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世紀 第三章來訪的米切爾

    媽媽殺了我，

    爸爸吃了我，

    兄弟姐妹坐在餐桌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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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首童謠，此刻卻迴蕩在羅伊的腦海中。

    ……

    一堆破報紙所掩埋的地下室就是現在羅伊的家。

    好吧，這裏狹窄、陰暗而潮濕，屋內沒有洗手間、也沒有自來水。他現在只能靠着腿的着髒兮兮的防雨外套來取暖，床上也露出了幾截彈簧。

    還有，沒有煤氣、沒有熱水。

    地板被一層淺淺雨水覆蓋，而為了不讓老鼠露面，他晚上睡覺時得開着燈，屋子裏，一晚上能出現十幾隻老鼠。

    他的身後是脫了皮的牆紙。

    羅伊看着天花板上的電燈，正閃爍着廉價的白光，時斷時續，毫無疑問，這是偷來的電。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才有所好轉，總算有一個臨時的家了。

    他只住了一天旅館就搬了出去，一天三生衛的恐怖價格壓垮了這位見習職業者。

    與這裏渾濁幽愁的氛圍不同，羅伊的心情很好，一個月十三生衛的價格讓他很滿意，不過在支付這筆費用之後，就只剩下了五生衛。

    羅用手掌緊緊的抓住黑石轉輪，細細體會這把魔金之槍所散發的微弱靈力，如同火浪中即將熄滅的火蝶，釋放發着自己全部的熱力。

    當識海中構造出108枚金之符文，所以符文會同創造出一種特殊的異次元空間——奧術實驗室，再集齊靈楳——六種低級魔金，這是開啟魔金實驗室的組成部分，就可以晉升為正式魔金眷者。

    羅伊八年的時間就在識海中勾勒出一枚金色符文，只能影響一些脆薄的金屬發生不明顯的變形，而影響他進度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上學。

    期間他就讀於巴倫市實用技術中學，而巴倫實用技術中學是一個集上層階級與中層階級的混合學校。

    值得一提的是，羅伊也是巴倫實技蒸氣機械器同學會的一員。

    為什麼沒有升學進入大學前……因為須繳納高昂的教育保證金，這是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大學分幾個時間段，不同層次的大學，從申請開始到結束的時間段不同，現在，基本上只有頂級大學的申請渠道還沒有關閉。

    目前的情況看，羅伊已經不可上大學了，現在，這幾所大學的不可接收他的申請。

    「我必須找到聖馬叔叔，否則很難在金牛市生存下去……」羅伊在思考自己的出路。

    目前來說，只有科林牧師的弟弟聖馬叔叔才能幫自己。

    他沒有沒鄰居？自然是有的，在這幽暗昏暗的空間之內，似乎遊蕩着眾多不屈的靈魂，沉默又安詳，忍俊又麻木，與空冥冥的黑暗融為一體。

    咚咚咚，是有人敲門。

    「一定是米切爾。」羅伊對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印象很深刻。

    或許只有米切爾會串門，其他人不會，或許是……

    可憐的米切爾並沒有受過什么正規的教育，沒人引導他，左翼同盟似乎也忘記了共和國最脆弱的環節……成千上百的孤兒。

    大部分的福利在沒有血脈相連的人引導下，都要大打折扣，一眾收入薄微的教士破亡，金錢自由主義的抬頭，都嚴重打擊了福利。

    米切爾的遭遇還是好，她並沒有被拖入黑暗的泥潭，而是離開福利院後順利的找到了一份護工的工作，這個工作收入相當的豐厚，月薪達125生衛，超過絕大部分的碼頭工作者，也足以看出僱傭者的實力，這超過一般護工二倍以上的收入。

    所以米切爾才能支付一月高達50生衛的公宿。

    這位金髮碧眼的小姑娘似乎很喜歡跟這位受過中等教育的羅伊交談，僅僅數天的時間，就已經下樓來了五次了，與羅伊一樣，掀開那些舊報紙，慢慢走入地下。

    米切爾非同情羅伊的遭遇，並且表示我們的曾經小牧師不可能把錢要回來，因為所有的黑車夫都同屬於一個名叫卡麥加兄弟會的黑幫，所以高達900生衛的巨額財產，幾乎等同於她三年全部積蓄，他是不可能要回的，除非想吃槍子。

    至於進警局，只會加快吃槍子的速度。

    當時最好的反應就是默不作聲，結果只會是損失數十生衛。

    幸虧沒有掏出黑石轉槍！

    對方也一定有槍！

    而且是真槍！

    羅伊當時也是後怕。

    羅伊不急不慢的拉開了房門，一位身材曼妙高挑、皮膚白暫、面容精緻的美少女走了進來。

    「我問了，沒有聖馬偵探事務所。」米切爾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這樣的環境根本嚇不倒人。

    做為一個孤兒，都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怖，像是先天帶來的，又像是後天的環境造成，孤兒在渴望着又在恐懼，渴望被愛，恐懼被傷害，害怕被放棄，不願自己到被區別對待，種種……

    孤兒的心更為的敏感，又更為的堅強，迎接未來的人生，缺失了人生中或許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就像蝴蝶，就像飛向了天空，也是帶着褪去色彩的翅膀。

    米切爾在孤兒院經過了一段人生的最為黑暗的時光，從光會哭到一個真正的大人，被迫成熟，就像是一個站立着的殘疾人，腿斷了，換上了義肢，又站了起來，但還免不了傷口的隱隱做痛。

    一隻腳的巨人，米切爾就是。

    支肢好用，也比不上真的，米切爾此時想起幼時的生活，也還是隱隱做痛。

    所幸的是，米切爾過的很好，可是有多少是失去了雙親的孩子，孩子的長相、身體健康程度、孩子是否含人喜歡，所有的所有，都有可能被下意識的當成商品，被打上標籤。

    人們會想，啊，這樣子的孩子，而不是，啊，孩子是這樣子的。

    米切爾記的當時離開時，其他的孩子偷偷的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絕對不會忘記，那是射出的純白晶光，帶着透明的情感。

    對視時，都像是看到的彼此。

    她的內心堅強無比，髒亂差絲毫影響不到她，比這惡劣殘酷十倍的地方她都待過十幾年。

    米切爾喜歡兩人單獨在一起交談的時光，或者是見到了之前自己的影子，都是那樣的無助陷入絕境且樂觀異常。

    羅伊這時也想明白了，當一位偵探可不是絕對的安全，聖馬叔叔極有可能已經改名換姓，可這無疑大大提高了尋找難度。

    「太謝謝你了。」羅伊回以微笑。

    米切爾笑了笑，她的僱主的兒子就是一位資深的警官，經常來老僱主家蹭飯，並且痴迷於破案，跟很多偵探都有過合作，知曉全金牛市大大小小的事務所。

    「抱歉了，聖馬事務所要不就是一家很小很小的事務所，要不已經換了名字。如果是大型的事務所，朗輪警官是一定會知道的。」

    「估計是換了名字，我叔叔四年前回信時就講了，他已經做得很大了。」羅伊想起來了。

    米切爾噗嗤一笑，大到你這個侄子慘到住地下室。

    羅伊只能苦笑，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聖馬叔叔是為了躲避仇家，因為早在三年前偵探就已經說了，他要暫時切斷與他親愛兄弟的聯繫。

    實際上，老科林對兄弟不是很上心，早早判定他為是一位投機者，沒有了基本的信仰。

    所以每次的來信都是羅伊與聖馬的交流，以關愛科林的名義。

    往往最後會變成互相吐槽老牧師的私密之信。

    米切爾從自己的提包里掏出了數根棍子麵包，這還是她排隊買的。

    棍子麵包是一道以高筋麵粉、酸奶、雞蛋等為主要食材製作的美食。

    價格大概0.5生衛一根，因外形像一條長長的棍子，所以俗稱諾瓦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諾瓦共和國特產的硬式麵包。與大多數的軟麵包不同，它的外皮和裏面都很硬，所以除了諾瓦人之外，並不是很多人都喜歡吃的一種麵包。

    「這讓我想起了兒時，我們會不約而同的將諾瓦棍當成英勇的騎士劍，幻想着用它消滅異端。」羅伊把麵包接了過來，他還是這麼樂觀，「我想我必須找一份工作了，在找到聖馬叔叔之前，必須養活自己。」

    羅伊沒再多說，將自己事先準備的濃湯端了上來。

    諾瓦菜餚使用的基礎湯一般有牛湯、雞湯、魚湯三大類。其中雞湯是用老雞和雞架做主料，並加有香味的調味蔬菜、香料共同煮製出來的。

    「米切爾，這要感謝你送的剩下雞架與蔬菜，我已經多久沒有嘗到這種滋味。」羅伊似乎想用最廉價的東西做出最好的湯。

    「不用謝，舉手之勞。」米切爾甜笑道。

    每次做飯時，僱主廚房裏的剩下的原材料都會很少。

    米切爾的僱主是一位大方的老頭，並不在乎這些『角邊料』，任由身下的僕人取去。

    飢餓的羅伊幾乎喝掉了三分之二的湯，吃掉了二大塊抹着黃油的麵包片，和一大碗茶。相反，米切爾卻沒有吃這麼多。

    他的肚子中再次溫潤油膩的暖和漲氣，將肚子漲的鼓鼓的。

    地上的天很冷，而有了這一碗湯下肚，那種外涼內暖的清爽細膩的感覺游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