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江塵生也看到了王萬鈞口中的「出口」,那又是一個開在石壁上的人工隧道,借着照進隧道內部的燈光,就能看到一排排用來壘砌隧壁的四棱磚。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江塵生一時間也拿不準,到底該不該進去。
如果前方是一條天然隧道,江塵生還不至於這麼猶豫,畢竟天然隧道里至少不會出現人為佈置的機關。
但眼下已經沒時間考慮太多了,自赤眼蜈蚣墜入深淵之後,地面上就一直傳來怪異的震盪,江塵生知道,這種震盪,很可能是大片蟲群在繞圈運動時造成的共振。
腳下的岩殼本來就是懸空的,其面積和重量都極其巨大,結構本來就非常不穩定,再加上前後又受到了三次劇烈撞擊,現在這片岩殼,隨時都有可能坍塌,而蟲群引發的共振,必然會導致坍塌提前到來。
在極短暫的猶豫之後,江塵生腳下變換幾次頻率,閃身來到了隊伍最前方。
「跟緊!」
一邊吆喝着,江塵生就抽出戰術斧,朝蟲群沖了過去。
為防王萬鈞和溫柔落的太遠,江塵生刻意和二人維持着兩米左右的距離,可即便江塵生放慢了速度,王萬鈞和溫柔也要拼盡全力才能跟得上。
讓三人始料未及的是,當他們距隧道還剩最後十米的時候,蟲群竟然散了。
目光所及之處,原本擋在隧道前方的金屬蜈蚣先是快速頓住腳步,而後就朝着遠離洞口的石林奔了過去。
它們走得非常匆忙,看上去,就像是在規避某種危險。
江塵生在奔跑中端起手電,讓光束筆直地打入隧道,那些蜈蚣急着避開這條隧道,興許就意味着,危險就來自於隧道深處。
十米的距離非常短,眨眼間,江塵生就帶着王萬鈞和溫柔衝進了隧道。
沒想到進了隧道以後,非但沒有遇到危險,反倒是先前一直瀰漫在空氣中的危險氣息驟然消失了,連同縈繞在溶洞中的風鳴聲音,也在同一時間消弭。
江塵生本來沒打算回頭,卻聽溫柔喊了一聲「江哥,你快看!」
話音未落,王萬鈞和溫柔的腳步聲先停了下來。
江塵生這才轉身朝後方張望,當看到隧道外的景象里,他也懵了。
隧道外,哪還有什麼溶洞石筍,順着燈光望去,隧道外竟是一口直徑在五十米左右的水潭。
溫柔特意將光束打向水潭對面,在那裏,是他們走過的另一條人工隧道,借着光,甚至還能看到堵在隧道中的銅門。
王萬鈞用力撓了兩下頭皮,悶悶地說「難不成,咱仨剛才做了個夢?」
當然不是做夢,就算是夢,也不可能三個人做的夢一模一樣。
江塵生朝自己身上打了打光,衣服上沾了不少灰色的塵,左側的袖口處還有一條非常整齊的破口,一看就是被赤眼蜈蚣那鋒利的蟲腳劃破的。
溫柔朝江塵生投來了求助的眼神「江哥,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邊說話,她又拿手電朝外面掃了掃光,光線所及之處,依然是水潭中亮瑩瑩的反光。
溶洞確確實實消失了,仿佛它從未出現過一樣,仿佛江塵生一行剛剛經歷的所有兇險,都不過是虛無幻境。
但江塵生非常確定,那絕不是幻覺。
江塵生也無法解釋當前的現象,只是對兩人說「剛才絕對不是夢,溶洞和赤眼蜈蚣都是真實存在的。這地方邪的很,咱們得儘快找到出去的路。」
說罷,江塵生便轉過身,繼續趕路。
誰也說不清,巨大的溶洞為什麼會在眨眼間變成那麼一個小小的水潭,既然說不清,那就不要多說,在這種時候,說得越多,越容易引起王萬鈞和溫柔的焦慮,不如專心趕路。
可王萬鈞和溫柔的體能都快到極限了,尤其是溫柔,如今必須在王萬鈞的攙扶下才能勉強行進。
萬幸,在這條不足一公里的隧道後方,就是仉若非為他們準備的第二個補給點。
之前江塵生還以為,至少要趕整整一天的腳程,才能抵達下一個補給點,沒想到兩個補給點之間相距這麼近。
這次的補給點設置在一座相當寬敞的石廳里,廳高也就是兩米多一點,地板是用方形古轉鋪就,天頂則用長棱小磚砌成了拱形。
在石廳西北角擺了三個物資櫃,柜子左側的牆壁上照例鑲了一支擴音器,另外,石廳中央還有一盞柱狀結構的長明燈,燈頂嵌着一輪羅盤。
一進石廳,王萬鈞和溫柔就奔沙發去了,江塵生在石廳查看了一圈,見沒什麼問題,才拿出醫藥包,為自己處理傷口。
和赤眼蜈蚣交戰的時候,江塵生雖說避開了大部分攻擊,但例如被碎石割傷、被石筍撞傷這一類的小傷卻無法避免。
此時江塵生脫掉了上衣,就見他的右膀和側腰上都有很深的割裂傷,背上和手臂也全是青一塊紫一塊,幾乎看不到幾塊好皮。
王萬鈞看到這一身傷痕,心裏也是沒由來地發顫,這要是換成他,光是那兩道被碎石割裂的傷口,就能讓他哀嚎老半天,可江塵生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臉上竟沒有半點表情。
不過江塵生很快就有表情了。
他拿出醫用酒精,給傷口消了消毒,然後又從醫藥包里取出針線,把傷口縫合好,戰鬥的時候腎上腺素飆升,疼痛感大幅下降,可是眼下,行針時帶來的刺痛還是讓江塵生一下一下地蹙眉。
等到把傷口縫合好了,江塵生才發現王萬鈞一直盯着他看,就衝着王萬鈞揚揚下巴「怎麼,你想幫我縫啊?」
王萬鈞忙不迭地擺手「哥你別鬧,我光是看着都瘮得慌。你不疼嗎?」
「廢話,當然疼啊!」江塵生一面回應着,一面打開了物資櫃。
兩個柜子江塵生都看了看,柜子裏總共有二十一個野戰背包,二十一把戰術斧,背包里的東西和之前個補給點裏的一樣。
另外,在背包旁邊,還分別擺放了一套衣服。
這二十一套衣服,都是按照與試者的身碼量身定製的。
看樣子,所有與試者都有可能抵達這個地方,不然仉若非也不會準備這麼多物資。
江塵生拿出一件乾淨的白t恤套在身上,又將裂了底的皮鞋換成戰術靴。
就在這時,喇叭響了起來「王星、陳佳容、朱平,淘汰;翟松楊、王雪瑩、周鵬,淘汰。重複一遍,王星、陳佳容、朱平,淘汰;翟松楊、王雪瑩、周鵬,淘汰。」
這次從喇叭里傳出來的,依舊是那個溫厚平和的聲音。
他每次宣佈有人淘汰,都是三個人三個人地宣佈,這應該就意味着,每一次都是以組為單位,對與試者進行淘汰。
如今已有三支隊伍被淘汰,剩下的,只有江塵生、彭樹斌、柯瑞,以及賈蓉蓉帶領的四支隊伍了。
喇叭恢復了安靜,江塵生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上衣,從口袋裏摸出了雪茄盒。
這個金屬打造的盒子已經整個癟了下去,好在裏面的雪茄沒有受損。
在點燃這根雪茄之前,江塵生問王萬鈞和溫柔「你們倆不介意我抽煙吧?」
說話的時候,江塵生才發現溫柔正對着他兩眼放光,那眼神就跟夜貓子似的,特別瘮人。
江塵生還以為她中邪了「溫柔,你沒事吧?」
溫柔頓時咧着嘴樂了「江哥,你不都退伍好幾年了嗎,身材保持的真好。」
沒看出來,這孩子還是個小花痴。
江塵生無奈地笑了笑「也沒刻意保持,就是平時經常跑步,要是能從這兒出去,以後我帶着你一起跑,沒準你很快就瘦下來了。」
王萬鈞也從一邊幫襯「溫姐的胚子好,要是真能減下來,絕對是個大美女。」
「人家溫柔不用減也是大美女。」江塵生一邊說這話,一邊點燃了雪茄,隨後就湊到長明燈前,仔細觀察嵌在燈頂的羅盤。
溫柔發現,江塵生似乎是個特別珍惜時間的人,他總是同時干好幾件事,仿佛如果不這樣,就會把時間都浪費掉似的。
江塵生對着羅盤吞吐幾口雲霧,而後就陷入了沉思。
王萬鈞見江塵生眉頭緊鎖地望着那塊羅盤,頓時被勾起了興趣,也湊到羅盤前看了看。
那東西看上去很像一塊普普通通的表,但上面沒有刻度,只有一白一黑兩根指針,白針指着四點半方向,黑針指着一點半方向,兩根針一樣的粗細,根本分不清那根是時針,那根是分針。
王萬鈞越看越糊塗「這上面是幾點啊?」
江塵生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快速取出指南針測了一下方向。
片刻,江塵生才開口「這不是表,是八卦盤,這兩根針也不是指示時間的,這是乾坤針,白針為乾,黑針為坤,按照後天八卦的佈局,乾在西北,坤在西南,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兩根針,正好就指出了西北、西南兩個方位。」
王萬鈞當時驚了「江哥你連這個都懂啊!」
聽王萬鈞這麼一說,江塵生也愣了一下。
他以前明明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可為什麼……
這時江塵生突然想到了黃玉吊墜,錯不了了,像這一類他從未接觸過的知識,肯定也是這塊吊墜灌輸給他的。
不對,那也不是單純的灌輸,江塵生隱隱有種感覺,這些知識,好像原本就儲存在他的腦海中,只不過早已被他徹底遺忘。
那塊玉墜,似乎喚醒了某種被塵封已久的特殊記憶。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99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