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雲看看老溫。599小說網 m.xs599.com
老溫也看看他,看也沒用,范雲又不是張姐,范雲也不會代表張姐和他發生點什麼。
老溫並不知道。
張姐本身也是個做飯的,她怎麼可能還去找一個絲毫不懂浪漫,和自己一模一樣,每天做飯弄的全身都是油煙味的廚子呢,對不對?
更何況。
她本身已經經過了一次婚姻,對於婚姻的期望值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
對於張姐這樣的單身離異女人,按理說,現在才是她人生真正的巔峰時刻呀。
比如說。
此時老溫對她不錯,另外又有別的男人看上了她,對她也不錯,那麼,張姐完全可以腳踏幾隻船,而不必擔心受到良心和道德上的譴責。
為什麼?
因為她一個人啊,單身啊,單身就是資本,單身就可以為所欲為,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能說這個女人,有老公還在外面東搞西搞。
不!
她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老娘離婚了,一個人單着呢,關你鳥事。
難道不是嗎?
難道有一些女同胞,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難道有一些女同胞,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好多離異後的女人,遲遲不願意再度走進婚姻的圍牆,一方面固然是源於對婚姻的失望,另一方面,與那種同時腳踏幾隻船,進行挑挑揀揀的心理恐怕也不無關係吧。
對於張姐來說。
平常的時候和老溫之間搞一點曖昧的小動作,進行一點小小的互動,沒問題,但是如果說老溫想和她進一步的發展一下關係,那麼,怎麼可能呢?
她怎麼可能看得上老溫,看得上一個酗酒,打老婆的老溫,對不對?
老溫打菜比張姐要好一點,起碼他的手沒有張姐抖的那麼厲害,他打菜的時候,都是用勺子直接舀上一勺菜,爽快地扣到別人的飯盤子裏。
多也是一勺。
少也是一勺。
少了就再添點,多了也不剋扣。
范雲看着老溫的臉,覺得他那一張疙里疙瘩的臉,或許一是因為他性格暴躁的原因,二是因為他心中激盪的那些怨悵和怒氣沒有一個良好的突破口,所以導致它們全部從老溫的那一張黝黑的臉膛上全迸了出來。
范雲就笑着對老溫道:「溫師傅,今天輪到你做飯啊?張姐不在,她今天休息嗎?」
老溫「唔」了一聲。
不是他話少。
老溫也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人,他在打菜的時候,怎麼可能巴拉巴拉巴拉對着菜盆子說個不停呢?那樣的話,他口中的那些唾沫星子不是全部都噴到菜上面了,那還叫人怎麼吃啊?
范雲並不懂。
他以為老溫本身沉默寡言,生性低調,屬於那種性格十分內向,不願意與他人閒談的人。
范雲端着飯菜,走到離門口近一點的飯桌邊,埋頭吃了起來。
范雲吃飯,就像打仗,狼吞虎咽,在部隊的時候養成的習慣,一下子是無論如何也改不過來的,再說了,也沒有人糾正他的這個習慣。
好吃不好吃,都是一頓,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
吃完了飯,范雲走出飯堂,感覺這個時候回宿舍呆着的話,似乎有點早,但是一下子他又想不起來自己應該去哪裏溜達溜達,或者去哪玩一下,該去哪兒呢,范雲就有點猶豫,彷徨。
想來想去,范雲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回宿舍吧,待在宿舍的床上看看書好了,前一陣子他買了一本新書,一本古龍寫的武俠小說,名字叫做《多情劍客無情劍》。
現在的范雲,可以說是博覽群書,自從他跟唐若在一起之後,短短的幾個月之間,看書的數量達到了過去10年的總和。
他現在不再盲目的看了,而是只選擇自己喜歡的。
譬如。
現階段。
他喜歡上了武俠小說,特別是古龍寫的,因為他感覺古龍寫的武俠小說,有着極其鮮明的個人風格,而那種風格衍生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是那麼的接地氣,那麼的富有哲理。
范雲覺得,古龍的小說,語言飛揚靈動,大多表現了一種自由無羈的情懷。
書中的那些短句子,像刀一樣的快,劍一樣的利,酒一樣的烈。
例如。
九月九日。洛陽。黃昏。司空群揚鞭策馬疾馳。
——《邊城浪子》
這人全身都是黑的。黑衣,黑褲,黑靴子。手上帶着黑手套。
頭上也帶着黑色的氈笠,緊緊壓在額上……
例如。
什麼叫回憶?
什麼叫往事?
什麼叫刻骨銘心?
你曾經譜過一段令你刻骨銘心的戀曲嗎?
你是否經歷過一段生不如死,今天過了,明天在哪裏都不知道的日子嗎?
如果你曾有過這些經歷,那麼你一定知道往事是否可以說失去就讓它失去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永遠都活在回憶里。
這種人固然不對,卻是值得原諒的,因為他們的往事實在太刻骨銘心。……
范雲覺得看古龍的小說,能讓自己在悲歡感動之餘,還能對這世上的人和事看得更深些、更遠些。
古龍對愛情也看得相當透徹。
如果。
范雲知道遠在南寧的華華目前正在飽受愛情的折磨,那麼他一定會推薦華華去看一看古龍的小說。
或者。
建議唐若學着古龍小說裏面的一些話去安慰一下張華華。
譬如:愛情總是那麼的美好,隨着時間推移,有關愛情的回憶「回憶」,不但不會變淡,反而越久越濃。
越濃就越痛苦,痛苦加深,回憶就越濃。
儘管回憶痛苦,人們卻願意享受。因為無論多麼深的痛苦裏,總有那麼一絲甜蜜。
范雲認為。
在古龍的筆下,人性被挖掘到了極致,古龍寫的武俠小說,並沒有注重一招一式的描寫,而是注重從深處挖掘人性,挖掘人性的善與惡。
回到宿舍。
范雲捧着小說看個不停,一直看到兩眼發花,頭腦昏沉,上眼皮和下眼皮子打架,感覺到再也受不了了,范雲就眯上了眼睛。
眯着眯着,睡着了。
范雲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在迷迷糊糊之中,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了。
范雲抓過手機,按下接聽鍵。
電話里,傳來希剛的聲音:「喂,范雲,剛才打你電話怎麼不接啊!
怎麼回事啊?
怎麼不接電話呀?出來吃宵夜了哎,快點快點,我在老廣場那個鼓戲台等你啊,快點來。」
什麼情況?
范雲搖了搖頭,搓了搓眼,揉了揉酸脹酸脹的脖子。
他從床上爬起來,飛快地套上一件大褲衩子,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口處,向外面看了看。
窗外漆黑一片。
范雲發現,不知不覺,自己已經連續睡了好幾個小時了。
因為,手機上面的時鐘顯示,現在已經是晚上10點了。
既然希剛叫他出去吃宵夜,那就去唄。
正好,范雲睡了一覺,醒了之後感覺到有點口渴,出去跟希剛喝點啤酒,吃點東西也挺好的。
那就出去吧。
范雲也沒有換衣服了,就穿着他的大褲衩子和拖鞋,回頭在床上摸起那件三槍牌的無袖背心兜頭套上,就出了門。
到了老廣場,希剛已經坐在燒烤攤子處等他了,夜宵嘛,不是吃燒烤,就是唆田螺。
范雲對着自己親愛的戰友笑了笑:「嗯,今天上班有點累,下了班,吃完了飯躺在床上看了會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你不打電話給我的話,我可能一覺就睡到明天早上了。」
希剛笑道:「那麼好睡啊?你們宿舍裝了空調了,睡得那麼舒服啊?」
范雲搖搖頭:「裝個毛的空調。
我們那個宿舍,因為是在後面,然後被很多樹擋住了,所以就不是很熱……
我買了一個小吊扇,吊在床上,扇起來效果還挺不錯的,本來我還想着要買一個大一點的落地扇或者轉頁扇的,看起來應該不用了,有這一個小吊扇應該就可以了。
你沒有感覺到嗎?
今年夏天本身也不是很熱,我感覺還是挺涼快的。」
希剛不再跟他糾結熱不熱這個問題了,反正他自己家有空調吹。
他指着燒烤攤老闆扇得碳屑亂飛,火苗子「撲撲撲」直往上躥的燒烤爐道:「你吃什麼,你去看一下,自己點,我的已經點好了。」
范雲想着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吃炒粉了,他就對希剛道:「好的,喂!要不要我們點兩個炒粉吃啊?好像好長時間沒吃炒粉了。」
希剛點點頭。
范雲的提議。
不錯。
范雲就去點了一些羊肉串,雞柳,烤白菜,還點了一隻烤茄子,然後他對老闆說:「再來兩個炒粉,多加點辣椒。」
沒問題。
開飯店的不怕大肚飯,只要你能吃得進,只要你給得起錢,隨便點。
燒烤攤老闆手腳麻利的烤着泛雲和希剛點了那些肉串魷魚啊什麼的東西,另外,他還吩咐另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幫范雲和希剛炒了炒粉,一起端上桌來。
喝着啤酒,吃着燒烤和炒粉,和希剛侃侃着大山,范雲不由得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舒服。
雖然吃的不是什麼山珍海味,滿漢全席,但是,關鍵是這兒的氛圍好。
開心,隨便,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東倒西歪也好,衣冠不整也好,沒有任何人一個人過來說他們,或者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
這樣的生活是非常隨性的,隨意的生活無拘無束,最舒服。
范雲和唐若吃過一回牛排。
別提多難受了。
兩個人面對面,正襟危坐拿着刀叉,當時,范雲看到煎的半生不熟的牛排,感覺到難以下咽。
他硬着頭皮切了一小塊,用叉子插起來放在嘴巴裏面嚼了,一股的腥味。
范雲皺着眉頭,對服務員道:「這個牛排太生了,能不能重新烤一下?給我烤熟,徹底烤熟,十分熟。」
當然了,顧客就是上帝。
雖然那個服務員對范雲這種不吃生牛排的上帝,打心眼裏面看不上,瞧不起,但是臉上卻沒有顯現出來,而是微笑着躬身道:「好的先生,麻煩你稍等。」
范雲想起了什麼,接着道:「兩份一起,一起重烤,還有啊,等下烤完了,別忘了幫我拿一雙筷子過來,拿兩雙筷子過來。」
他的意思,幫唐若也要烤一下。
唐若看着范雲那副非要跟牛排較勁的模樣,感覺到又好氣又好笑。
范雲夾了一大塊的炒粉,放進嘴巴里嚼起來。
嘿!
別說。
這個炒粉真帶勁兒。
范雲笑着對希剛道:「加了燒烤料的炒粉,比早上起來賣早餐的那些阿姨大媽們推着推車,一塊錢或者兩塊錢一份的炒粉,實在是強得多的多。
同樣的原料與食材,經過不同師傅的手做出來之後,味道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希剛笑着搖搖頭道:「你說的雖然有那麼一點道理,但是呢,其實也並不完全是那麼回事,你知道為什麼吧?」
「為什麼?」
「因為燒烤火氣大呀,吃多了容易上火呀。
早上的時候,剛起來床,嘴巴裏面沒什麼味道,吃這種料下的重的東西沒那麼好的,早上起來還是應該多吃點清淡的東西,所以說早上的炒粉一般都偏淡一些。」
別說,經過他這麼一解釋,范雲倒覺得有些道理。
好像是那麼回事。
就在這時。
范雲和希剛兩個人吃着聊着都挺放鬆,不知不覺身子都靠在了椅子背上。
舒服。
這樣的生活挺愉快。
不過。
或許是因為他們倆的談話大聲了一點,吵到了鄰桌一個紋身的小伙子,那個紋身男瞪了范雲和希剛一眼。
瞪什麼瞪?
范雲和希剛難道會怕他嗎?
范明就回瞪了他一眼。
那個紋身男看見范雲居然不怕自己,還敢回瞪自己,就有點火大,嘴裏就開始罵罵咧咧,一邊指桑罵槐的說着髒話,一邊試圖從凳子上站起來,搞點事情出來。
范雲瞪眼看着他。
希剛也瞪眼看了看那個紋身男,大概那個紋身男還不知道他倆是幹什麼的吧?還不知道希剛的身份吧?
那個紋身男見范雲和希剛兩個人同時瞪着自己,倒也沒有一點怯意,看起來,他也是屬於那種滾刀肉地皮無賴型的人物。
紋身男走到范雲和希剛面前,沒好氣的大聲道:「喂,老表……看什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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