砸得眼冒金星,脾氣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暴躁,揉着鼻子罵罵咧咧道,然後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可他正要上前,卻忽然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他皺着鼻子嗅了嗅,目光突然落在了自己腳下,只見剛剛飛來的那樣東西竟然是一個包裹!
「顱大人!我們這就回去幫你找人教訓他!」雖然八十平時說不上話,但這顱大人受到欺辱可不是小事,他相信不會有人置之不理。
「等等!」呂純急忙喝住了二人,俯下身去將包裹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雙眼瞬間被激動填滿。雖然這個包裹不大,但其中裝的儘是自己急需的藥材,而且份量也剛剛好!
「這傢伙是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藥材?」呂純一邊打量着藥材一邊暗暗咂舌。
他本以為這十八隻會給自己一些枯枝爛葉,卻沒想到包裹中的藥材株株莖葉飽滿,堪稱完美。
將藥材再次打包好,呂純終於回過神來,抬頭道:「十八兄弟!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咦?這傢伙人呢?」
八十的目光同樣被吸引到了地上,聞言也是一陣狐疑,暗想此處明明只有自己腳下這一條道路通行,這十八難道是人間蒸發了不成?
「顱大人,屬下以為這十八定是知道自己犯錯,所以心虛了吧!」八十捏着下巴分析道:「十八總是獨來獨往,性格古怪得很,他選擇消失就不會再次出現…既然大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如咱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也好…」呂純本來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可突然的意外驚喜卻讓他的不快一掃而空。
他收起了包裹,對着那處藥園拜了一拜:「多謝十八兄弟!呂純現在無以為報,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回來加倍補償損失!」
言罷,他便招呼着八十與八十一繼續帶路去了。
三人離去不久,藥園中忽然有一道雷光閃爍,那十八的身影再次清晰起來。
他默默地注視着幾人消失的方向,然後抬起右手緩緩摘去了面上的羅剎面具…
此時陽光明媚,將這人臉上鍍滿金光,實在難辨相貌。唯有他左邊那道袖管空空蕩蕩,在風起時,緩緩飄搖…
…
「顱隊長,您怎麼去了這麼久?」左臂幾人見到呂純出現,急忙湊到近前。
「還好意思說呢!你也不早告訴我這黑色玉牌上有着指引路線,害我險些發生誤會,永遠留在這山洞中!」呂純聞言眉頭一皺,氣急敗壞道。
「抱歉,是屬下失職…」左臂沒有多說什麼,急忙垂頭認錯,態度倒是誠懇。
「罷了罷了,我這不是出來了嗎,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帶我去見男覡吧!」呂純不耐煩道,向着巫圖窟出口方向走去。
「男覡大人…這人應該沒有問題!我們正準備帶他過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到達,現在細講並不方便,等屬下與您見面再作詳談…」左臂暗中燃起一張符咒傳出了一道消息,然後才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
「哼!區區一個雜役弟子,也不知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如此上心?我暗中培養的精英不少,隨便挑出哪個不比他強上百倍!」白骨座前,男覡滿臉怒容,對着面前跪着一人冷聲道。
「我是念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才讓呂童前去助你!可就是這一個雜役,竟然讓我遭受莫大損失!你說!這件事情,我該不該算在你的頭上?」
男覡的聲音雖然不大,聽上去卻像是用指甲刮擦牆面,讓人渾身汗毛倒豎,如鯁在喉。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之前我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那呂童做事小心謹慎一些,不要為大人您惹麻煩!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落到如此地步…」跪在男覡面前的正是雲浪,可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高人風範,而是滿臉驚慌。
「這古門大選之中的變故實在事發突然!不然就算多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讓大人白白遭受損失啊!大人!」
「我…我不想死啊!希望你能看在我對您是忠心耿耿的份兒,放我一條生路啊!」雲浪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就連額頭被地面擦破流血也渾然不覺。
「呵!你們兩個傢伙同樣貪生怕死,都是一類貨色!若不是形勢所迫,你以為我會將你們留到今天?這次…我誰都不會輕饒!」男覡陰仄仄地笑道,「不過你也不必緊張,這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太久,我很快就會送呂童與你作伴…桀桀桀…」
「大人!我還有利用價值!不要…求求你不要殺我!」男覡話音一落,便見白骨座下一片黑霧蔓延,化作了無數道索命鈎鐮,向着雲浪身上纏繞而去。
「不…不要殺我!火訣!」到了瀕死關頭,雲浪再也忍受不住,直接祭出一道火焰牆壁將自己包圍起來。
幾道黑霧反應不及直接撞到火焰牆壁之上,短短瞬間就化為了一片灰燼,歸為虛無…
「你這奴僕還真是好大的狗膽!竟敢出手反抗!」男覡沒想到眼前這人會突然出手,忽然面色一白,悶吭一聲:「看來我還是對你太過心慈手軟!」
言罷,此處空間突然寒風呼嘯,那陣黑霧竟然凝結成了一片片黑色雪花,它們就好像是一柄柄刀子鋪天蓋地的向着雲浪方向射來!
雲浪的火焰牆壁雖然看上去固若金湯,只可惜在這片黑色雪花中再也沒有了半點招架力氣,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消耗下去,才過了幾個呼吸便搖搖欲墜起來…
「大人饒命…您聽我說,我不是想要反抗,只是有話沒有說完!若是大人聽了我的解釋,再想殺我也是不遲啊!」
「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就算是你死了,只要魂魄存在,我依然能撬開你的嘴巴!」男覡絲毫不以為然,冷笑道。
「大人!雖然我沒能得到五行鼎…但我卻有辦法找到五行之人!還請大人三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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