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趟北周的使團規模不算小,足有四十幾人。出發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別儀式。就由帝師顧安之簡單地談了幾句,就登上一趟專列,出發了。
陳耀東混在這四十幾人裏面,並不起眼,他沒有刻意收斂氣息,展露出來的,是真元上境的修為。
這也是顧安之的要求。出發之前,這位帝師來找他談過話,態度相當和善,沒有什麼架子,給他的第一感覺還不錯。
這次的使團,正使是顧安之,天門境二重天。還有兩名副使,一位是光明學院的副院長,名叫公孫怡。
光明學院是明宗的外圍組織,專門招收平民出身的學生,其中最優秀的,都有機會成為明宗的真傳弟子。
這位公孫怡,只是副院長,就有天門境一重天的修為。可見明宗的實力之強。
陳耀東見的聖階多了後,不需要動手,光憑對方透露出來的氣息,就能判斷出對方的實力。這個光明學院的副院長,實力在他碰到過的一重天聖階當中,絕對能排得進前列。
另一位副使,是來自誅仙門的棠天心,同樣是聖階一重天,是個渾身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女人。
誅仙門是一個神秘的門派,據楚若琳所說,這個門派成立不過近百年,雖然起了個霸氣的名字,行事卻相當低調。
這個門派的創派始祖李問天,真實修為成迷,跟陳破軍是至交。最著名的戰績,是在三十年前反攻戰神教庭那一戰中,斬殺過一位金袍主教。
在西方諸國,金袍主教相當於天門境三重天。從這一戰可以看出,此人的實力,不會低於三重天。
從那之後,李問天就沒有再出過手,誰也不知道他的實力到了何種程度。
這些年,誅仙門的勢力卻不斷擴張,儼然已經是明宗以下第一大派。
陳耀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回想着這個使團的成員的資料。
一個聖階二重天,兩個一重天,剩下的人,全都是人間絕頂,這樣的規格,算得上很高了。
而且,使團的其他成員,也都來自各個勢力,大多是熟悉的面孔,基本上在內城的時候碰見過。
就連他本身,也是代表着神武侯府。
看樣子,北周各大勢力,都非常關心這次和談的結果,紛紛塞人進來,以掌握第一手的資料。
「棠前輩。」
突然,他聽到身後的動靜,正是誅仙門的棠天心向這邊走過來。
「聽說,你殺了無心尊者,還敗了趙銘揚。」她的聲音異常清冷,聽不出半點起伏,「找個時間,我們比一場。」
原來是來挑戰的。
「好。」陳耀東點點頭,沒有任何廢話。楚若琳提醒過他,這種事無法避免,肯定會有聖階想見識一下他的實力,從而向他發起挑戰。他擊敗的聖階越多,挑戰的人也會越多。
這位棠無心身周有着一層天然的力場,扭曲空間,看不清長相。光是聽她的聲音,就感覺寒氣逼人。
一般而言,能修練到聖階的,都年輕不到哪裏去。最年輕的,起碼也是四五十,那已經是天縱奇才,正常情況下,都要到六七十以上。
兩人的對話,自然瞞不過旁人,除去列車上的工作人員,其他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豎起耳朵,想知道他們約在什麼時候。
陳耀東已經是公認的史上最強的人間絕頂,先殺無心老魔這位積年聖階,又一拳擊敗了趙銘揚,這兩件事,已經是轟動天下。
這一次的挑戰者,還是大派真傳,誅仙門立派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是北周公認的大派,名聲直追幾大武道聖地。
棠天心是李問天的親傳弟子,雖然排名最末,但是李問天的弟子中,從來沒有弱者。
眾所周知,在聖階之中,實力同樣有強有弱,一是所修功法,二是天賦,三是所擁有的資源等等,這些差距,造成了聖階之間實力有時候相差同樣巨大。
一般而言,大派的真傳,實力比一般門派的聖階要強上一籌。
無心老魔是邪修,先天比正常的聖階要弱。趙銘揚是自學成才,相當於散修,加上成就聖階的時間尚短,也沒有過硬的戰績。
在眾人的心裏,這兩人,跟棠天心這樣的大派真傳,自然是沒得比。
這一戰,必然極為精彩,不論誰勝誰負,都是極為轟動的。
可惜,棠天心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走了,並沒有定下時間和地點。
陳耀東卻明白她的意思,是等這一趟夏朝之旅後,再約時間。
他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轉頭看向窗外,見外面已經看不見城市的影子,四周全都是山。
火車一直往東行駛,根據地圖來看,神都往東三百公里,是一片大海,被稱為黑海。據說,那裏是上古戰場遺留,終年黑霧瀰漫,極為危險,船隻無法通行,是一片死域。
兩千年來,不知有多少船隻迷失在黑海中,就連聖階強者前去探索,同樣是有去無回。是天下間十大凶地之一。
「前輩沒有去過血肉絞場吧?」突然,坐在他對面的一位中年人開口說道。
陳耀東剛才聽他自我介紹,姓姜,原也是第一流世家之一,只是到了這一代,已經沒落。這人的年紀起碼比他大一倍,喊他前輩,感覺怪怪的。
但這就是武道世界的規矩,強者為尊。面對一位能夠正面擊敗聖階的存在,沒有幾個人間絕頂敢將他當作同階來看待。
他奇道,「血肉絞場?」
「哦,這是我們對於東疆戰場的叫法。」
中年人叫姜昱,他解釋道,「朝中有規矩,北周境內,到了宗師以上者,都要到東疆戰場歷練一年。每年在那裏,都會死掉一兩個人。特別是到了二十年一次的生死之戰,連人間絕頂都有可能死在那裏。幾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喪生,簡直就是一個血肉絞場,久而久之,這樣的稱呼就流傳開來。」
陳耀東聽他這樣說,就知道北周跟夏朝的戰爭,確實相當殘酷。每年要死一兩個宗師,每隔二十年要死幾個人間絕頂。着實有點恐怖。
他這時閒得無事,便問道,「你對這次和談,有什麼看法?」
「能談成自然最好,對於任何一家來說,培養一名宗師都不容易,就這樣死在戰場上,着實讓人心疼。」姜昱嘆氣道,「只是,前夏死在我們手上的人,只會更多。他們未必能放下仇恨。」
陳耀東說道,「前夏跟北周打了幾百年,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報仇吧?」
「那是自然。前夏狼子野心,一直想重返人間,再立夏朝。兩百年前,發起過一次大規模的戰爭。雖然將他們打退了,但是我們同樣死傷慘重,損失了近十萬精銳。」
姜昱所說的這件事情,陳耀東以前都沒聽過,不過想來他應該也不至於騙自己,問道,「後來呢?」
「後來,神氏一位超級強者潛入神都,殺了數百人,將幾個世家連根拔起,就連皇室,都死了十幾人,最後還讓他給跑了。皇上震怒,同樣派出強者,潛入始元大世界,進行血腥的報復。」
陳耀東聽他講述的那段歷史,關注點卻不在於雙方的血腥屠戮,而是那位超級強者表現出來的戰鬥力。
神都內強者如雲,能殺了幾百人又全身而退,這實力,也太強了吧。要知道,兩百年前,天地界限還沒有被打破,聖階以上,都會受到天地之力的壓制。反正聖階是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戰力,被眾多人間絕頂圍住,同樣有可能被圍殺。
多半是見神境的蓋世強者,看樣子,到了這個境界後,在人間同樣可以擁有超神的戰鬥力。
陳耀東對於見神境強者的忌憚,又深了一層。
只聽姜昱繼續說道,「此事之後,我們跟前夏達成了一個約定,不得派強者到對方的國境內殺人。同時,還定下了每二十年一次的生死之戰,最高可派出人間絕頂的武者出戰。以十場為限,生死不論。勝者,可將國境線往前推十公里。」
這是將戰爭的規模,限制在小範圍之內。看樣子,那場戰爭的損失之大,雙方都難以承受。才會接受這樣的提議。
陳耀東再想到自己,怪不得易星河要讓自己前來。只要他展露出自己的實力,絕對能震懾住夏朝。不然,到了生死之戰,他們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他有些好奇地問,「這麼多年來,生死之戰的結果如何?」
姜昱面上流露出一絲苦笑,「我們的國境線,退後了四十公里。」
陳耀東算了一下,按十次生死之戰來計算,勝負是三比七。
夏朝居然能佔得上風,不愧是曾一統中原的千年皇朝,底蘊深厚,不是北周可比的。
末了,姜昱說道,「現在有了前輩,生死之戰自然不成問題,輕易就能取得勝利。只要有前輩在,不愁夏朝不屈服。」
也就是說,我現在站在了夏朝的對立面。
那姬神月怎麼辦?
陳耀東感覺有點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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