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世紀 第六章九子神

    羅伊走進雲霧當中，試圖冷靜下來，每走一步，就有一『步』的陰影吞噬自己。愛字閣 m.aizige.com

    九尊龐大無比的雕像屹立在這半明半暗的空間之內，恐懼、彷徨、驚悚的情緒重新盤繞在他的心頭。

    未知空間似乎是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將九尊巨型雕像囚禁在此。

    而現在也可以肯定，是黑石轉輪這個『小傢伙』把他帶到這裏。

    九尊巨像始終有六尊被黑霧瀰漫住，只有三尊清楚可見。

    這個瞬間，羅伊想到了九子神，這裏有九尊雕像，天空之上也有九位神明與眾多惡神。

    下三神，多楓情、無蘭情、光輝之主！

    中三神，噬魂、千變、紫血蘭！

    上三神，萬羅、雙煞、萬生！

    轟！

    一尊身穿雲紋金甲雕像此刻睜開了雙眼，他的背後有兩隻像長劍的翅膀。

    金甲雕像仿佛察覺到羅伊的到來，二道速度駭人的金光直接射中了他。

    金光快到仿佛不存在。

    浩瀚深邃的星空出現在了羅伊的天頂，三顆將光芒壓縮到極點的繁星晃動着那虛幻的影子，仿佛是被同一根無形的鎖鏈脫拽着。

    羅伊自然是看不到金光，卻張大了嘴巴，看到了星圖，但與此同時，他的耳邊響起了二種不同的聲音。

    「這該死的拖拉機！」

    「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一前一後。

    前者嗓音雄厚，是個男人，後者嗓音青澀稚嫩，是個小女孩。

    「親愛的，你知道，我們的土地歸了銀行，我也很想像我們的先祖消滅了牙利爾人一樣，消滅銀行。」男人痛苦的說道，「可是在那之前，我們會被軍隊和警察消滅。」

    「親愛的，那點救濟金養活不了我們。」男人的聲音都在打顫，在那顫動的尾音之下，有着說不出的淒涼與苦楚。

    「時代變了，現在有了拖拉機呀，在自由競爭、不斷淘汰、殘酷無情的現代化大潮之下，爸爸這些人就用不上了，我們必須出去找活路，我不想用槍打死同村人。」

    羅伊此刻毫不猶豫的插嘴，禮貌性的問候道：

    「你好……」

    塞繆爾·庫爾茲和他那輛用了全部家產變賣換來的生了鏽、輪胎癟了的舊卡車都停下了。

    他吸了口氣，似乎是在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試探性的說道：

    「夥計，你在附近嗎。」

    塞繆爾精神力高度集中，因為隨時都有人衝過來給他一個槍子，或者趁他加大油門的時候一槍打爆油箱，讓他們父女倆葬身於火海，為了爭取摸到槍桿子的時間，他此刻選擇了沉默。

    羅伊剛要接話，剩下八尊龐大無比的雕像則齊齊看向了他，不屑、同情、憐憫、冷漠等迥異不同的表情出現在他們臉上。

    但有一個共同點，神像仿佛在看一隻弱小無比的螞蟻，其中似乎有討厭這位從混沌當中的來訪客。

    有兩位率先出手。

    驚天吼聲又在羅伊腦中炸來。

    他剛到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淒涼、恨厲、似是一道戰歌。

    九尊雕像之一的一尊頂天立地的銀色戰神雕像正揚天怒吼，仿佛是屹立在世界的中心。

    神像如極偉極大之物、銀色的戰神靈、銀色的究級藝術品，又似是銀色琉璃築成的夢幻之神……華美的流條，高貴的不朽銀光，佈滿了四周空間……人類最為美好的詞都形容不了。

    這座銀色的神光在站在那裏，就已經是吸盡了世界所有的神性，黃金般的結構，聖潔的氣息！

    黑色的霧氣頓時化為了粗大的黑色長鞭，如同蜿蜒猙獰的巨大黑蛇一樣，將銀色戰神雕像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

    吼聲戛然而止，如同黑暗的吞噬……瞬息而至、深入骨髓。

    羅伊剛緩過氣，強忍着不適，趕緊從神像附近逃離而去，還沒走兩步，便又有一道靜寂的聲音灌入了他的耳中，進而又變成一股嘈雜的聲音。

    周邊的環境靜寂無比，只充斥着這另人心煩的嘈雜聲音。

    這股聲音仿佛是千萬種聲音扭和而成一樣，大根本分不清其中的細支聲音。

    羅伊不能說話、不能思考、耳膜仿佛都要破一樣。

    怪異聲音的源頭是一尊黑白雕像，此刻已經發生了異相，身軀一半是聖光環繞，聖潔無比……一半是籠罩的是黑暗陰雲，深邃模糊。

    黑暗陰雲星透着萬千的妖魔虛畫，聖光之中隱隱有一座教堂光影泛出，莊嚴肅穆。

    纏繞在神像上的黑氣再次化為粗大的黑鞭，再次將這尊黑白神像老老實實的捆住。

    那鋪天蓋地的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蹤。

    環繞在其餘四座雕像上的黑氣紛紛暴動起來，穩穩的將即將發生異相的雕像鎖住。

    一尊白袍雕像與另一尊黑袍雕像四周卻沒有黑氣瀰漫，不約而同地從袖口當中飛出幾縷細絲，悄無聲息的鑽進了羅伊的耳朵里。

    現在，羅伊的四周始終安靜了下來，九座雕像似乎又化為了岩石僵化之軀。

    這二場可怕的聲浪炸彈差點沒讓他去見光輝之主，要是多來幾次，一定一命嗚呼：

    「你是誰？。」

    「這是怎麼回事？」

    塞繆爾頓時皺緊了眉頭，對方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但這舊卡車裏只有他與阿爾民二人，沒有第三個人。

    我也想知道……羅伊苦笑。

    「我也聽見了，不過，我可不是你兄弟。」阿爾民藍色眼眸被手掌與眼皮一層又一層的遮住，這是在掩飾她的害羞。

    「這我一直期待有人能跟我心靈門溝通，看來光輝之日許下的願望奏效了。」阿爾民激動了起來。

    「你們到底是誰？」羅伊邊跑邊問道，他覺得離雕像遠一點為妙。

    不過，他恐怕已經捲入了這離奇事件。

    是誰，流浪者，喪家之犬……塞繆爾似乎找不出比這更好的形容詞了。

    「我們是俄克堪薩斯農民，土地被銀行收沒，無家可歸，只得向西遷移，想在金牛市尋找出路。」

    「為什麼，政府不管嗎。」

    塞繆爾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口黃牙，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方向盤，這是他今天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阿爾民看着強忍着笑意的父親，突然舉手回答的道：

    「我知道，政府不是神明。」

    「沒錯，如果單單依靠愚蠢的政府，我們早在十幾天前就已經完蛋了。」塞繆爾大聲吼道，雙手由掌變拳，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

    羅伊被嚇到了：

    「冷靜點，別嚇到孩子。」

    塞繆爾不願意多提及政府低，只是隱晦的說道：

    「一些人在肉體的消亡，則完全要歸結於他們的懶惰與自私，讓自由與效率暢遊在這經濟大潮當中，這也是遏制那些不勞而獲者最好的方式，我們必須得付出的代價。這位議員大人的名言，我只想說……全是狗屁。」

    塞繆爾氣得臉色漲紅，這是多麼冠冕堂皇、無恥骯髒的宣言。

    說得好！我也想罵罵政府……為什麼削弱屬於他的福利，羅伊只覺出了一口惡氣。

    「這是……」羅伊突然感覺自己的靈力以遠超之前的速度增長着。

    絕大部分的靈力開始消融在精神里，識海竟自動構建起第二枚金色符文。

    這是啥？……羅伊差點一個踉蹌摔倒，與雲霧做個親密的接觸。

    羅伊嚇得用意念切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靈力的增長卻沒有停止。

    此刻，腦海里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已進入光輝之網】

    【確認已進入破缺的星光境，引起星圖共振，已成動啟動星光鏡。注1:星圖共振消失，星光境則關閉。】

    【星光境魔氣濃郁，可開啟四大等級，後三大等級空間會自動生成魔石，隨着入定品質的提升，魔石產生的數量。】

    【等級：未入定(0/100)，低級冥想3600秒=1經驗值。】

    【叮咚！如入定空間(三百塊魔石/3600秒)】

    【叮咚！如胎息空間(三千塊魔石/3600秒)】

    【如坐忘空間(三萬塊魔石/3600秒)】

    羅伊打了個機靈，似乎並不感到奇怪，這種自動播報的機器早就被研究出來，可能就藏在這空間的某處。而魔石，這種東西他只在書本里見過，用途廣大，凡是超凡觸及，皆有魔石留跡。

    伙記們，一法郎一塊，有市無價，而往往市面上絕大多數的情況都是前者充換後者，所以那些亮晶晶的寶貝只會在地礦中發現，甚至那些大奧師的實驗室里都無法合成。

    自動生成魔石，這或許是一個玩笑。

    還有，這裏的名字叫星光境？這無邊無限的空間還有這麼詩意的名，羅伊突然想笑。

    雲霧突然翻滾，嚇了羅伊一跳，原來是星圖上的三枚星辰開始變得暗淡起來。

    整座空間雲霧繚繞、半明半暗，如天穹之上宮，九幽之地獄。

    雲朵簇擁之下，九座岩石雕刻的神明像肅穆莊嚴，似乎是遠古的巨人，閉目沉睡，重若天鈞，是渾定天地之源頭。

    與羅伊猜測的一樣，再次恢復與塞繆爾父女的連聯，星圖果然重合綻發了光芒。

    「抱歉，剛剛有事。」

    塞繆爾仿佛是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到，一時間竟然沒有回話，反而是阿爾民樂呵呵的：

    「閣下，您一定是位厲害的奧術師。」

    羅伊卻謙虛了起來，腦子轉的飛快，對方貌似沒有排斥自己，而在還未完全搞清楚星圖運轉的規律之前……必須與這對父女取得良好的關係。

    「哈哈哈，恰恰相反，你們可以來金牛市找我，我想，我可以幫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