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監國公主列傳 二十七回 投武昌倍受冷眼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說投左良玉的徐孚遠和錢熙。這個任務卻是異常的艱巨。左良玉是部隊出身,行事作風粗野狂放,完全是武夫的風格。一段時日來,擁兵自重,手握軍權,使得他更加狂妄。

    準確的說,左良玉這個人本身並不高調,驕橫跋扈的是他的手下將領。不僅是武昌百姓受他們欺壓,連附近的鄉紳都是有錢就供着,沒錢借錢也得供着。左良玉對手下的縱容總是那麼明顯。因此,這個人擁兵自重、驕橫跋扈是出了名的。

    二十五日,徐孚遠和錢熙來到九江,二人走的是水路,這是去武昌必經之地。在未曾出發前,朱媛還特別安排他們另外一個小任務,那就是拜見九江的總督袁繼咸。

    錢熙雖然不知道為啥這麼安排,但徐孚遠卻是深知其中玄妙。因為他在朝廷任官不是一年兩年了,袁繼咸這個人的底細,他當然清楚。

    這是個剛正不阿,高風亮節的忠臣,同左良玉有一定的交情。直接來拜袁繼咸,再通過他投左良玉是再好不過了,比直接到南昌找左良玉要好的多。

    一則有了袁繼鹹的面子,左良玉會格外看待二人,二則袁繼咸這人素有威望,又頗顧念民族大義,這樣的朋友是必須要交往的。

    然而聽說總是不比見面,徐孚遠跟袁繼咸也沒見過幾次面,他是非常想見識一下這個袁繼鹹的。

    時間不等人,徐孚遠和錢熙棄舟登岸,馬不停蹄的直奔總督府,砸開府門,直接送上拜帖。袁繼咸雖然不在朝內,但朝廷的大事他是每天都關注的。

    一聽說告老的徐闇公徐孚遠求見,頓時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徐孚遠既然告老了,為何不回家養老?跑我這裏作甚?然而,徐孚遠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的見一面。

    當即列隊迎接,袁繼咸親自出來相迎,一番客套後,延至堂屋,分賓主落座。

    錢熙仔細打量袁繼咸,只見一五十上下老者,鬢髮有些斑白了,身形瘦削,然而眼睛卻是很亮,身上素色袍子,顯得乾淨利落。

    袁繼咸率先開口詢問,聲音洪亮:「我聽說徐兄已然告老還鄉了,卻不知哪陣香風把您給吹到我這裏了?」

    徐孚遠嘆了口氣,語速較慢:「不瞞袁都督,遠確實已經告老歸家,卻不是因為我這身子骨兒,家裏人也還好。只是這大明江山,危如累卵吶。此番前來,是想求袁大人舉薦在下,到左大帥帳下謀個差事。總比在南京受氣好。」

    袁繼咸聽徐孚遠這麼一說,忍不住哈哈大笑。快人快語,袁繼咸也不賣關子,爽朗的說道:「徐兄莫不是想投筆從戎?」

    徐孚遠會心一笑,道:「袁大人果然明眼人,我這心裏想啥,被您一語道破。不錯,遠不堪朝中碌碌無為,只想找份可以為國出力的差事。」

    袁繼咸面上泛起紅光,激動起來:"如此甚好!吾與左大帥素有交往,他帳下兵多將廣,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舉賢之事,小事一樁,料左大帥也會給鄙人三分薄面的。"

    錢熙和徐孚遠相視一笑,這事兒好辦了!

    「徐兄,這位年輕人是?」袁繼咸看着錢熙面善,禁不住發問。

    徐孚遠一拍腦袋,「哎喲,你瞧我,忘了介紹了!這是夏允彝夏老夫子的親家兒子,名喚錢熙」。

    錢熙聞言,立即起身深躬拜袁繼咸道:「晚輩見過袁都督!」

    袁繼咸道:「錢公子免禮,請坐。」頓了一下,又道:「錢公子舉止文雅,想必也是讀書之人吧?」

    錢熙憨厚的笑道:「承蒙袁大人看得起,不才讀過幾本書。」

    徐孚遠揮揮手,笑嘻嘻的跟袁繼咸說:「袁大人莫小瞧這個後生喲,我的評價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此番投左大帥,也是為了我這個世侄,是難得的治世良才。我才敢跑到袁大人這裏求官。」

    「哦?果真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袁繼咸濃眉一挑,頓時來了精神,凡是這些忠臣良將沒有一個不是惜才愛才的,特別是在這個時期,人才競爭尤其激烈。特別是有軍事才能的人才。

    「那我得好好的考考你,你我下盤棋如何?」


    徐孚遠和錢熙沒想到這個袁大人還是個棋簍子。剛見面就要手談一局。

    不過,論棋藝,錢熙可不輸任何人,別看他只有二十來歲,自幼諳熟琴棋書畫,文才了得。所以接下來的棋盤大戰令袁繼咸對錢熙刮目相看。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厲害的對手,尤其還是個年輕人。人雖年輕,心卻老成,行棋的作風真是四平八穩,每一子都進退有度,攻防兼備。

    懂棋的人可以從下棋的方式上大致判斷一個人的脾氣秉性,袁繼咸和錢熙下的這盤棋一直下到斜陽西下,午飯都差點忘了吃。最後二人以平局收場,袁繼咸大呼過癮。特地安排了一場豐盛的晚餐招待徐孚遠和錢熙,飯桌上大讚錢熙,時不時還流露出挽留錢熙和徐孚遠的意思。

    不過徐孚遠知道有任務在身,此行目的是為了混入左良玉部隊,爭取革命力量。因此,婉拒袁繼鹹的盛情挽留。無奈,袁繼咸只好寫了一封信讓二人帶上,去武昌大營面見左良玉。

    第二天,徐孚遠和錢熙辭別袁繼咸,繼續奔武昌而去。

    臨近武昌時,江面上巡邏的船隻多了起來,一隻兵船湊近徐孚遠等所乘坐的船隻,登船進行檢查,為首的軍官身形魁梧,滿臉橫肉,態度很不友善。最讓徐孚遠受不了的是這廝居然公然索賄。作為曾經的朝中大員,如今被一個小小卒子呼來喝去,擱誰都要怒火中燒。

    那軍官聽說是朝中大員,卻也並不驚慌,竟然是輕蔑的瞧着徐孚遠和錢熙,用一種輕佻的口吻說道:「老子不知道什麼徐大人,只知道到了這一畝三分地兒就得守王法。不捐兵餉就甭想上岸。」

    縱使是徐孚遠這般好脾氣的人也是氣的臉色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錢熙見來人驕橫跋扈,已然看出左良玉擁兵自重已經到了什麼程度,知道硬碰硬肯定沒好果子吃。

    於是拉住徐孚遠,自己打包袱里掏出10兩銀子,滿臉賠笑,雙手遞給那漢子,口中說着:「大人且息怒,我師生二人第一次來武昌,不懂規矩,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這兵餉我們捐,我們捐。」

    軍官接過銀兩在手裏掂了掂,滿意的咧嘴一笑,大聲說:「這還差不多!」

    過了這道坎兒,錢熙和徐孚遠才終於上了岸,此時已經是二十八日晌午十分,二人自武昌城西面漢陽門進城。剛一進城就遇到一隊軍兵,氣勢洶洶的自西向東行去,路人攤販皆迅速躲避,比小販見了城管跑的都快,甚至有的連攤子都顧不上收拾。

    徐孚遠直皺眉,知道左良玉部隊欺壓百姓,卻未料到竟然如此離譜,百姓見了軍兵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然而正因為如此,武昌城需要他們倆,至於能否遊說左良玉,錢熙和徐孚遠心裏真的沒有底。

    一路打聽,二人摸到了左良玉的帥府,這是一座豪華大院,正門石獅子威武雄壯,數十名手執長戟的衛兵分列大門兩側。朱漆的府門大開,有穿着鎧甲的將官出出入入。

    未等二人靠近,守衛已經發現了他們倆,一個黑臉膛兒的衛兵沖他們倆吆喝:「爾等何人?此乃帥府重地,沒事兒別瞎闖,速速離開!」

    「好大的威風!」徐孚遠一聲輕嘆,忙上前彎腰施禮道:「這位將軍,在下徐孚遠,有袁繼咸袁都督舉薦,特來拜見左大帥。這裏有袁都督親筆信,煩請您通報一聲。」

    那衛兵一聽是袁繼咸介紹來的,不敢怠慢,喝了一聲等着轉身進了帥府大門。

    此刻,左良玉恰在府內,一個人沏了茶,在書房消磨時間。衛兵直接把袁繼鹹的書信遞給他,把徐孚遠來拜的事兒學了一遍。

    左良玉一聽徐孚遠來見,心中一驚,自己和徐孚遠沒啥交集,這人怎麼這個時候來見?莫不是朝廷有了啥新動向?隨後他看完袁繼鹹的信,又感到一點得意,原來徐孚遠是沒地方混了,跑這裏投奔我來了啊!不過左良玉卻仍有一絲懷疑,他總覺得徐孚遠這麼突兀的來投奔,有點不可思議。

    不管怎麼說,徐孚遠那也是朝廷大員,又是跟東林黨人有交情的,而自己又站在東林一邊,再加上袁繼咸推薦,這人是不能不見的。

    左良玉換了身衣服,親自迎出來。一出帥府大門就滿臉堆笑,遠遠的衝着徐孚遠抱拳施禮:「不知徐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徐孚遠趕緊迎上去,回禮道:「左元帥日裏萬機,倒是在下來的唐突,失禮處請多海涵!」

    錢熙定睛看這左良玉,已是花甲老者,鬚髮皆白,身材魁梧,有點兒發福。

    左良玉將徐孚遠和錢熙接到堂屋,命人沏了茶,坐下說話。徐孚遠將來投的意思跟左良玉說了一遍,當然,措辭非常的講究,總之做到了不卑不亢。

    左良玉一瞧,這徐孚遠來投果然是真的,然而老頭兒卻沒有表現出多大熱情,只是哦了一聲,心裏說話,想跟我混的都得有兩下子,這倆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懂兵法,過來還不是白吃白喝。你說你徐孚遠放着大官兒不作,跑我這裏混飯,這是唱的哪一出兒啊?

    左良玉打心眼兒里瞧不起徐孚遠,臉上就帶出了幾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給徐孚遠個什麼差事,沉默良久,左良玉還是讓徐孚遠和錢熙稍作休息,看營里什麼差事適合他們。

    衛兵將徐孚遠和錢熙引至一間小客房,直到掌燈時分,左良玉也沒露個面。顯而易見,二人被晾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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