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傳單的玩偶蹦蹦跳跳地攔住他,要將傳單塞在他手裏,他不耐地吼道,「滾開。筆硯閣 www.biyange.net」
玩偶不依不饒地跟着他,直到他出了商場門口才放下手中的傳單,站在玻璃門後,對着他的背影輕輕一聲冷笑。
是夜,魏修傑回到家,飯也沒心情吃,直接回床上躺下了,翻身的時候褲兜里什麼東西硌了他一下,他皺着眉將兜里的東西逃出來,是一個小型的塑膠玩偶,非常眼熟。
他想起來了,夏穎鑰匙扣上也有一個玩偶,一隻長鬍子的圓臉貓,眼睛笑眯眯的憨態可掬,和他手裏這個一模一樣。他渾身汗毛頓時直立,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他這裏!這是夏穎的嗎?
他打開窗,想要把這個看起來非常不吉利的可怕玩偶扔出去,卻在看清窗下的情形之後僵直在窗前,露出驚恐的神情。
只見他家後院的一棵樹下,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少女緩緩抬起頭。少女黑色長髮飛揚在空中,皮膚和嘴唇蒼白的不像正常人,她的目光冰冷,飽含恨意,狠厲地像是要將他拆吃入腹。眼角沾着兩行血淚,她朝他伸出左手,手指上滿是鮮紅的血液。
此時魏修傑手裏的玩偶突然發出了聲音,清澈冷漠的少女聲音迴響在寂靜的夜裏,如同地獄索命的鬼怪在宣告死亡一般。
「魏修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魏修傑瞳孔迅速擴大,他渾身顫抖地如同篩子,用力地將手裏的玩偶扔向下面的白衣少女,用力地拉上了窗戶,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他慌張地喊,「張姨!張姨!」
張姨是他家的保姆,聽見他的大叫連忙跑上來,看見魏修傑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指着窗戶,手都在哆嗦。
「你...你幫我看看,下面有沒有人?」
張姨聽他的話打開窗子看,滿頭霧水道,「沒有人?哪有人?」
「女的!一個穿白裙子的女的!你看不見嗎?」魏修傑吼道。
張姨說,「沒有啊,下面一個人都沒有。小傑,你是不是餓了啊,我做好了飯...」
魏修傑打斷她的嘮叨,「我不吃,你出去。」
張姨只好又回到樓下客廳忙活自己的事,這個小少爺脾氣極差,喜怒無常,她做了這麼多年保姆已經習慣了,誰知道是不是又拿她開玩笑呢。
她走之後,魏修傑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好友發消息,「夏穎真的死了?」
好友沒有回覆他,估計在玩遊戲,他又翻到班群,問,「有沒有人知道夏穎跳樓的事是真的還是謠言?」
班級群還是有人活躍的,很快有人回復他。
「據說是假的,那天根本沒人跳樓,照片是以前的舊照片。」
「我覺得是真的,說不定警察為了不引起恐慌把消息封鎖了呢。」
「後來那個人又發了帖子,他說後來到場的法醫說夏穎還懷着孕。」
「真的假的,懷孕?誰的孩子!太勁爆了吧!」
魏修傑驟然想起夏穎給他發的那兩條消息,精神瞬間崩潰,是真的,那個跳樓的真的是夏穎,她真的懷孕了,孩子是他的。
而且也正如她所說的,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她變成鬼來找他了!
縮在他家後院草叢的林安蘿正在吃薯條,她的小幫手司馬寒拿着一瓶花露水往她身上噴,抱怨道,「我快被蚊子咬死了。」
「別噴到我臉上,一會妝花了。」林安蘿躲開他的花露水襲擊。
【系統】:警報,魏修傑好像要站起來再看一眼。
林安蘿薯條一放,鑽出草叢,站回樹底下,魏修傑從窗邊剛探了個頭,就看見女鬼似的夏穎又站在樹下,撫摸着肚子,仿佛在暗示他裏面曾經有一個與他有關的生命,這次她的嘴角都流出了鮮血,顯得更加陰森。
林安蘿:不好意思,那是吃薯條的時候不小心蹭的番茄醬。
魏修傑慘叫一聲,又縮回了窗子底下,估計是不敢再伸頭挑戰自己的心理極限。
嚇不死你。林安蘿頓感解氣,鑽回去跟司馬寒說,「收工。」
司馬寒那天回家之後和家人和解了,據他自己說是暫時和解,他離家出走的原因說出來林安蘿都差點繃不住高冷人設。
因為司馬寒夢想是成為一名賽車手,初中剛畢業,本來想去讀職業高中的汽車維修專業,而他爸知道以後找到老師,強行把他的初中畢業志願修改成了普通高中。司馬寒他爸,本市有名的房地產大亨,億萬富豪司馬誠毅,不允許自己唯一的兒子學汽修。
司馬寒小朋友說完咬牙切齒,「憑什麼我的人生我不能自己做決定?」
無法理解他腦迴路的林安蘿對司馬寒說,「我並不是看不起汽修專業,但是請問汽車維修和成為一個賽車手有什麼關係?」
司馬寒據理力爭,著名賽車手某某某成名之前就是一名汽車維修工。
永遠不要試圖和一個中二少年講道理。林安蘿哦了一聲,隨口問道,「那你爸給你報的哪所高中?」
「市六中。」
林安蘿笑了,摸摸小朋友的頭,發質良好,油亮順滑,「學弟好。」
司馬寒眼睛一亮,「你也在市六中嗎?」
「嗯。」
本來決定開學就休學的司馬寒小朋友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那天臨走前要到了林安蘿的手機號碼,後來不僅說到做到還了她一千塊,還每天給她送來一大堆進口的名貴補品。林安蘿能這麼快下床,包括能買的起化妝品和遠程錄音筆都是他的功勞。
或許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暑假太無聊,他還了錢之後就跟在林安蘿身後,她去那裏他都死皮賴臉跟着要一起去玩,林安蘿每天精心在魏修傑身邊佈置各種鬧鬼事件,因為甩不掉這個小跟班就只好叫他一起幫忙,久而久之關係就好了起來。
被鬼嚇到精神恍惚的魏修傑還是不願意確定夏穎真的死了,以為自己身邊出現女鬼是因為他自己聽到夏穎死訊之後心虛所以疑神疑鬼。他通過各種途徑要到了夏穎家裏的地址,尋到她家門口提心弔膽地敲她家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灰白的頭髮,身軀瘦弱佝僂,臉上的皺紋都是歲月遺留的痕跡,她見是一個陌生男生,半耷拉着眼皮,語氣不善,「幹什麼?」
「這是夏穎的家嗎?」魏修傑勉強擠出笑容,連續十幾天被女鬼陰影籠罩的他看起來仿佛被掏空了身體一般疲憊,眼下都是青黑的痕跡,「夏穎在不在?」。
陳玉琴聽到夏穎的名字就來氣,這丫頭早出晚歸,人影都不見一個,她早上讓夏穎在家多看看書,夏穎聽都不聽,頭也不回地就出了門,不知道在外頭搞些什麼東西。現在還有男生找上門來,找她幹什麼?在外面惹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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