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下了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直接就從「小香港」地下服裝城的一個入口,坐着手扶電梯,下到了負一層服裝區。
這裏。
如果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
大。
如果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很大。
負一層地下室。
全是一間間密密麻麻的小檔口,服裝,鞋帽,箱包,應有盡有。
范雲與唐若手牽着手,也沒有固定目標,就信馬由韁一個檔口挨着一個檔口往前逛。
此時。
夏裝初上,各種款式與剪裁做工的女裝,倒佔據了這個地下商城的大多數,並用那些花花綠綠的衣物表示,女人的錢還是更好賺一些的。
其實。
他倆也沒有什麼特別想買的,主要原因當然是手頭有點緊,次要原因就是今天來這裏逛是因為臨時決定,臨時起意,兩個人都沒想好要買什麼。
那就隨便逛吧。
逛到哪算哪,碰到了好看的衣服,唐若就試一試,一邊試一邊徵求范雲的意見。
依據范雲的審美,無論唐若穿什麼衣服,都是好看的。
他認為,關鍵不是衣服問題,關鍵是衣服穿在誰身上的問題,穿在唐若身上的衣服,原本掛在衣架上時看似並無亮眼之處,可是,一旦穿在了她身上,立刻就變得光彩奪目起來。
起碼。
在范雲的眼中,認為是光彩奪目的。
這樣,就讓范雲心中有些小得意,果然,還是自己的女朋友最漂亮,全場之中,熣燦奪目。
唐若試了一件紫色束腰薄外套,看上去,挺合身的,穿在她的身上,把束腰的帶子一紮,愈發顯得原本就苗條的唐若,身子更加纖巧了。
范雲眼睛都看直了。
眼看直的,不光是范雲,還有另外一個和女朋友一起逛街的男子,他的嘴巴,敷衍應酬着正在他面前扭來扭去問他「好不好看」的女朋友,眼睛,卻瞟在了唐若的身上。
在他心中,或許認為像范雲這種其貌不揚的男人,看上去實在配不上唐若。
他就很是奇怪。
為什麼自己長的這麼帥,找個相貌遠遠比不上唐若的女朋友,她居然還要對自己嫌三嫌四。
而唐若,又為什麼要頻頻對着范雲綻放笑顏,看上去,倒滿臉都是對那個臭小子的喜愛。
那個男子搖了搖頭,對自己的女朋友道:「不好看,不好看。」
他女朋友一撅嘴:「你眼光不行。」
哈。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女朋友的話,絕對值得他深思三天。
唐若試過了這件紫色外衣,覺得還行。
行就買。
價格又不貴。
「小香港」的衣服,都是走的平價親民路線,注重款式,價格實惠。
這裏,是小情侶來逛街休閒的好去處。
兩個人一直逛到下午四點多才從裏面出來。
兩個人除了唐若買了那件外套,再也沒買其它東西了,他倆的逛,確實是逛。
有時候買東西就是這樣,逛上一天,也不見得就能碰見自己喜歡、想買的東西。
逛完回家。
回家之前,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小香港」對面就有一家麥當勞,范雲與唐若決定,就去吃那個。
………………
第二天,范雲就抽空拽上唐若去預約馬路上站崗了,每天兩個小時,站十個小時,就在范雲最開始執勤的那個汽車站路口,穿着反光衣,手持小紅旗引導交通。
范雲與唐若必須站在一起呀。
他大聲把手中的小紅旗一搖一搖,制止着一個個試圖不顧交通法規與紅綠燈引導的車輛行人,唐若戴着駕校的寬檐帽,站在他旁邊抿嘴笑着。
她有點怪不好意思。
不過沒關係,分給她與范雲的那個路口,被范雲一個人就給包圓了。
范雲「咔咔咔」模擬着交警上下左右打着手勢,雖然,不夠標準與專業,但是,動作,倒是乾淨利索的,絕不拖泥帶水。
所以。
當他和唐若站完了崗,去找交警簽名的時候,那個一直關注着他們表現的大檐帽交警,大筆一揮,給他簽了一個優字。
看在他的面子上,也給唐若簽了一個優。
因為范雲笑着對那個交警解釋了他與唐若的關係:「這是我女朋友,她跟我是一組的。」
唐若嘻嘻笑着,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不點頭不搖頭,即是默認。
就這樣,兩個人一連站了五天,范雲覺得他與唐若的運氣挺好的,因為,天氣馬上就要熱起來了呀!
如果再過上十來天,站在馬路上,肯定就熱得很了。
熱天站馬路,就不舒服了。
站完崗,范雲與唐若都得了五個優,兩個人就預約科目二的學習,定下了日期,也是三天後,三天後,就在霞雲橋駕校前面一點點的科目二訓練場練習。
范雲笑着對唐若道:「這兒倒不遠,挺方便的。」
唐若點點頭,是的!對她來說,越近越好,練車點越近,練車的機會就越多。
車!
她只騎過摩托車,華華那輛粉色小毛驢,那台車,是不需要掛檔的,直接扭油門就會往前跑。
而駕校那些車。
據說。
那些車都是手動檔的,手動檔——哇!怎麼聽上去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並有專業風采呀!
范雲笑着鼓勵唐若:「沒關係,到時候,有教練呢。」
是的。
有事情,找教練。
但是。
在找教練之前。
范雲決定回家去一趟。
又有十多天沒回家了,他決定這一次回去一趟,看看家裏的那兩棵晚熟枇杷,熟了沒有,熟了的話,就摘一些到城裏來,拿到金靈渠廣告公司的餐廳里去,讓先玲與楊姐她們大家都嘗嘗老范家的甜枇杷。
不過。
據唐若說,先玲已經從金靈渠廣告公司辭職了,當時正好有事,這個話茬被岔過去了,所以,范雲也沒細問唐若。
范雲就回了村子。
嗬!
他發現,才十來天沒回村子,回村的路兩邊,居然發生了好大的變化了。
車上的人也議論紛紛。
原來。
前段時間政府準備改造這條連接縣城的鄉道,就派了技術及測量人員下鄉搞測繪。
本來,一開始是打算建成二級公路的,可後來感覺資金上面缺口不少,於是就決定乾脆修一條高標準硬化鄉道算了。
本來也是。
修這種路,關鍵要結實,抗造,一切因地制宜。
像那種三年就小修,五年就爛包的豆腐渣工程,堅決不搞,這實在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過。
自從測繪人員下了鄉,要修路的風聲放出去以後。
這下可倒好了。
凡是家裏的那些田呀地啊的,靠近路邊的,沿途村莊的村民們,就開始表演奇蹟了。
於是,搭瓦皮棚的搭瓦皮棚、支葡萄架的支葡萄架子。
有些人,乾脆把自己家山上的那些什麼桂花樹、白果樹、桃樹梨樹什麼的也挖來,就在路邊上栽的密密的。
哈哈。
這些人的行為,倒也給道路兩旁增添了別樣的景致。
他們每個人都扒拉着自己的小算盤,但是目標卻都一致。
都是為了兩個錢。
因為。
一旦道路在這裏進行施工,拓寬,這些田地里的東西,就可作為向政府討價還價,索要要補償的憑據。
呵呵,這些人——平時看上去一個個相貌平常普通,不覺得什麼的鄉下人,一到關鍵時候,還真會出奇招。
范雲聽了班車上人的議論,實在覺得讓人又好氣又好笑,不用說,自己村子裏的有些叔伯大爺們,也會幹出一些同樣的事情來。
班車緩緩停下。
停在了范雲村子口上,一棵兩個人摟不過來的大樟樹下。
這裏搭了靈棚。
哀樂聲聲,也不知道是哪個老人又去世了。
這棵大樟樹,有點年頭歷史了,幾年前,上面就被掛上了小小一塊縣政府釘上的保護牌子——古樹嚴禁砍伐售賣!
再早些年,公家不怎麼重視,這樣的大樹,附近的村子裏,被鄉下老農民們偷挖着,偷運出去不少。
許多外地老闆,樹販子們,都不遠千里來這兒,收購大棵大棵的樟樹、銀杏樹、桂花樹什麼的,具體買去做什麼?用途?就沒有人知道了。
反正。
各個村子的村民只管挖出來賣,不管其它的,只要老闆出得起價錢,買回去栽在他爹的墳頭子上也不關他們的事。
「挖!」
「嘩!」
又放倒一棵!
范雲家的田地沒有靠路的,他也沒有過度關心田地里的那些東西,他現在的目標是家裏的那棵枇杷樹。
范雲回到家裏。
他老爸老媽都在,都沒有出去,老爸正在門口擺弄一把鋤頭,老媽坐在堂屋裏看電視。
范雲把手中的一個大棚西瓜和一袋子蘋果放在了桌子上。
哈哈。
他這是拿西瓜與蘋果回來換枇杷了。
范雲站在門口,跟他爸聊了聊修路的事。
他爸把手中的鋤頭柄用力往地上杵了杵,感覺挺牢了,才抬起頭來跟大兒子說話:「……管別人家的閒事幹什麼,人家的田地挨着路,總會想辦法刮一點公家油水的,現在的人,有便宜誰不想沾……」
范雲覺得老爸的思想有問題。
公家修路,方便的是沿途住戶,按理說應該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怎麼還能想方設法刮公家的油水呢?
嗨。
他想的也沒錯。
道理誰都懂,可是,一旦事情輪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不是這個想法了。
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生性老成穩重的人,持暫時觀望的態度的。
范雲與他爸並沒深入探討下去,他爸與他的想法,畢竟因為年齡差異,大有不同。
其實,每一輩人都有每一輩人的想法與活法,不必深究。
開心就好。
日子過得去就好。
如果再說大一點,全世界的人都和平相處就好。
范雲走到園子裏,看了看枇杷樹上的果子,滿樹的枇杷都已經黃了,有一些,甚至早已經被小鳥啄食了,被蜜蜂偷吃了。
范雲回屋拿了一個籃子,架起梯子,摘了滿滿一籃子枇杷。
他自己邊摘邊吃,一口氣吃了二十幾枚,甜!他家的是甜枇杷樹,結出來的果子雖然個頭不算大,但是,特別爽口。
范雲摘完枇杷,把它們全裝進了袋子裏,他笑着對老媽道:「這些我帶回去給同事吃。」
他媽覺得兒子摘得有點少:「再多摘一些,枇杷都熟了,不摘的話,馬上就都熟掉了。」
范雲點着頭回他媽:「夠了,夠了,摘多了難拿,帶點回去給他們嘗一下味道就可以了。」
夠就夠了唄。
范雲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村子那棵砸了古樹保護牌子的大樟樹下,搭了一個靈棚,他以為是村子裏哪位老人去世了,就問了問他媽。
可是,誰知道他媽回答他的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根本不是老人家去世,而是他們村子一個年輕人喝了農藥死了。
這事。
唉!
范雲媽就對大兒子道:「那是老劉家的二兒子,前幾年的時候,他哥因為家裏的事情跟他媽鬧彆扭,一氣之下喝了敵殺死,沒有搶救過來死掉了。
誰能想到,老劉家老二也喝了藥水。
聽說,是因為他和旁邊村子裏的一個女孩子談戀愛,他媽不同意,然後他就跟他媽吵了起來,吵他媽也不同意,後來,老劉家的這個老二一氣之下就對他媽說,當年我哥跟你吵架,喝藥水死了,如果你今天不同意,我也喝藥水死,讓我沒有兒子。
他的話雖然絕了點,但是他媽也是一根筋,愣是硬着頭皮不相信他小兒子的話,她以為自己的小兒子是賭氣,哪想到,老劉家這個老二,到了晚上,居然真的躲到牛棚那裏喝了敵敵畏……」
這……
范雲覺得很無語。
他不明白,老劉家這兩個兒子為什麼就想不開,他沒有調查情況,當然沒有發言權,但是他為老劉家那個二兒子感覺十分惋惜,因為,范雲對那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戴着一幅眼鏡,與人講話總是輕言細語的年輕人印象挺好的。
范雲認為。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碰到了事情,不能動不動就輕生呀!
生命只有一次,喝了敵敵畏救不回來了,再說什麼不都沒用了嗎?
話說。
可能那個年輕人也是一時熱血上頭,衝動了,所以就喝了藥水。
只是。
令人蹊蹺與不解的是,當年劉家老大是喝敵敵畏死的,而現在劉家老二居然也喝了敵敵畏。
這?
這是怎麼回事?
老劉家那個女人,看來也很有問題。
兩個兒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都養大成人,卻又全都因她而死,這樣的結果,讓誰聽了,都替他們家感到悲哀與無語呀!
范雲媽道:「老劉家那個男人,聽說二兒子又被自己的老婆逼得喝藥水死了,差點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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