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片白霧,與鼻孔當中當中的陣陣芬芳,讓金啼江心中一陣恍惚無比,總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仙境當中。
雖然眼前這女子仍在自顧自的說着什麼,但他的耳邊除了自己的心跳,便是一陣嗡嗡作響,自然連多半個字都沒有細聽。
「嘶…雪姨…」金啼江正在發愣之時,忽然感覺身前的女子身子一顫,口中也是一聲嬌嗔,這才從那種失神當中恢復了過來,遮遮掩掩的向下看去,生怕多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他向着手中的軟布看去,只見眼前的幾尺「白玉」竟然在自己的大力之下,被摩擦的一片緋紅,也是一陣莫名心疼,急忙轉移「陣地」。
可就在他目光向下偏離幾寸之時,卻是再也挪不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景象,面上的表情也是精彩起來。
這女子浸泡身子的木桶當中雖然鋪滿了花瓣,但是在花瓣之下卻是一片金色蕩漾,就好像這女子的身下藏了一輪滿月一般!
「沒想到這黑鷲族如此財大氣粗,尋常的族人都用金粉洗滌淨身?」金啼江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也是震驚無比。
他趁着女子不注意時,探手在水中沾了一下,卻發現情況又並非自己所想。他輕輕的擦拭着「白玉」,忽然記起了剛剛女子威脅她口中的「雪姨」時好像說過什麼「血毒」,難道她說的「血毒」就是指這金色的液體不成?
他透過忽隱忽現的白霧,小心翼翼的探着身子向女子身前張望起來,果然見到這趴伏在桶沿之上的女子,其中一條藕臂的臂彎之上,有着一道淡淡的傷口,而傷口的邊緣,正殘留一陣淡淡的金光。
「雪姨…我泡的有些累了…你能抱我出去包紮傷口嗎?」就在金啼江在端詳傷口之時,只見女子忽然抻了個懶腰,撒嬌起來,好在他反應頗快,這才沒被女子碰到。
不過…聽這女子的口氣應該是同這叫雪姨的關係極好,不然怎能每次都是一口一個雪姨,語氣也是嬌滴滴的,讓金啼江聽的不知起了幾層雞皮疙瘩,一陣陣心神蕩漾。
「包紮傷口倒是舉手之勞,只怕到那時候,你便再也不能叫我雪姨,叫我血濺三尺還差不多…」金啼江感覺心口有些發痛,正想着如何解決眼前的狀況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話語聲。
「黑雪大人,您回來了!」
「嗯。」回話的是位女子,不過聽她的聲音聽起來卻是冷若冰霜:「她怎麼樣?」
「回黑雪大人,小姐她,沒有任何異常!」
「你們退下吧!」
「遵命!」隨着話語落下,便聽見院子四面八方的腳步聲匯聚到了一處,然後又快速向着遠處離去了。緊接着,院門方向便傳來了吱呀一聲。
外面的交談不過三言兩語,卻讓屋中兩人明白了眼前的狀況異常。
「你…你不是雪姨!你是誰?」女子察覺到了不對,聲音也變的冷厲了幾分。
因為此時的狀況不方便動手,女子便準備高喝出聲,將雪姨快速引來,可金啼江哪能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巴。
自從剛剛外面那幾人口中聽說小姐二字時,金啼江便猜出了此女子的身份,她正是當日那黑術魚!若是被人知道自己今日之舉,那黑慈心為了保住黑術魚的清譽,恐怕會血洗金鵬族,而此種結局自然不是他想看到!
「術魚小姐,你聽我…哎喲…」可他還沒等開口解釋,就感覺手心一痛,竟然被這黑術魚狠狠咬了一口,也是抽回手來。
此時樓下已經傳來了一陣開門聲響,緊接着的便是一陣上樓的腳步傳來,此時再作解釋自然是來不及!情急之下,金啼江靈機一動,將手中軟布嗖的一聲砸入了水中,直接將金水與花瓣飛濺起來!然後,他趁着黑術魚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撞開窗子翻身跳了下去。
「可惡!」黑術魚羞憤交加,一把抹盡了臉上的水漬跳出桶來。她縴手一扯,直接將身邊架子上的軟袍披在身上,又從屏門口掛着的劍鞘中抽出寶劍,踹開房門就要躍下樓去。
可她半個身子剛剛跨出護欄,就感覺手臂一緊,直接被人從半空中扯了回來,又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寶劍。
「我還以為你能有多老實,穿成這樣子是要折騰什麼?」
黑雪剛剛踏上樓梯,便聽到屋中傳來砰的一道聲響,還以為是這黑術魚出了什麼狀況。沒想到她剛剛趕到門口,就見到半遮半掩,春光乍現的黑術魚風風火火闖了出來,也是眉頭一皺直接將她按在了原地。
「雪姨不要攔我!讓我宰了這個淫賊!」
「淫賊?」黑雪聞言面上一冷,就連周身的溫度也仿佛降低了幾分,只見她雙目一閉側耳片刻,等到再次睜開之時,冰霜便在眼中凝聚成了兩團怒火。
「小姐放心,他跑不了!」黑雪說完,身子一輕便從樓梯之上輕輕跳下,臨走還不忘指了指黑術魚的身上。
黑術魚低頭一看,頓時面色緋紅,急忙轉回屋中窸窸窣窣穿着起來…
「糟糕!這該往哪裏走?」金啼江跳下二樓正準備翻牆離去,卻見到遠處路口有不少隱隱約約的身影,也是急忙縮回了身子,他雖然口上遲疑,身子卻沒有絲毫停留,徑直向着前門方向離去。只要能到達那條還算熟悉的小路上,一切便都好說!
可就當他前手剛剛搭在門閂上時,忽然感覺頸後一涼也是急忙歪過頭去,便見一道寒光直接擦着脖頸划過,直接釘在了身旁門上,一柄長劍幾乎完全沒入了大門當中,只剩下一道劍柄綻放着森森寒光。
金啼江喉頭微動,心想還好自己反應迅速,不然這道劍柄與大門當中,還要多夾上一顆自己的項上人頭!
「哼!居然僥倖被你躲過,我倒要看看你這運氣還剩幾分?」金啼江回頭一看,便見石橋之上站着一位女子,此人一身黑袍,頭上也戴着一個掛着黑紗的斗笠。雖然黑袍黑紗完全遮擋住了來人相貌,卻難抵這人身上口中的陰冷氣息透骨而來。
「這位前輩,剛剛不過是一場誤會…」金啼江知道來者不善,但畢竟是他理虧在先,實在不想因為此事,耽擱了自己的計劃,他一邊解釋,一邊尋找着脫身的機會。
「呵…我倒是好奇什麼誤會…能鬧到女子閨房來了!不過…等你待會兒交代遺言時,再來和我解釋吧!」黑雪見到金啼江目光閃爍,自然看透了他的心思,沒等他再說些什麼,便身子一彎,如同一道箭矢帶着獵獵風聲破空而來!
「呃…」金啼江雙臂交叉接住了這人一拳,卻見拳風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漣漪,這道漣漪只是稍稍覆蓋在了他的衣着之上,便被留下一層淡淡的白霜。
金啼江雙臂一震便準備藉助這力道向後退去,沒想到這人難纏無比,居然再次追了上來!這邊的動靜不小,若是繼續糾纏下去恐怕會引來不少黑鷲族人,既然這人不給自己絲毫餘地,他又何必再三留手。
「本來…看在術魚小姐的面子上,我不想與前輩過多爭執,既然前輩咄咄逼人,就莫怪我下手不知輕重了!」
金啼江三月以來一直在與金驚鴻交換身份,脾性比起之前已經柔和了許多,但是他骨子裏終究是隱藏着自己的傲性,如今終於被激發出來,便再無法輕易平息。
「哼!你這金鵬族人口氣倒是不小,只是不知這實力相稱幾分?」
那黑雪冷笑一聲,左右兩手劍指交疊,然後互相一拉,便在手中扯出一條短棍來!
這短棍黝黑無比,通體泛着漆黑的光澤,觀其長度大概三尺有餘。雖然它看上去輕盈無比,但從黑雪手中舞出的陣陣呼嘯卻表明此棍的份量不可小覷。
「好吧…若是再多隱藏,倒顯得我不夠尊重!」金啼江聞言一愣,沒想到這黑雪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刻意隱藏起來的身份,語氣也漸漸冷了起來,比起黑雪竟也不遑多讓。
隨着金啼江口中話語落下,雙手當中忽然凝聚出了兩團金光,這金光出現的剎那,就連周圍的天色仿佛都暗淡了幾分。
不過還好這金光只是一閃而過便消失不見!不然,若是當真對上這樣手持着兩個「小太陽」的對手,恐怕還未等爭出高下,便已經雙雙目盲。
此時,握在金啼江手中的兩柄金色的短刃,雖然武器本體看似不長,但是加上雙臂的伸展,便可抵擋四面八方!
「有點意思…」黑雪冷笑一聲,然後只見腳下一陣塵土飛揚,人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金啼江也伴隨着兩道金光衝上前去,與黑雪鬥成了一團。
「可惡!混賬!哪裏來的淫賊?竟敢占本小姐的便宜?等你被雪姨抓到後…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扒皮!抽筋!」房間當中,黑術魚一邊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着,一邊用力穿着衣服。
雖然黑術魚平時大大咧咧,但他畢竟是女兒之身。如今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卸下防備,心中也是複雜無比,雖然她嘴上念叨着要殺要剮,但她的性子裏卻並非什麼嗜殺之人。
黑術魚尤其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曾經被父親教導的那些道理。雖然後者現在性格大變,但她仍然在一直在履行遵守,從來沒有絲毫違背。
想到此處,黑術魚也是氣的直跺腳,口中碎碎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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