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想要回去嗎?」
半晌之後開了口說話的並不是一旁殷紅長袍的纖弱少年,而是樓陌煙。筆硯閣 m.biyange.net
一切都仿佛平靜下來,樓陌煙低垂着眼眸,眼底的情緒被雨天的水色給一點點的暈染,又被長長的睫毛給遮擋住眼底的顏色。
「那阿姊呢?」
他沒有正面的回答樓陌煙這個問題,只是饒有興致的笑了笑,落座在這一間閣樓安置的紫檀八仙紋桃桌旁,指尖支起來額角這樣的問。
「這裏待着沒有什麼意思。」
她輕描淡寫的回答,似乎是嘆了一口氣,接着轉身坐在他面前。
因為腕上不知何時戴上的一隻剔透的和田暖玉鐲,因此愈加美人似玉。
畢竟他都走了,呆在這重逢的故地不過只是讓那些殘存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折磨着她淺薄的神經,和事到如今依舊執迷不悟放不下的傲骨。
「怕是不用我說,錦州你也應該是會明白的吧,東瀛宣州府是東瀛的地盤,我們是南國人,終究只有南國之地的滿身煙雨,才是我們的歸宿之地。」
說完這番話,她目光落在支着額角的少年身上。
他們都已經不是在深宮中長大的孩子,這一路的風雨兼程,自是心思早已暗懷了幾分不同。
她問他要不要走,然而樓陌君回答的卻是所答非。
「阿姊,我只有你了。」
樓陌君很久之後這樣的看着她的眼睛說,之後鬆開手,像是一隻仿佛看到了同類的,受傷的幼獸一樣的溫和。
和着雨聲。
她笑了笑,「我明白你說的話。可是阿君,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回去的真正原因?」
樓陌君依舊是漫不經心。
他捻起來一塊糕點來吃,因為動作很慢的緣故,所以說話的聲音沒有顯得含糊不清。
「阿姊不是已經回答了這個你問的問題了麼?」他說,是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的,「南欒是我們的家,在外漂泊的遊子總是想回家的不是。東瀛固然好,也沒有了以前的我們在南欒時候的條條框框,可是終究是比不上南欒的啊。」
樓陌煙微微蹙眉,對於他這樣的回答,不知道應該表達一些什麼。
周旋可從來都是沒有任何必要的不是。
她也從來不是什麼慣是會用手段之人。
她這個時候不過只是想知道一個理由,所以才這麼問。
所謂的思鄉,完全是因為那個地方有等候着自己歸家的親人和昔日的記憶。
然而現在的故鄉,什麼都沒有剩下的了。
剩下的啊,只有所謂用清君側的理由,逼死了母后的,逼死了那個她該稱呼為父皇的帝君的那些諸侯王而已。
險象環生是註定的無可逃避。
但是樓陌煙只是想問他為什麼還願意回去,沒有其他的理由。
她聽見她的聲音,和着雨聲。
「你早該知道的,南欒,很早以前就不是南欒了。」
樓陌煙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顏色,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說話的聲音。
回答她的只有長久的沉默。。
雨依舊是在下的,淅淅瀝瀝的,遠處有雷鳴的聲音,不刺耳,只是莫名其妙的給人一種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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