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英?」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陳默微笑道:「怎這次不是彥明前來?」
「回長陵侯,閻行將軍如今被調往令居,是以派末將前來商談議和之事。」成公英躬身道。
「議和?」陳默身子往後仰了仰,眯起了眼睛,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韓文約憑何與我議和?之前商談已經說得很明白,是歸附,放棄一切軍權,韓遂要隨我入朝,怎的?我不想輕啟戰端連累無辜百姓被那韓文約當做與我討要好處的資本了?」
雖然在笑,但整個大廳里的氣溫卻好似突然冷了一截,典韋扭了扭脖子,森然的眸子看向這個名叫成公英的男人。
「不敢!」成公英連忙低頭,一來避過陳默的鋒芒,二來剛才那一刻,成公英確實生出一股畏懼之感,不敢再與陳默對視以免露怯。
「若你是來議和的,那可以回去了,韓遂也莫想跑,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哪怕他跑到西域,我甚至無需派兵,只需一封書信,便能令西域各國將爾等一網成擒。」陳默看向成公英,揮了揮手道:「告訴韓文約,若再想着這些,便準備開戰吧。」
「喏!」成公英默默地嘆了口氣,對着陳默躬身一禮,告辭離去。
「主公,這韓遂在拖延時間,或者說借着主公等候的這段時間,讓那韓遂以為主公有什麼無法出兵的理由,是以不斷派人來試探。」徐庶皺眉道。
「是拖得有些久了,也難怪那韓遂起疑。」陳默點點頭,韓遂號稱黃河九曲,本就生性多疑,如今陳默已經拿下武威,馬家俯首,原本對他韓遂沒必要這麼客氣,直接揮兵攻打便可,但陳默卻遲遲未曾動兵,另有他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徐榮、華雄!」沉默片刻後,陳默喝道,原本是準備讓閻行將韓遂人頭送來,但如今看來,閻行顯然沒有做到,既然如此,那陳默也不準備在這裏繼續拖下去了,雖然韓遂很可能逃走,但已經拖了太長時間了,再拖,年關將至,西涼的農耕、放牧還得主持。
「在!」徐榮、華雄出列。
「便由你二人率本部出戰,最快拿下金城,最好將那韓遂人頭給我提來。」陳默看向兩人道。
「末將領命!」徐榮、華雄躬身一禮,領命而去。
「主公。」陳默正欲讓眾人散去,卻見崔耿匆匆過來,對着陳默一禮道:「有夏王使者來見。」
「夏王!?」陳默茫然的看向徐庶、荀攸,西域三十六國也沒個夏國,這夏王是哪蹦出來的?
「末將也不知。」見陳默看過來,崔耿搖頭道:「對方只說是夏王使者。」
「讓他進來!」陳默點了點頭,如今西涼平定,正是與周邊小國建交通商的時候,對方主動派來使者,沒理由不見。
「喏!」崔耿答應一聲,告辭離去。
很快,便見崔耿帶着一人進來,眾人看去,卻見此人與漢人無異,見眾人看來,那使者微笑着躬身道:「下官趙満,見過長陵侯。」
一口字正腔圓的官話,聽不出任何雜音,陳默訝異道:「使者這官話說的不錯。」
「回長陵侯,在下祖籍武功,自小在漢地長大,自然會說漢話。」趙満微笑道。
「哦?」陳默聞言,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不快,一個漢人跑去給他國做臣子,雖然大漢在這方面並沒有強行約束,甚至草原上也有不少漢人流傳下來的部落,但終歸還是有些不快的,不過如今是兩國層面上的建交,陳默也不能失了禮數,點頭笑道:「不知使者所言夏王是哪國國主?恕本官寡聞,邊陲諸國中,未曾聽過夏國。」
「我國地處偏僻,道路難行,少與外界相通,長陵侯不知也不足為奇。」來人微笑道:「此番在下前來,是受我王之命,前來為長陵侯與燒當羌說和而來。」
「燒當羌?」陳默聞言挑了挑眉:「如此說來,這夏國距此當不遠。」
「是不遠。」來人點點頭道:「我國都城便在枹罕,與燒當羌互為友鄰,是以此番受燒襠羌王之託,前來說和。」
「你說……」陳默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夏王的國都在何處?」
「枹罕!」趙満依舊謙謙有禮。
「這隴西也有一縣,名為枹罕,若我記得沒錯,距此約為三百餘里,貴國國都倒是與我大漢縣城同名。」陳默看着趙満淡淡的道:「容易造成兩國誤解。」
「沒有誤解,早在二十年前,我主已然在枹罕立國為夏。」趙満淡然笑道。
「嘭~」陳默一拍桌案道:「拿下!」
典韋二話不說,上前一腳便將那趙満踹倒。
「長陵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在下以國禮而來,貴國怎可這般無禮!?」趙満憤怒的想要掙扎,但典韋一隻手按在他腦袋上,如同一座山一般,根本無法掙脫,只能不滿的怒喝道。
「想要立國,滾出大漢疆土,那樣你們立國是你們那狗屁夏王的本事,如今佔着我大漢城池,說着我大漢言語,管着我大漢子民,誰給你的膽子膽敢稱國!?」陳默拍案而起,森冷的看向趙満。
「自古以來,天下有德者居之,天下從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朝廷無道,我王為恤一方百姓立國,有何不可!?」趙満憤怒道:「長陵侯亦是當世智者,如今長陵侯用兵西涼,我王並不願插手你漢家之事,但若長陵侯不顧邦交,斬殺我國使臣,我大夏十萬大軍恐怕不會答應。」
「十萬?」陳默點點頭,看着趙満道:「好啊,我等他十萬大軍來,拖出去,斬了,讓他的人送回去,告訴那狗屁夏王,即刻歸降,否則,我大軍兵臨城下之日,便是他滿門抄斬之時!」
「喏!」典韋二話不說,拎着慘叫不止的趙満便往外拖。
「通知徐榮、華雄,計劃有變,暫緩發兵!」沒再去理會那趙満,陳默看向親衛道。
「喏!」
「主公,若對方真有十萬大軍……」荀攸擔憂的看着陳默。
「西涼才有多少人口?十萬大軍,小湟中這一帶拿什麼來養?多半是各族羌人聚集,謊稱十萬,這夏國能拿出一萬都不錯了。」陳默聞言嗤笑一聲,軍隊是要錢糧來養的,枹罕地處河關一帶,多山地,無論放牧還是耕作,都養不了太多人口,拿什麼來養十萬大軍。
所謂十萬大軍,應該是附近羌族,沒見那什麼夏王此番派人過來,就是為燒當羌出頭的?
「那韓遂……」荀攸皺眉道。
「正好以此為由,給韓遂個藉口,讓他放鬆警惕。」陳默起身道:「傳我軍令,命徐榮、華雄二人駐守此處,太史慈提兵向枹罕進發,先滅了這夏國,再說韓遂!」
表面來看,韓遂似乎威脅性更大,但帳卻不能這麼算,天下諸侯再亂,強如袁紹也不敢擅自稱王置官,哪怕只是做個樣子,袁紹都得跟朝廷請示一下。
曹操手握天子,自然不能擅自僭越,陳默在這邊努力維持着長安朝廷,更不敢隨便稱王,這夏王竟然在二十年前就稱王置官了,雖然佔地都是偏僻荒涼之地,但這性質上,卻是在直接衝擊朝廷的威嚴。
如果陳默不知道也便罷了,他自己在山腳旮旯里自娛自樂,偏偏還不知輕重的跑來勸和,既然已經知道了,陳默作為如今長安朝廷的實際掌權者,自然便要維護朝廷的威嚴,這什麼夏國必須滅掉。
至於韓遂,他不是在疑神疑鬼麼?陳默就給他個理由,又能讓那韓遂揣摩半天,同時也是給閻行最後的機會,都這麼長時間了,韓遂還在金城活蹦亂跳,饒是以陳默的耐心,也有些不耐煩了,他不可能一直駐紮在西涼。
「喏!」眾人聞言躬身領命。
太史慈原本已經準備趕往雲中赴任匈奴中郎將之職,突然聽到陳默要出兵夏國,也是有些茫然,這地方在哪兒?
當得知對方都城就在枹罕的時候,太史慈也是挺無語的,一個縣令就敢稱王了?
當下二話不說,點兵便往枹罕而去,西涼羌族剛剛經歷一場大敗,早被陳默殺的膽寒,哪敢管這事兒,再說因為之前的事情,燒襠已經與各族不合,更沒人願意管。
枹罕在得聞陳默發兵來伐時也嚇了一跳,連忙揮兵抵擋。
但就如同陳默所預測的那般,這所謂的夏國不過三縣之地,還都是窮鄉僻壤,哪有什么正規軍,多是民夫臨時徵召,遇上太史慈的精銳大軍,幾乎一觸即潰,不過半月,便被太史慈圍了王城枹罕。
奮戰不過三日,便被破城,那夏王宋建以及其一應丞相等官員悉數被斬,數日之後,宋建的人頭被送到狄道,這如同鬧劇一般,號稱有十萬彪悍之師的王朝,也就此宣告覆滅。
整個過程在陳默看來就如同一場鬧劇,不過藉此機會也同樣助長了陳默在羌族中的威勢,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羌族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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