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哥!你可知道一旦失敗,便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要對你說聲對不起啊…驚鴻!」
原來之前,金啼江與金驚鴻的種種爭執,不過是他們為了互換身份的又一場精心籌劃罷了!
自從當日看過無序之河中的景象,金啼江一直恍恍惚惚心神不寧,一顆堅韌之心也如同狂風中的蒲草,稍稍懈怠便會支離破碎。
他好不容易支撐到了金驚鴻面前,終於徹底失去了意識,待到清醒過來才知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
金驚鴻見到金啼江這般狀況,自然要追問當日發生之事,可金啼江擔心金驚鴻牽扯其中會受到規則反噬,自然不敢輕易多言,唯有選擇沉默下去。
可是他終於還是遭不住金驚鴻的死纏爛打,雖然仍然不能道明真相,但卻將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後者。
開始時,後者自然不肯答應,但見到金啼江面色堅決,自己又實在不敢忤逆了大哥的意思,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選擇了妥協。
於是,在這三個月里,金驚鴻為了更好的完成金啼江的囑託,也是強忍着頭痛記下了一頁又一頁晦澀的字眼,面上的豐富表情也在逐漸失去,終於在最後一日,幾近完美的成為了金啼江!
「對不起,驚鴻!是大哥逼你再也不能活成自己的模樣…」想到金驚鴻為了自己不得已隱瞞身份,金啼江面上忽然有了幾分動容。
「大哥不必如此!這是驚鴻自己的選擇!假如此事發生在我身上,我相信大哥…也會為我這樣做的…」金驚鴻連忙勸說道。
「不!我不會…」金啼江面色一凝。
「啊?」
「我絕不會讓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金啼江看着金驚鴻的眼睛,堅定道。
「大哥…」金驚鴻苦笑一聲,「你怎麼跟我一樣,學會說話大喘氣了?」
「臭小子!有你這麼和大哥說話的嗎?」金啼江佯怒道。
「大哥…現在咱們到底誰才是大哥啊?」金驚鴻學着金啼江的樣子面色一冷,淡淡道。
金啼江正要回話,忽然眉頭一動,看向了遠處,只見那看守金鵬族大門的兩名守衛竊竊私語了幾句,然後卸下了盔甲,走向了崗哨方向。
「驚鴻!大哥該走了…」
「大哥!」金驚鴻本想上前拉住金啼江,可咬了咬牙又握緊拳頭收回手來,他站穩身子,啞聲道:「大哥!要回來啊!」
金啼江張了張嘴,輕輕點了點頭,頭也未回的留下一句:「委屈你了,驚鴻…」然後便人影一閃,趁着守衛交接的剎那功夫,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金鵬族中。
「大哥!你儘管放心便是!從此金鵬族中,再也沒有…金驚鴻了!」
…
自從離開金鵬族,金啼江便絲毫沒有停歇的向着目的地前行,經歷了幾日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黑鷲族附近。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這黑鷲王除了回到黑鷲族以外的時間,都在金鵬族處惹事生非!
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金鵬族那邊已經太平了許久,金啼江當然以為黑鷲王會在黑鷲族中,已經準備放手一搏!沒想到一路打聽下來才知道,這黑鷲王已經離開黑鷲族有些時日了,心中雖然不解,但卻稍稍輕鬆了不少。
上次來到黑鷲族時,金啼江不過是一隻無頭蒼蠅,好在有那道異常的氣息存在,才讓他發覺了那奇怪的眼睛符號。可這次再來此處時,卻再也無法從那個方向感受到當日的同種氣息存在,他也是一陣狐疑。心想那黑鷲王該不會已經發現錢袋被人動手,將其帶在了身上吧?
他一邊皺眉思索一邊謹慎的向着黑鷲族靠近,正當他準備向上次一般從那隱蔽處踏入黑鷲族時,卻忽然渾身汗毛一豎,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無比的氣息正在靠近,也是急忙就近隱蔽起來。
隨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金啼江便見到這條偏僻的小路的遠處走來了一道身披黑袍的人影。
這黑袍一邊走着一邊喃喃自語,口中發出了一陣陣古怪難懂的聲調來,聽起來就好像指甲在牆面刮擦一般刺耳無比,讓金啼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金啼江只打算趁着黑鷲王不在時,完成自己的任務,他不清楚此人是什麼來歷,當然不想節外生枝。好在此人十分專心,並非察覺到此處有人存在,只是自顧自的從金啼江藏身的地方走了過去。
眼看着這人從自己眼前消失,金啼江剛剛鬆了口氣,可一站起身來就見到黑袍遮掩之下,有半張顴骨幹癟、嘴唇青紫的鬼臉緊貼在自己面前,他的鼻孔當中瞬間充滿了腐朽無比的味道。
金啼江受到驚嚇也是渾身汗毛倒豎,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便想着抽身撤退拉開距離,可眼前這人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竟然緊貼着自己追了上來,然後袍子一動,渾身散發出了一種濃郁無比的黑氣。
他稍稍接觸到了一絲黑氣,便感覺其中充滿了無數怨念,仿佛夾雜着無數的鬼哭狼嚎要將自己包裹起來!
此人招式陰邪,想來必然不是什麼善類,金啼江雖然不打算輕易暴露行蹤,但若是此時再不出手,只怕自己是有來無回!
正當他準備逼退來者之時,不經意間卻瞥到了來人的雙眼,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這雙眼卻如同有着無窮的魅力一般,牢牢地將自己吸引,讓他瞬間失去了反抗的本能,即將淪陷其中…
就在這緊要關頭,他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一道爆喝傳來,這黑袍人聞言身形一滯,也是轉過頭去,終於讓金啼江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什麼人!你們在那邊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這道聲音也是靠近了許多。
「哦?這不是術魚小姐身邊的紅人嗎?今兒怎麼有空來這裏了?」那黑袍人見到來人的相貌也是冷笑一聲,陰森森的開口道。
「嗯?」來人也是十分疑惑,沉聲問道:「你認得我?我們見過?」
「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些日子我們才在黑鷲王那裏見過,怎麼轉眼就把我給忘了?」黑袍人難聽的笑道。
「啊…你是來投靠我們的什麼…男覡對吧?」這人聞言也是突然記了起來,緩緩開口道。
「正是。」被稱作男覡這人嗓中又發出了一陣刮擦之聲。
「說!你鬼鬼祟祟的在這幹嘛?是不是想對我們黑鷲族不利?」這人雖然認出此人,口中卻也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厲聲道。
「呵呵…這位小兄弟不要誤會…我只是恰巧路過,遇到一位可疑的人罷了…」這男覡陰仄仄的說道。
「可疑?哪來的什麼可疑的…你這傢伙又是誰?」來人這才注意到地上竟然還倒着一位。
金啼江被這人踢了兩腳,也是清醒了不少,他咳咳幾聲才從剛剛那種詭異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渾身被冷汗浸濕。
「雖然這穿着像是我們黑鷲族人…但這身上怎有一種外人的氣息?說話!你到底是誰?」來人聲音忽然警惕了幾分。
一個黑袍人本就讓自己難以應付,此時又多了一個貌似能看破自己身份的傢伙,金啼江簡直鬱悶到了極點。
可正當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心中卻忽然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若即若離捉摸不定,直到他聽見「外人的氣息」幾個字也是瞬間醒悟!怪不得一開始他就覺得來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原來他正是當日那小隊長身邊發覺自己藏身之人!
雖然當日他對這人恨得牙痒痒,但如今這種情況下卻是倍感親切,尤其是聽到這男覡稱呼來人「術魚小姐身邊的紅人」時,他便瞬間想到,一定是那黑術魚為了保護自己將這人升為了她的心腹!
想到此處,金啼江終於下定決心,緩緩開口道:「這位仁兄,我…我是…那日的野貓…」
「野貓…什麼野…嘶!野貓君!」這人聞言先是一臉思索,然後自言自語的念叨起來,便是面色一驚,然後浮現出了一種曖昧的神色上下打量起金啼江來:「原來是你啊!嘖嘖…怪不得…怪不得…」
金啼江雖然不知道來人為何神色如此曖昧,但好在是認出了自己,應該與自己的猜測差不太多,也便鬆了口氣,應了下來:「正是在下…」
剛剛男覡雖說與金啼江對視一眼,但卻跟本沒有正眼打量過此人,此時聽到這個稱呼心中也是一陣疑惑,正當他打算仔細打量一番的時候,卻是忽然被那來人擋在了身前。
「幹什麼?這可是我們術魚小姐的人!我勸你好自為之!」
男覡被來人攔住,黑袍下的表情也是抽搐了一下,面上的不悅一閃而過,不過他倒是的確再也沒有了半點前進的意思,反而後退了一步,難聽的笑道:「呵呵…原來是一場誤會,既然誤會解除…便也沒我什麼事了…告辭!」
男覡說完,只是淡淡瞥了來人身後的金啼江一眼,便果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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