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一戰,隨着曹操撤軍,袁尚敗走落下了帷幕,此戰輸的最慘的恐怕就算是袁尚了,不但丟了城池,身邊僅有的精銳,經此一戰消耗殆盡,就算退到河間,短時間內再徵募一批兵馬,也很難有之前的戰力來與陳默抗衡了。
更糟糕的是,馬超已經率兵奪了邯鄲,龐德、張繡也率領騎兵阻斷袁尚歸路,隨後幾日間,陳默又命徐晃起兵攻佔安平,進取河間,袁尚一逃再逃,最終逃往幽州與袁熙匯合,準備死守幽州再待時機。
「如今冀州除清河、渤海兩郡之外已盡數為我軍所得,袁尚逃往薊縣,如今已無力再與我軍抗衡,此外牽召也向我軍歸降,太史慈將軍正在趕來鄴城途中,修以為,接下來我軍該趁勢追擊,盡取幽州。」袁尚的將軍府如今已經成了陳默在鄴城的宅院,楊修恭敬地向陳默匯報着最近的戰報。
這一仗從去歲冬打到現在,歷時足有四月,除了西涼之兵外,陳默幾乎調集了所有力量,至此也算落下了帷幕,雖然清河、渤海二郡為曹操所得,但眼下打到這個地步,陳默也不想再打下去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戰爭至此,自己已經在勢上取得了優勢,接下來他和曹操繼續打,誰也沒有準備好,一旦開戰,必然曠日持久,誰也遭受不住。
陳默到現在,基本都是打下一地,然後治理一地,等治理的差不多了,再行向外拓展。
「幽州不急,先把冀州吃下。」陳默笑道:「這裏是鄴城那些士紳空出來的田產,已經做過計算和測量,在各郡空出來的田地儘快安排人耕作。」
國以農為本,現在春耕已過,但很多田地因為戰亂被荒廢了,陳默必須儘快讓人補耕,至於幽州,拿下幽州就意味着邊防又多了一塊兒,這一仗雖然收了不少冀州降軍,但一來尚未完全歸心,二來暫時也沒有合適的將領,倒不如先讓袁氏拿着,幫自己擋住,否則就算拿下幽州,若邊關被胡人趁機攻破,反而會累的幽州百姓身陷塗炭。
楊修點點頭,現在他學乖了,不會擅自做主。
「主公,子義還派人送來一封書信。」一旁的荀攸將一封書信遞給陳默笑道:「聽說子義將軍這次在真定覓得一良將,特意帶來舉薦。」
「哦?」陳默聞言伸手接過那竹簡,微笑道:「能得子義舉薦,想來本事不差。」
其實牽召的本事就不差,不過因為是降將的關係,陳默最近在思索着將牽、高覽這些降將以及張郃、韓瓊這些還沒頭像的帶回洛陽好好勸一勸。
打開竹簡,太史慈推薦的人叫趙雲,一個很陌生的名字,但按太史慈信中所述,這趙雲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膽略過人,只是似乎心中似乎對陳默有些排斥,這次帶來,希望陳默能將其說服。
「諸位可知趙雲此人?」陳默放下竹簡,看向眾人詢問道,這個名字對陳默來說有些陌生。
眾將聞言茫然的搖了搖頭,一直立於眾將末端的高覽想了想,對着陳默一禮道:「末將倒是聽過此人。」
「哦?」陳默笑道:「此人如何?」
「末將只知此人曾追隨公孫瓚,當年袁公於界橋大破公孫瓚,公孫瓚大敗之際,有一小將奮死拼殺,將公孫瓚救出,此人便是趙雲,文丑將軍對其頗有讚譽,乃白馬義從將領,公孫瓚敗亡之後,文丑將軍還向袁公舉薦過此人,只是此人不願出仕,後來也就不再理會了。」高覽躬身道。
以袁紹的傲氣,請趙雲這種門第的,大多是愛來不來的態度,趙雲拒絕,袁紹根本不可能再請一次。
陳默點點頭,心中大概有了個趙雲的形象,當下不再管此事,只等太史慈回來,自己再親自去見見。
當下與眾人商議了一番冀州治理之策,這冀州對陳默來說很重要,但治理卻不容易,這次陳默在鄴城殺了不少世家,這世家豪族之間,相互之間都有姻親之好,多數都是沾親帶故的,除了最早因為甄宓關係帶頭倒向陳默的甄家之外,余者對陳默多有排斥。
陳默也不急,他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這次來冀州不止是要佔地方,還要讓冀州能徹底為自己所用,天網的人已經開始暗中查詢各級官員資料、根底,同時陳默將禰衡調來,準備在這邊開設書院,三學之事隨着冀州之戰落幕,也要提上日程。
除此之外,冀州刺史由何人來執掌,也需要考慮,就如同當初的關中一般,冀州刺史也很重要,這裏不但是陳默未來的糧倉,還是與曹操接壤的主要區域,下次與曹操大戰,不出意外的話,會從冀州開始。
三日後,太史慈帶着牽召和趙雲抵達鄴城,前來拜見陳默。
「子義,數年未見,滄桑了許多。」陳默看着太史慈,給了他一拳,笑道:「這次回來順便回洛陽,看看元復,這北地苦寒,吃了不少苦吧。」
「北地雖苦,但卻是我大漢門戶,主公說的不錯,胡人這些年確實在不斷壯大,慈願為主公守住國門。」太史慈拱手一禮道,再次見到陳默,顯然也很開心。
「主公,這位便是牽召,可是讓末將吃了不少苦頭。」兩人敘舊幾句之後,太史慈將身後兩人介紹給陳默:「這位是趙雲,末將在真定所遇,頗有勇武。」
牽召年過四十,是個中年漢子,樣貌不是很出眾,卻給人一種沉穩狠厲之感,陳默點點頭,目光看向牽召。
「牽召參見主公。」牽召躬身行禮。
「將軍莫要多禮。」陳默受了對方一禮之後,伸手扶起,笑道:「將軍北驅烏桓,東拒公孫氏,若非此前立場不同,吾早有結交之意,今日能見將軍,頗為欣慰,將軍也無需拘束。」
牽召是一員良將,以陳默看來,論本事,牽召當不在那四庭柱之下。
「主公言重,召一介降將,當不得主公錯愛。」牽召躬身道。
「降將?」陳默搖了搖頭:「將軍此言差矣,這人生於世,便如那不系之舟,浮浮沉沉,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將軍願留有用之身,為天下,為這黎民百姓做事,在我看來,比很多愚忠之輩更強,況且袁尚之敗,並非因將軍,將軍為保袁氏,力戰子義,已為袁氏盡忠,並不虧欠袁氏,莫非就非要戰死才能一表忠心?」
這話,算是為很多冀州降將開脫,自然也讓牽召聽得舒服,當下便讓牽召生出一股知己之感,差點納頭再拜。
安慰一番牽召之後,陳默又看向趙雲,趙雲如今已經年近四十,比陳默都大了近十歲,但看上去卻不顯老,樣貌俊朗,卻並不顯柔弱,帶着一股陽剛之氣,不說能力,便是這份樣貌,也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見陳默看來,趙雲只是微微欠身:「參見長陵侯。」
「嗯,常山趙子龍,子義之前書信說過,子龍說將軍乃世之良將,我本不信,但如今看來,倒是頗為不凡。」陳默微笑頷首,趙雲命數極高,當是個有本事之人,但並未向陳默效忠,表現的太過親近,反而會讓人不自在,平白降低了自身,還容易讓人看不起,因此陳默也只是微笑着誇了幾句。
陳默極擅掌控情緒,雖是隨口之言,但就是能讓人感覺到真誠。
「將軍過譽,雲愧不敢當。」趙雲連忙拱手道。
「不必過謙,子義與我自小相識,他這人,傲得很,你若沒有足夠本事,他是不會如此說的。」陳默擺了擺手笑道:「我已命人備下酒宴,一為子義接風,二者也為我麾下又添一員大將,三者能夠結識子龍這般冀州英傑,今日定要痛飲一番。」
雖說沒有效忠陳默之意,但人家自開始到現在也決口未提招攬之意,而且待自己也頗為友好,並沒有想像中專橫之相,趙雲自然不好拒絕,當下也欣然接受,他也想進一步了解一番陳默為人。
陳默當下命人設下酒宴,又將徐晃、高順、高覽這些軍中將領請來,也算是給足了太史慈三人顏面。
酒宴之上,陳默也並未言政事或是招攬趙雲之意,只是尋常酒宴,與眾將歡飲,聊一些軍中趣事,他早年也算是行伍出身,對於軍中許多事情都頗為熟悉,如今說來,倒也不至於讓氣氛冷場,在場的很多冀州降將也漸漸放鬆下來,一頓酒宴,吃的賓主盡歡,直到半夜方才散場。
趙雲覺得頗為奇妙,自己竟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子龍,我主未有你想的那般暴虐吧?」太史慈攬着趙雲的肩膀笑道。
「長陵侯氣度非凡,待人親善,確實與雲所想不同。」趙雲搖了搖頭,他這一生東奔西走,起起伏伏,到如今也未闖出什麼名堂來,今日能參與這樣的酒宴,以趙雲如今的身份來說,算是高攀了。
「可願投效?」太史慈笑問道。
「這……」趙雲搖了搖頭,他沒有想好,但不可否認,有些心動,跟陳默相處,至少很難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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