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個兩個都不省心,自家人才還得親自培養~」回到後院,陳默晃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
「汪汪~」黑子從角落裏竄出來,撲到陳默面前,親昵的蹭着他的衣袍。
「還是你好,啥都不用操心~」陳默蹲下身來,摸着黑子的腦袋,人有時候活的還真不如狗輕鬆。
黑子自然是聽不懂的,一臉舒服的蹭着沉默的手掌。
逗弄了一會兒黑子,陳默方才起身去往母親院落中,每天下午都會來陪陪母親,這天下風雲變幻,沒人能說清楚什麼時候就打仗了,對於這能夠跟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光,陳默自然是分外珍惜。
「家主請用。」貂蟬端着一盤水果擺在陳默身邊的几案之上,躬身道。
「這不是……」陳默疑惑的看了看貂蟬,又看了看母親,這丫頭怎麼來這兒了?
「任家的女子,為娘問過,那任飛不是在你賬下嗎?」陳默點頭笑道。
「嗯,前些時日被我派去了華陰,這任飛是將門世家,也懂些兵略,如今在楊定身邊歷練一下,未來或許能用。」陳默點了點頭,任飛在最近招募選拔的將領中算是比較出色的,本就是將門世家,又生在邊關,骨子裏有股子悍勇之氣。
「前些時日帶着這孩子過來,想要讓她在府中聽用,我聽說這姑娘在宮中做過貂蟬,如今更是被更名為貂蟬,就把她留在身邊做個侍女,我兒以為如何?」陳母笑問道。
「母親願意便好。」陳默取了顆蒲桃丟進嘴裏:「如今時局大亂,孩兒不能經常留在母親身邊盡孝,有個知冷暖的在這裏也不錯,宮中出來的,照顧人方面,是不成問題的。」
「又要打仗?」陳母詢問道。
「孩兒也說不準。」陳默搖了搖頭,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看着貂蟬道:「那她如今是叫任紅昌還是叫貂蟬?」
「貂蟬吧,紅昌只是乳名,未曾取正名她父親便沒了,說起來,也是個苦孩子。」陳母嘆息道。
這天下,誰不苦?
陳默點點頭,對於母親的話,他一般不會反駁,哪怕並不認同。
「最近為娘讓人招了幾個乳娘過來給晉兒,這嬰兒啊,得喝百家奶水才能長得好,而且昭姬若是餵得太多,以後這氣血虛了,怕不好生養。」陳母笑道。
「沒聽過。」陳默好奇的看向母親,哪怕他閱盡萬卷,也未曾見過這等理論。
「這世間的道理,並非書卷之上才有。」陳母笑道。
「那娘親可得跟我多講講。」陳默連忙正襟危坐。
「這女人啊……」畢竟陳默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陳母再說這些也就不覺得尷尬了。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時間倒是過得飛快,一直到傍晚方才停下,蔡琰已經將孩子交給婢女照顧,帶着雲思和娟兒來這邊吃飯,陳家每日晚膳都是在陳母這邊一起吃的,一來母親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二來也能拉近關係。
用完飯後,陳默四人才起身告辭。
「母親,借貂蟬一用,我有話要問她!」陳默起身時,對着母親笑道。
「可莫要欺負人家,任家也算士族的!」陳母意味深長的道。
「不會的。」陳默擺了擺手道。
陳默帶着四女回到自己的園子,看向妻子。
蔡琰微微頷首,對着雲思和娟兒道:「兩位妹妹隨我來吧。」
「喏~」雲思和娟兒乖巧的應了一聲,跟隨蔡琰離開。
「不知……家主喚婢子何事?」三女走後,陳默便盯着貂蟬在看,那種目光,並不像尋常男人一般恨不得吃了自己一般,有種說不出的深邃,好似在陳默面前,自己的所有秘密都無所遁形一般,這讓貂蟬有些慌亂。
「陪我走走吧。」陳默看過貂蟬之後,皺眉前行,貂蟬小跑着跟在陳默身後,不敢言語。
「你一開始回來的時候,應該有什麼其他心思吧?」陳默在第一次見到貂蟬的時候就察覺不對,這女子竟然也是有着命格存在的,不過確實毒凰命格,只是不知為何,這次再見時,命格散了,換成了命數,74的命數,在陳默身邊這些人中,也不算低了。
貂蟬聞言心中一顫,不敢說話。
「你在王允身邊待過。」陳默沒有看她,也沒在意她不回答自己,自顧自的說道:「你兄弟也是在王允家密室中找到。」
「家主,舍弟對家主絕無二心!」貂蟬連忙道。
「親情是這世間最美的東西,它能讓人崩潰,卻也能讓人有無窮力量,你們姐弟之間的感情,我是很佩服的,當初在長安,你為王允做事,應該也是為了任飛的安危吧?」陳默掃了她一眼,笑問道。
貂蟬點點頭,猶豫片刻後,將當初王允如何設計呂布,後來呂布未曾中計,而後又讓自己設法坑害呂布妻子,做出呂布妻子被董卓玷污的假象來引呂布入局的事情說了一遍。
「心裏很委屈吧?」陳默回頭看了她一眼,笑問道:「你年歲與我相差不大,尚是完璧之身,卻要做這些事情,將天下的命運寄托在一女子身上,王允也就這樣了。」
一個已死之人,陳默也不想去貶低,不過這做事之法,實在讓人有些瞧不上,嗯,洛陽的時候,陳默就沒瞧得上過。
貂蟬鼻子微微發酸,這麼久了,陳默是第一個覺得她委屈的人,片刻後,貂蟬道:「家主,還有一事,奴婢被送回并州之前,王允曾給奴婢一瓶藥,是為家主準備的,只是奴婢與阿飛重逢,心愿已了,家主對我姊弟頗為仁厚,婢子不忍相害。」
陳默點點頭,這的確像王允的作風,即便輸了,還想賭一把,自己跟他要貂蟬,肯定是把任飛找出來了,王允竟然還不死心,想趁貂蟬不知此事之前把自己給害了,可惜,想殺自己,可沒那般容易。
「那你這次入我府中……」陳默回頭,認真的打量着貂蟬,他並未因此就完全相信貂蟬,只是通過不斷的試探,以及氣運和命格的變化來推斷貂蟬的真實意圖。
「此事乃舍弟之意……」貂蟬低頭,兩頰有些發燙。
陳默點點頭道:「懂了,那便留着吧,你先在母親那邊伺候。」
任飛什麼心思,陳默自然知道,何止是任飛,包括鮑庚、衛覬等人在內,族中有合適姑子的,都想往這邊送的,只是這事得看母親,到目前為止,似乎也只有貂蟬合自家母親的眼緣。
「喏~」貂蟬感覺胸前小鹿亂撞,雖然陳默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但答應她留下來,而且看樣子也知道為何將她送來,卻沒有拒絕,本身就算一種默認。
不說身份地位,單就陳默的樣貌、才學、氣度,便足以讓絕大多數女子痴迷,而貂蟬,顯然也在這絕大多數之中,甚至經歷了長安的事情之後,貂蟬比任何人都渴望一個強大的港灣庇佑自己,而陳默無疑是最符合的。
不過陳默的態度,顯然是可有可無的,有也行,沒有也不會太在意,畢竟他有嬌妻美妾,樣貌也不比貂蟬差,更有感情基礎。
「沒事了,回去吧,以後別想那些了。」陳默擺了擺手,示意貂蟬可以退下了。
「喏,婢子告退!」貂蟬輕輕一禮,告辭離去。
陳默卻沒有立刻走開,看着貂蟬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貂蟬的事情其實並不重要,但這次任飛將貂蟬送入府中也讓陳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外戚。
雖然陳默並非天子,但這樣的問題同樣存在,自己的孩子將來成長起來,外戚的問題肯定會出現,這是個很煩人的問題,但除非陳默不娶妻生子,否則,外戚的問題就必須面對。
這也是陳默到目前為止,只有雲思和娟兒兩個妾室的原因,就算兩人有了孩子,但兩人身後並無家族,而蔡家雖是大族,但是屬於純粹的文人家族,再加上蔡琰並未骨血兄弟,所以也不難辦。
但以後,自己也未必不會再納妾,像貂蟬這樣,若自己納了她,對任飛,自然也會愛屋及烏一些,這是人之常情,但如果任其壯大的話,又絕非陳默想要看到的,如何平衡這個問題,貂蟬的出現似乎是在魏自己敲響警鐘。
這種事,哪怕是陳默,一時間也想不出個頭緒來,一邊往回走,一邊思索着這些問題,妻子的房間裏,小陳晉已經睡去了,雲思和娟兒見陳默進來,笑着告辭離開。
「夫君有何事煩憂?」蔡琰幫陳默除去了衣物,笑着詢問道。
「一些瑣事,對了,娘親說已經請了幾位乳娘過來照看晉兒,以後夜裏就不需夫人操心了。」陳默笑道。
「這……」蔡琰有些心疼的看着睡着的兒子道:「若晉兒夜裏起來看不到妾身,恐怕會哭鬧。」
「若真哭鬧的厲害,夫人再去不遲。」陳默擦了把臉笑道:「否則我怕夫人被這小子弄瘋了。」
這些時日陳默可是怕了小傢伙了。
「就依夫君之言。」
「夜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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