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恕對這次戰役不敢怠慢,左良玉兵多將廣,此次究竟要派出多少部隊來拿荊州,根本就不知道。若傾巢出動,那荊州守軍根本就是螳臂當車。除非李自成調動主力部隊跟左良玉死磕,才可能有勝算。而一旦這樣做,清軍多鐸或者阿濟格將會趁虛而入,一舉大敗大順軍。屆時局面對順軍更加不利。
鑑於這個情況,陳恕和朱媛必須充分掌握左良玉的動向,必須擋住左良玉。
此時此刻,左良玉還不知道要打荊州的消息已經泄露,還想着要給荊州來個突然襲擊呢。陳恕早已派人悄悄的偵查長江沿岸的左良玉水軍。一旦有風吹草動,就立即把消息傳遞到北岸的先鋒大營之中。
陳恕並沒有跟隨3000士兵出戰,而是派出了他的得力幹將,自打攻打北京時,此人就一直跟隨着陳恕。此人順軍中任副總兵,也就是陳恕的副手。而今已然是總兵之職,統領一半的陳家軍,論膽識和謀略比陳恕差不了多少。
因此陳恕對他頗為信任。
說了半天,這人到底是誰啊?此人姓展,名岐,字奉先,跟呂布的字一樣。因為他有勇有謀,字取得又跟呂布一樣,陳家軍都以「小呂布」的綽號稱呼他。
陳恕命展奉先為先鋒先行率領3000精兵馳援荊州,臨走前叮囑他要韜光養晦,不要讓對岸的左良玉軍察覺荊州動向。展岐得令後,輕車簡從,悄悄的抵達荊州,於城外十里紮營,離江邊不算太遠。
陳恕的偵察部隊跟展岐相互配合,每日觀察對岸的動靜。
與此同時,左良玉部隊也開始做奪取荊州的準備,左良玉命兒子左夢庚為元帥,直接調兵5萬餘人,水陸並進,急速奔荊州襲來。
左軍中徐孚遠和錢熙都沒有跟來。按照他們的情報,這左夢庚比較狂妄自大。本事平平,卻因為是襲了他爹的封號,平日裏作威作福,威風八面。在左軍中是說一不二的主兒。
展岐得到這個消息,心裏放心了許多,他一直記得陳司令跟他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驕兵必敗。越是狂妄自大的人,越容易出事。
大軍壓境,荊州守備張建成可是嚇得不輕,左良玉居然派了5萬人來奪荊州。以他區區萬人,加上援軍,也不到2萬人,如何對陣?
當左良玉水陸兩軍到達仙桃鎮的時候,張建成可是坐不住了,立即召集展岐和李自成派來的一員大將,共同商議荊州防守策略。
十月十二,晌午時分,張建成在荊州大營召集展岐和李自成的援軍先鋒開起了作戰動員大會。
大帳之中空氣沉悶,正中端坐一位中年大叔,穿着一身兒粗布袍子,頭上髮髻用皂色巾裹着,看臉上,面色憔悴,似乎昨夜就沒睡好。這個人就是荊州守將張建城。
張建城,李過部下,字一辰,擅使長刀,驍勇善戰。
就聽這張建城說道:「官軍今番派兵攻我荊州,據探子消息,人數不少。恐怕這次又是一場硬仗啊。以我荊州守軍不足兩萬人的兵力,恐怕是難以應付。召諸位前來,只為商討出一個退敵的良策。」
展岐接口道:「大帥莫憂心,若以寡敵眾,良策莫過於避實而擊虛。而今闖王在北方擋住滿韃子,一時難以抽身,幸好公主坐鎮襄陽,糧草援資皆便利,縱使我以寡敵眾,取勝倒也不難。」
張建城眉毛一挑,面露喜色,道:「哦,看來展將軍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了,是何良策,望不吝賜教。」
展崎也不客氣,直截了當的說:「賜教不敢當,只是我對左軍的行軍路線,軍隊部署早已爛熟於心,多虧了我那探子營。這個不說,左軍來我荊州,分水陸兩軍,水路100艘大船,約摸一萬人馬,左軍水師都督萬顯亮任先鋒。」陸路四萬人馬,分三路逼近荊州。大銃炮14門,強弩萬餘,火箭5000,良馬數千。
其中路於武昌登岸,沿途經仙桃直奔我荊州。兩側衛一路北進,一路南渡,且行且募軍需。以我之料想,左軍必紮營於荊州東北近郊。「
張建城點頭道:」展將軍所說有些道理,以常理判之,左軍必先兵合一處,方可發動。只是我軍勢單,如何分守各方?「
展崎笑道:」張帥勿擔憂,我軍正好以攻代守。「
聽聞這話,帳中一片喧鬧,眾將領議論紛紛。李自成派來的順軍援軍首領開始發言了,此人姓周,名珂檢,字呼朗,年過三十不多,國字臉,一臉麻子,身材倒是健碩:」展將軍切莫說笑,我們這點人馬,守城尚且不夠,主動發兵豈不是以卵擊石?「
展崎正色道:」於先鋒此言差矣,那左軍雖說來勢猛烈,卻在明處,我軍以逸待勞,是在暗處。倘使一隊人馬前去佯攻,迷惑於他,屆時敵部必遭我部牽着鼻子走。我軍可大造聲勢,使敵不可探知我方實際人馬之數。如此可瞞天過海,伺敵之虛薄之處,分而治之,則可以寡敵眾。」
周珂檢聽罷,輕聲笑道:「說的倒是輕巧,那左軍難道是木雕泥塑,便識不出這雕蟲小技?況我軍之力比之左軍天壤之別,若此計可成倒也罷了,萬一有個閃失,全軍覆沒在所難免,試問哪員將有如此膽量?」
展崎哈哈大笑,面露輕蔑之色,道:「計是我出的,自然是我帶人去佯攻那左軍。這點膽量我還是有的。只不過水路上的敵軍,你們有計策應對嗎?」
張建城看看那周珂檢,也發了問:「周將軍可否牽住江上之敵?」
周珂檢臉色沉下來,道:「論水戰,倒也無妨,只是我軍大船太少,且失修久矣,恐不敵啊。」
眾人聽了,唏噓感嘆,軍力相差懸殊,裝備又渣,這仗還怎麼打。外人看順軍,威名赫赫,如今卻是虛有其表,兵威已是強弩之末了。
展崎沉思片刻,道:「此次前來支援荊州,陳司令倒是給了一樣好東西,可令左軍知難而退。諸位稍後隨我去水邊,給大家開開眼。」
眾人一聽,來了興致,早就聽說陳家軍用兵詭詐多變,又多有奇人異士造出了許多機巧的兵器,威力甚大。展岐主動要演示一下寶貝,那這機會絕不能錯過。
張建城比其他人還感興趣,因此立即發話:「幹嘛還稍後,咱現在就去,兵貴神速,若要取勝,必須要快。」
展岐見眾人興趣很大,也不囉嗦,起身離座,沖眾人一作揖,道:「如此甚好,諸位將軍隨我來!」
一行人二十來匹快馬,踏着泥土飛奔陳家軍大營。約莫1個時辰,眾人來至江邊,展岐命人取了幾個水雷過來,用一艘破船做測試。
眾人眼看着展岐將一顆炸雷放入一個羊皮囊中,裏頭塞滿乾草,炸雷一根引線從囊中抽出,又插入羊皮囊外圍的一圈小囊中,用蠟封住,便小心翼翼的投入水中,因為炸雷很沉,羊皮囊一入水中便保持着小囊朝上,在水流作用下飄飄蕩蕩直奔那艘錨定了的小船。
羊皮囊碰到小船,幾番衝擊,大囊之外的小囊劇烈燃燒起來,片刻之後,水面上升起高達數丈的水花。
「嘭!」巨大的爆炸聲把眾人嚇了一跳,再看那小船,碰到水雷的一側已被炸的粉碎,瞬間,船便沉了。
張建城及一干手下,眼見這炸彈威力這般強大,看的目瞪口呆。
「妙啊!真是太妙了!此真乃破水軍之神器!哈哈哈。。。。」張建城歡喜的哈哈大笑。
「如此神威,便是那邊來了千條大船,也定讓他有來無回。展將軍,小弟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既有如此寶貝,何不早點亮出來啊,讓小弟也吃顆定心丸啊。」周珂檢真心感到這一戰大有希望,趕緊沖展岐獻媚。
一干人等紛紛嘖嘖稱讚。
展岐一臉得意之色,道:「此兵器乃陳司令親授於我,名曰水雷。專門佈置於水上,對付敵軍的大船。只可惜,時間倉促,此番前來,只帶了數十顆,如要大戰,尚需再制。」
張建城一擺手道:「無妨,展將軍只管制,火藥器械人手,我荊州要啥給啥。」
眾人相視一笑,展岐便帶着他們一起回到先鋒大營。
剛進了營區,展岐的士兵正在列陣操練。張建城等人,只見這3000陳家軍軍容整齊,一個個精氣神俱佳,威風凜凜。不由得心中暗嘆:都說陳家軍紀律嚴明,訓練有素,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張建城心中欣羨的緊,對展岐越發客氣和尊重。
眾人也不再懷疑展岐的計策,紛紛表示贊同,就該這麼辦。最後眾人一合計,就採信了展岐的建議。一番排兵佈陣後,如何對付左軍便敲定了。
而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展岐受命帶領部隊襲擾左軍陸路之敵,周珂檢則領兵拖住水路之敵,張建城則帶領大部隊伺機避實擊虛,逐一消滅來犯之敵。
然而,戰爭不會這麼簡單,就像過家家,左軍的實力,也遠遠不是展岐所料想的那樣,一場生死較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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