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幕府軍……幕府軍發動總攻了!」
「什麼!你看清楚了,真的是總攻?」
從城門到臨時休息處也就幾百米,傳令兵便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多半是給嚇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然,這也不能全賴他擔小,畢竟幕府軍才剛剛經歷一次失敗,便是森宗意軒也不敢相信他們竟然能這麼快休整完畢,並且直接發動總攻。
傳令兵拼命喘氣,半天沒把話說清楚。情況不明,森宗意軒哪有時間等他喘勻氣,當即挎着刀就往城頭衝去。
此刻的城頭之上,有經驗的士兵正在慌忙裝填火藥,而沒怎麼見血的則已經雙腿如篩,快被嚇尿了。
怪不了他們,外頭狂涌而來的幕府軍漫山遍野,恍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潮,森宗意軒剛上來還沒站穩,甚至可以感受到腳下磚塊的震動。
敵人已經數不清了,但少說也得有好幾萬。而從其他方向的聲勢看來,其規模絕不會相差多少。
難道幕府軍真的不顧後果,在遭遇失利後不久就直接傾巢而出?
多年的從軍經驗,讓森宗意軒迅速下達了各種防守指令,但在有條不紊組織防禦的同時,他心裏其實早就慌得一批。
怎麼辦?人手根本不夠,必須把剛睡下的士兵全部叫醒!
怎麼辦?鐵炮上次已經損毀了一些,以對面的數量來看,根本撐不了多久!
怎麼辦?士兵們報告說阿爾達修女和天草四郎去了益田好次那裏,結果到現在都不見蹤影……現在別說是抗衡前鬼後鬼了,連那條火龍都沒人指揮的動!
怎麼辦?
怎麼辦!
「犬千代,你慌了嗎。」
大敵當前,是誰在動搖軍心?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了自己的小名,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肆!什麼人膽敢……」
森宗意軒氣不打一處來,扭頭大聲訓斥。然而脖子來迴轉了大半圈,愣是沒找打目標。
他突然就明白了,低下頭,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身高。
「益田君?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益田好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點點頭背着手,往前邊走了幾步。
「果然來了,土御門歲三,今天就是最後了。呵呵呵呵~」
蟻附而來的幕府軍本來就已經很嚇人了,他這時再一提起土御門歲三的名號,旁邊幾個士兵當即腿軟的不行。
「太不像話了!只是站了一夜就受不了……來人!快把他們拖下去休息!」幸好聽到的人不多,森宗意軒趕緊補救,「還有益田君,你不用看護結界的嗎?」
臉上掛着迷之微笑,益田好次舉起右手,勉強達到了周圍士們的平均身高:「不急,不急,天還沒黑,不用那麼早開啟結界。」
森宗意軒不自覺看了眼當空烈日:「等天黑?」
事情太不靠譜了,他趕緊又去追問。但這時的益田好次卻重新背過手去,任憑他怎麼發問,始終一言不發。
這時的沈純三人也終於跟着千束善走出了那座「迷宮」,隨着最終的大門被打開,閃耀着血紅光芒的五芒星陣再度出現。
這不就是一開始自己在的房間麼?
沈純有些迷茫,但轉念一想,回到這裏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再繼續兜圈了。
那鬼地方轉來轉去都是一個樣,時間長了不止頭暈眼花,甚至有點想吐。
回來就好辦了!
雖然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益田好次原來的屋子結構簡單明了,沈純熟門熟路找到了出口,當即就很歡脫地沖了出去。才剛跑了幾步,不遠處便響起一串干啞的咳嗽,嚇得他趕緊停步舉刀。再一看身後,天草四郎他們兩個男人根本就沒動過,早就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你們兩個居然不提醒我?沒義氣啊!」
「是你動作太快了。」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天草四郎注視着五芒星陣後方,雙腕之上光芒閃現,「山田老師,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咳咳咳……我只是代為看護這座靈陣而已。」山田右衛門作從一丈帷幔後轉了出來,步入五芒星陣中央。他手裏的畫筆飽滿欲滴,在虛空中點點畫畫,「倒是四郎你們還在這裏做什麼?幕府軍正在攻城,快去幫忙吧!咳咳咳……」
幕府軍居然已經在攻城了?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不過沈純這次留了個心眼,見後邊那兩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當即也是一動不動。
「咳咳咳咳……咳咳咳!」
山田右衛門作咳得愈發厲害,佝僂着背,渾身忍不住地顫慄。唯獨他手裏的畫筆不緩不急,沉穩有力。
兵臨城下,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擔心自己的任務泡湯,沈純不停地給天草四郎打眼色,但對方始終不為所動,只是死死盯着紅光後的身影。
「山田老師,你難道就沒有看到我身邊這個可疑的人麼?明明跟我們不一樣,你為什麼要選擇跟隨益田好次!」
「……確實,我同你們的出身並不相同。」沉默了幾秒過後,山田在呢喃之後再次陷入沉默,這次就連手裏的畫筆也停了下來。
作為有馬家的舊臣,山田確實與益田好次一行人不是一個來路——他們幾個全都是戰敗身死之小西行長的遺臣。
既沒有向幕府復仇的理由,由於其獨特的才能,也沒有受到如何的迫害,如果僅僅是為了將來傳教的話……
「難道你真的認同益田好次的計劃!用這一座城的性命,換取土御門歲三的一個承諾嗎!」
這已經不是質問,而是問罪的咆哮。天草四郎向來是個冷靜到不動聲色的人,這種姿態沈純還是第一次看見,以至於他整整隔了三秒,才get到其話語中的重點。
——尼瑪,整了一個多月,自己的守城任務根本就是道送分題啊!這特麼還能忍?
再想起之前結界升起後,突然冒出來的「腐敗」和「吸魂」那兩個負面狀態,他立刻明白了益田好次的陰謀,跑上前一刀就往靈陣上砍去。
duang!
一層光罩悄然顯現,牢牢將太刀擋在三尺之外。
光罩之後,山田又是一陣咳嗽:「咳咳……土御門歲三,他的話怎麼能信……」
「既然不信,你就給我讓開!」
沈純心急如焚,揮動太刀連連劈砍,但在山田的苦苦支撐下,光罩即便開始出現裂痕,卻硬是沒有破碎。
現在不是看戲的時候,天草四郎放下心底的疑惑上前幫忙,自然也無法再關注十兵衛和千束善這邊。
城內兵荒馬亂,按理說眼下應該最適合他渾水摸魚搞破壞的節點,但不知出於何種目的,他竟一步未動,只是藏到一個角落裡冷眼旁觀而已。
裂痕不斷增加,很快,光罩上就出現了第一個缺口,隨之而來的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勝利在望,沈純不自覺地加快了節奏,快!再快!
但比光罩崩碎更快的,卻是五芒星陣的閃耀,赤紅的光束沖天而起,輕而易舉地摧毀了防禦光罩。處在光束的噴涌中,沈純只覺得好似突然失重一般,和天草四郎一起輕飄飄落在幾丈開外。
紅光內,山田終於不再咳嗽,他緩慢而莊重地跪坐下來,舉起畫筆重重點在五芒星正中。積蓄已久的湛藍魔力轟然爆發,幾乎在一瞬間將光柱染成了紫色,又再下一刻帶着所有的絢爛一起驟然消失,只剩下一個老人軟趴趴攤軟在地,無力地招着手。
「四……郎,快過來……快……」
猶豫了幾秒,天草四郎還是收起雙刀,來到老人身旁側耳傾聽。
「扶我……到那邊去。對不起……聖杯,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聖杯……你一定要……」
老人癱軟如泥,扶是真的不敢扶了。天草四郎抱着他走向角落裏,那蒼老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漸漸輕不可聞。不過沈純也沒心思去偷聽人家的臨終遺言,視野中「吸魂」與「腐敗」的圖標不斷閃爍,很明顯結界又一次開啟了。
這次就沒有人阻攔了,他迅速回到五芒星陣上一頓亂砍,直到把木地板都徹底剁碎才罷手。
然而沒用,兩個圖標依舊好好地懸掛在那裏,閃啊閃的很是嘲諷。
「咳咳咳……放棄吧修女,益田好次……和我一起破解了無月的咒法,現在的這個結界已經同地脈……連接在一起……」
沈純還是沒聽懂:「什麼意思?沒辦法讓它停下來麼?」
「咳咳……意外攻下了島原城,我還以為可以就此放棄……放棄原先的計劃。但是益田好次……終究是益田好次,我們的命運……早就已經被決定了。」
「喂!快不行了就不要這麼多話啊!趕緊給我說重點!」沈純急了,要不是看山田真的已經弱不禁風,他是真想上手來兩巴掌。
「打敗益田好次,修女……大人,你一定要幫助四郎,打敗益田好次。咳咳咳!」
「這特麼是什麼重點?你的話跟你之前的做法真的有符合嗎?」
沈純又急又怒,刀子都忍不住舉起來了。天草四郎趕緊拉住他:「好了,現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趕緊跟我一起去西城牆!」
「去幹嘛?等等,益田好次在西城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喂!不要跑!」
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天草四郎用最節省時間的方法帶走了沈純,聽着他們的步點迅速遠去,山田終於放下了心口的大石,連呼吸都變得順暢自然了很多。
——甚兵衛,你有一個好兒子啊。原諒我吧,我把所有的罪孽和悔恨都留給了他,誰讓他是我們全部的希望了呢……
正在他感慨莫名,一身輕鬆之時,耳旁突然又有腳步聲臨近……
「我說,山田右衛門作是吧。別裝了,他們兩個太嫩看不出來,我可不一樣。」一腳踢飛山田手邊的畫筆,十兵衛反握兩截木刺,在其頭前蹲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聖杯又是什麼東西?或許,你會願意跟我說明一下~」
——糟糕!竟然一直忽略了還有一個人!
山田按下驚慌,急促地喘起氣來:「你……咳咳咳!你是什麼人?咳咳咳咳……」
「喂喂,你還要裝是吧?」
掏出久違的眼罩遮住左眼,十兵衛微微眯着獨眼,挑起嘴角,凶戾狠辣。那種氣息就仿佛幕府監牢中最老練的刑卒,讓山田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戰慄起來。
「在下,柳生十兵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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