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腦門上貼着一朵小黃花的馬雪瑩蹦蹦跳跳從園中跑了出來。
她指着頭上的花笑逐顏開對唐若道:「姐姐,你看,老師表揚我了,我有一朵花。」
唐若笑着贊道:「馬雪瑩真棒,老師發小花給你,你今天是不是很乖呀?」
「嗯!我今天很乖。」馬雪瑩一本正經道。
唐若牽住馬雪瑩的小手,將她的書包取下來,檢查了一下裏面的衣服。
現在天氣熱,馬雪瑩又活潑愛動,唐若每天都在她的書包里準備了一套替換的衣服,外加一條隔汗的純棉毛巾。
唐若見馬雪瑩的上衣是換過的,於是就伸手探進馬雪瑩的衣服里,在她的後背上摸了摸。
摸一下馬雪瑩背上有沒有汗。
如果有汗,就要幫她換衣服。
還好。
馬雪瑩的背上沒有汗,挺乾爽的,看來,下午她們班的小朋友們應該是在室內活動的。
唐若就問馬雪瑩:「老師下午教你們學什麼了?」
馬雪瑩歪了歪小腦袋,仔細想了想:「老師教我們玩積木,做遊戲……」
唐若又問:「那,今天芒果哥哥來了沒有呀?」
「沒有,芒果哥哥沒有來……他明天才來的。」
別說,小小的馬雪瑩實在聰明伶俐,別人問她一句什麼話,她大都能答得完完整整,這證明,馬雪瑩的記性非常好。
范雲笑着對馬雪瑩做了個鬼臉:「芒果哥哥沒有來,西瓜哥哥來了,馬雪瑩,你看我像不像西瓜哥哥?」
「一點都不像!」馬雪瑩一口否決了范雲。
唐若左手拎着馬雪瑩的書包,右手對范雲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明白。
等她電話才上樓。
范雲看着坐上「慢慢搖」遠去的唐若與馬雪瑩,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地方好去,乾脆,慢慢走路回老廣場算了。
今天,范雲沒打算到新華書店去蹭書看,他就順着小城中的大街小巷往回走。
范雲走到一條巷子裏。
穿過這條巷子,再往前走一會,就能拐上秦皇路。
這時,有一個掛着洗臉、按摩字樣的鋪子門口,站着一個把她那張臉抹得跟個鬼一樣的女人,沖范雲吹起了口哨。
「噓……」
這個女人真大膽,真是什麼人都敢撩。
范雲斜眼看了她一眼,只見那個女人臉上打了一層厚厚的粉底,遮住了她的年紀,一時之間,倒看不出她究竟有多大。
女人穿了一條短到極處的裙子,她見自己的「噓」聲成功引起了范雲的注意後,開始用手往下扯她的裙子,似乎想把那條短裙扯下來一點,遮住一些什麼。
范雲心中「嗤」的一聲笑了。
他知道這女人是做什麼的了。
范雲不感興趣。
他可不像有些單身漢,老光棍兒,女人一噓,再拋個眼神過來,就乖乖地走進那間燈光粉紅曖昧,白天也拉着門帘,不知該店到底是經營什麼業務的門面中去。
范雲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沖她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范雲的笑容,落在那個女人眼中,倒惹得她把一枚瓜子皮兒「撲」的一聲吐向了范雲。
只可惜,沒有蘊含內勁的瓜子皮兒,飛行的方向並不受那個女人控制,卻被一陣風吹得飄到了旁邊一個過路老漢的臉上。
范雲一個箭步竄出去,躍過路上的一個水坑,頭也不回,往遠處走了。
那個女人口中嘀嘀咕咕着:「呵呵,童子雞!」
她又沖那個被自己瓜子皮擊中後,身形微微停住了老漢噓起來,「噓」!
那老漢滿臉都是人生的閱歷,對她似乎也不感興趣。
在老漢的一生中,很有可能藏着驚人的秘密,而只是缺少一個合適的傾聽者罷了。
他滿臉皺紋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漢,什麼沒見過?
所以。
那個女人對老漢似乎也沒有什麼吸引力,他跟范雲一樣,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他跟范雲又不太一樣。
因為。
范雲的腳步是輕快的,迅捷的。
而老漢的腳步卻是蹣跚的,是的,唯有蹣跚這個詞,才配得上他歪歪扭扭的腳步,和彎腰駝背,背着雙手漸漸遠去的身影。
范雲拐到秦皇路上,他發現,自己的小徒弟衛明珠正在跟一個店面的老闆娘說着什麼,遠遠地,范雲也聽不見。
他只看見衛明珠跟那個老闆娘說着什麼,說完後,她還用手扶了扶自己頭上的帽子,就往遠處走去了。
范雲看看手機。
這個點,衛明珠早該下班了呀!
還不下班?
真是的。
她這個工作態度,可真積極,范雲覺得自己比不上他這個一教就會,一說就懂的徒弟。
不光是她的聰明勁,只說她工作的幹勁,和每天的精神頭兒,范雲都覺得自己比不上她。
衛明珠干工作,很有一股鑽勁,並且,還擅於進行各種歸類總結,比如,她會把那些小吃店,飯店等歸於一類,歸於麻煩多多不好管理,需要重點關注的一類。
而又把那些成衣店、鞋襪店,精品店歸於十分省心,稍加留意即可的一類……
等等等等。
范雲倒對自己這個相貌普通卻不失清秀的女弟子,頗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意味。
不過此時。
范雲可不想讓衛明珠看見自己,他見衛明珠似乎想轉身看向自己這邊,趕忙向前緊走幾步,鑽進了一家賣鞋的店裏。
鞋店裏,一個正坐在櫃枱裏面的中年婦女見來了客人,忙站起身來招呼范云:「買鞋呀?想買雙什麼鞋?」
范雲擺擺手,示意中年婦女不必起身:「我看看,隨便看看,你不用管我,老闆娘。」
那婦女又坐了回去。
大概,她看見范雲所說的看看,真的只是看看吧!
范雲隨手拿起一雙布鞋,看着款式與做工。
沒什麼可以挑剔的。
這是一家回力鞋的品牌店,店裏,清一色都是回力鞋,范雲拿在手中的那一雙,正是許多學生都愛穿的那一款白色鑲紅邊的布鞋。
以前,范雲上初中的時候,做夢都想擁有這麼一雙布鞋。
他那時候,穿的最多的是解放牌黃膠鞋,雖然說挺耐磨,只是做工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看上去,實在有點呆頭呆腦的感覺。
就連在部隊上時,范雲也不喜歡穿解方膠鞋,他更喜歡穿厚底的迷彩膠鞋。
范雲看着手中的這一隻白色布鞋,覺得自己可以買一雙。
今天在駕校的訓練場上,由於范雲穿的是一雙皮鞋,所以,下午練車的時候,多多少少影響了他的發揮。
其實。
穿薄一點的平底布鞋開車,感覺更好,雙腳踩在離合器與油門剎車上時,也更有感覺。
范雲覺得,自己應該把老闆娘從她墊着竹涼墊子的寶座上請起來了。
「老闆娘,這雙布鞋怎麼賣的?多少錢一雙?」
老闆娘見范雲的看看,變成了問問,接下來有可能會買買,趕忙從櫃枱後面走了出來。
「三十七塊錢一雙!」
范雲點點頭,他覺得老闆娘賣的東西有點貴:「老闆娘,太貴了吧,這種款式的布鞋,我都不知道穿爛了多少雙了,一般,也就是賣二十七塊錢左右。」
老闆娘覺得范雲的價格,讓她難以接受:「小弟,我這可是廠家直營專賣店,跟靈渠市場下面那些賣的仿製品可不一樣,我跟你說……你看看這個鞋底,這可都是用的輪胎膠,特別耐磨,回力輪胎,知道不?你看看這質量……」
質量,當然可以。
范雲還是挺識貨的,只是這價格,他仍然感覺貴了一些:「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老闆娘,你賣的這個價格還是太貴了一些,我本來很想買的,但是感覺你的價格……」
老闆娘也顧不上介意范雲口中你的價格這句有嚴重問題的話了,她倒是很想跟范雲做成這一筆生意,於是,老闆娘做了一個讓步:「小弟,我們這布鞋,質量你也看了,都是一流的,至於價格,其實,一分錢一分貨……這樣好了,我便宜給你兩塊錢,三十五,剛好是個整數,你覺得怎麼樣?」
范雲看那個老闆娘斤斤計較的架勢,估計再講價,也少不了多少錢了,行吧,三十五就三十五吧,買了練車的時候穿。
范雲讓老闆娘拿了一雙41碼的,他穿在腳上試了試,剛好,不松不緊正合適。
那就付錢,走人。
老闆娘將布鞋裝好,收了范雲的錢,范雲望着老闆娘那張中年發福後出現了雙下巴的臉,忽然覺得,自己一衝動,還是買貴了一些。
算了。
范雲想道:買都買了,穿着合適就可以了,如果穿着不合適不舒服,倒找他錢他也不要呀。
這樣一想,心裏就平衡了。
范雲走到了街上,發現衛明珠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應該是下班了。
他再看看手中的鞋盒子,看了一下子,又看看街上的馬路。
馬路上。
車來車去,行人路上人來人往。
也有任他東南西北風吾只信步閒庭瞎逛的,也有腳步匆匆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的,也有勾肩搭背哥倆好的,也有耳鬢廝磨卿卿我我的。
范雲也不急。
他就順着路往新華書店方向走,什麼時候唐若來信息了,他再走快一點,也不遲。
范雲見路旁有一家新開張的「吚呀呀」精品店,裏面似乎有不少人在選東西,他也抬腿邁了進去。
精品店裏,逛着的大多是女孩子。
本來也是,因為裏面賣的東西也大多以女孩子的東西為主。
范雲進去逛了一圈,見無非都是一些女子的飾品。
另外,還有一些公仔、小盆塑料花等等小東小西,他並沒有什麼必須要買的東西,於是就從裏面轉了出來。
轉到最外面時,范雲看見柜子上擺着一排指甲鉗,他隨手拿起一個試了試。
嗬!
別說,指甲鉗還挺鋒利的,隨着幾聲清脆的響聲,他左手的大拇指甲就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了。
范雲挺喜歡這隻看上去像錳鋼顏色的指甲鉗。
低調。
穩重。
卻又鋒利無比。
買了。
范雲掏了八塊錢,買下了它。
有時候,買東西也靠緣分的,同樣的東西,在甲的手中可能就會很好用就能用很久,可是,如果落到了乙的手中,搞不好三天不到就壞掉了。
這就是所謂的物緣。
緣這個字眼,很神奇。
萬物之間,都要講個緣法的,這可不是迂腐和封建迷信。
比如說,今天下午,同樣是練車,唐若就比彎眉少婦李惠霞要練得好,練得順手,她一上那台教練車,就感覺到挺好操作。
這,其實也是她和車之間的緣法。
所以。
有些賽車競技高手常常說人車合一,人車合一,怎麼樣才是人車合一?
就像三國里的的盧馬一樣,本身是妨主心馬,可是後來劉備騎着它時,卻在被追得叫苦不迭落荒而逃眼見被追兵追上時,的盧馬一聲長嘶,奮力一躍,居然躍過了寬闊的澶溪,讓追兵望溪興嘆。
萬物之間,都有神秘聯繫滴。
范雲走到一張石凳上坐下,把剩下的九根手指甲剪了一遍。
雖然說復員回到了地方上,但是,在部隊時學到的講衛生的優良傳統,堅決不能忘。
范雲特別鄙視那些留着長長的指甲的男人,他不知道,那些人像個老娘們一樣留着長指甲是用來幹什麼的。
有用嗎?
沒什麼大用不說,倒讓人覺得好好一個男子漢因為一點小節,而變得有了三分妖里妖氣。
范雲覺得。
男人。
就應該有個男人樣,就應該坐如鐘、站如松,走路一陣風。
就應該路見不平一聲吼。
起碼,現在的范雲還是這樣的。
至於他以後會不會這樣,能不能堅持這樣,那,一切順其自然好了。
相信,他應該是一枚退伍不褪色的優質鋼釘的。
范雲坐在石凳上,閒來無事看看人群。
人群中,有一個扛着一糖葫蘆的男子正在將插在稻草束中的一串山楂糖葫蘆取下來,遞給一個三四歲大,扎着沖天辮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將手中的糖葫蘆咬了一小口後,遞到了抱着她的父親跑邊,年輕的父親,也學着女兒咬了一小口下來,父女二人,一起笑着,特別是女孩兒,發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傳進范雲的耳朵里後,倒也惹得他會心一笑。
以後,如果他也有這樣一個花骨朵般的女兒的話,那,范雲還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
會的。
不過。
首先他得好好地寵着唐若才行,寵着唐若,就什麼都有了。
范雲將視線從遠處收回來,收到另一張石凳上坐着的一個老太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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