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涯被這突如其來的回眸嚇了一大跳。
倒不是害怕,只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毫無準備,感覺像是聚精會神看鬼片時,突然給你來一下。
明明是個眉清目秀,冰雪可人的姑娘,這麼回頭一看,陸涯仿佛看到了魔鬼。
此刻,其餘人都處於時停的靜止狀態。
蟲洞的內壁是符文密佈的透明薄膜,外面是幽深黑暗,血霧瀰漫的深淵世界。
更加襯托出雪落君那回眸一笑的恐怖。
愣了半晌,陸涯緩過神來,好奇問道。
「你能自己動?」
雪落君跟着轉過身來,走到陸涯身邊。
「陸城主不也能動嗎?」
不知為何,陸涯忽然聞到了一絲車味。
好在他是一個純潔無垢的男人,一個有着極品老婆的幸福男人,一個脫離了低級性趣的高尚男人!
在蟲洞裏不可能沖洞的,想也不會想!
咳咳……
這個女人明顯想搞事情,但陸涯不會上當,他甚至懶得花力氣去探究這個女人了。
之前想花點力氣研究研究,結果發現很累,最後就看了個臀形,還被人抓了現形。
於是他就靠猜。
陸涯信口說道:
「你在我來竹泉宗之前,就在白蓮宗修行了,作為白蓮宗的弟子,你卻能抗住陳道哉、張蓮心之流絕不可能扛得住的神魂封印,所以我猜你應該和白蓮宗前任宗主雲中鶴有關係,我說的對不對?」
被陸涯猜出身份,雪落君並沒有任何震驚或不悅,仿佛她就是故意想要顯露身份一般。
「雲中鶴算是我同門師兄,如今已經仙逝,希望與前輩的恩怨能一筆勾銷。」
這女人原來是來化解仇恨的嗎?
陸涯忽然想起之前歐陽龍城說,千局坊掌柜九指神丐是雲中鶴的師姐,當時這老太婆還極力撇清關係。
「這麼說,九指神丐是你師姐?」
雪落君亭亭雪立,並無驕矜或高冷,平靜道:
「九指師姐嗜賭如命,很早就被逐出師門了。」
陸涯微微頷首。
「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好奇,像雲中鶴那樣作風穩健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雪落君微微一怔,反問道。
「不是前輩殺的嗎?」
「我?」
陸涯一愣,完全不知所云。
「我什麼時候殺的雲中鶴?」
雪落君莞爾一笑,透着淡淡的嫵媚,那精緻如月、白皙冷峻的容顏偶爾笑一下,讓人感覺有點上頭。
好在陸涯早就見識過了柳玄夜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雪落君這種,小場面而已。
「陸城主真是貴人多忘事,或許,雲師兄之於陸城主,不過是走路時隨便踩死的螞蟻。」
陸涯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殺過雲中鶴。
自己無意殺人只有一次——隔着鏡面仙台慕容翔,一劍砍死了靈子糾纏外的另外一人。
陸涯至今不知那人身在何處,什麼身份……
是雲中鶴?
這麼巧麼?
而且,靈子糾纏這等高階神技,連一般的神明都不可能施展出來,雲中鶴這麼強的嗎?
該不會是雲中鶴的本尊吧?
陸涯越發的好奇起來。
「你們是什麼宗?」
雪落君雙眸微凝,想了想,還是坦白說了三個字。
「雲瓊山。」
陸涯沒聽過,遊戲裏沒有,仙界也沒聽說過此山。
「所以你不在門內修行,跑來白蓮宗是幾個意思?」
雪落君忙解釋道:
「雲瓊山門內只有新入門的弟子,像我們這種修為達到一定境界,都要外出歷練,雖不散功,但要重新修行,至少三遍,上不封頂。」
陸涯微怔。
不散功重修,相當於讓成年人重新再讀一遍小學,還至少三遍,那得要多大的毅力?
陸涯再次瞄了眼這女人的身子,仔細看,好像是仙帝修為,以一種極為精巧的隱息之術,把本身修為藏得很深,連陸涯都得認真看才看的出來。
但就算是仙帝修為,也不足以在蟲洞中自由活動,漂亮女人的話,陸涯一句都不信。
雲中子。
雲中鶴。
九指神丐。
慕容翔。
雪落君。
陸涯隨便一數,發現自己已經遇到五個與雲瓊山有瓜葛的人了。
他不相信偶然。
這些人或許都是棋子,工具人而已,背後應該還有個廣撒網釣大魚的傢伙。
那個可以施展量子糾纏的幕後大佬!
自己砍死的也許只是分身……
陸涯也懶得拆穿這女人,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工具人。
「所以,不但是白蓮宗叫你來陪我,雲瓊山也叫你來試探我的嗎?」
雪落君連忙躬身作揖。
「晚輩修為淺薄,還沒這個資格,我只是順便給師尊傳個話,家師對前輩很尊敬,絕無半點試探之意……不過,前輩若是旅途無聊,晚輩也可聊以為伴。」
陸涯懂了。
這女人就是雲瓊山一脈和自己講和的大禮!
有那麼一瞬間,陸涯覺得自己結婚結早了。
無敵了,女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追,變着花兒貼上來,還有各種勢力給你送女人。
這種感覺就跟前世有錢有權的男人一個樣。
「你師父叫什麼名字?挺夠意思的啊。」
雪落君掰着手指,故作萌態。
「家師有很多名字,其中最有名的一個是……」
「雲中君。」
話音剛落,陸涯眼前一亮。
傳送結束,眾人抵達彩雲城。
……
符文褪去,光華散開,眾人終於恢復意識。
但對他們來說,只是眼睛一閉,眼睛一睜。
迎面一座極其廣袤,又高聳入雲的浮空山。
整個浮空山就是一座山,也是一座仙城,一座建立在巍峨巨山上的仙城。
這裏常年飄蕩着薄薄的七彩祥雲,廣袤的山城籠罩在七彩微光中,散發着神性的浪漫氣息。
城裏建築各具特色,很有設計感,色彩斑斕的琉璃瓦,一層一層,宛如梯田一般堆疊而上。
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使得陸涯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一個詞彙——
空中花園。
尤其現在是春天,五顏六色的花朵在城市各處綻放,各種仙禽飛獸在七彩雲中優雅的飛翔。
因為彩雲仙班大會即將召開的原因,城內人山人海,色彩斑斕的店鋪廣告,各種歡迎標語……
而在雲霧繚繞的山頂,更有一座華麗恢弘的古代神廟俯瞰着一切,透着極盡磅礴的史詩感。
不得不說,彩雲城要比青鸞城漂亮太多了。
陸涯見過比彩雲城更大更繁華的南皇城,但南皇城只有繁華與皇威,缺乏彩雲城這種獨有的浪漫氣息。
暮雨霏霏鬆開陸涯的腿,吃驚的說不出話。
眾人都沉醉在這種熱鬧又浪漫的氣氛里,以至於很久之後,才發現傳送落地的位置,並不在彩雲城中。
而是在彩雲城外的漂浮的一塊人工浮坪上!
陸涯四下看看。
竟有數萬個懸浮的人工浮坪,整整齊齊的,繞浮空山排列了一整圈。
每一塊人工浮坪比足球場還大,距離彩雲城約一里,距離左右浮坪也是一里,一共可以接待數百萬人。
對東浮區五十餘人的隊伍來說,這裏實在太空曠了。
浮坪很平坦,外圍有一圈環繞的精緻房舍。
中間有草坪,有花園,有棋桌,有大理石鋪就的劍坪,有清澈的池水,中間還有擺滿美食美酒的長桌。
無一不體現出了這次仙班大會的壕氣手筆!
暮雨霏霏第一時間撲上了長桌。
陸涯四下逛了一圈,不禁感嘆。
「這個朱神真人有錢哇,忽然有點期待了!」
酒狐仙盤膝坐在長桌上,左手啃着大獸腿,右手舉杯痛飲,好不快哉。
「你期待什麼?人家錢跟你有什麼關係?笨蛋!你知道有多少強者在後面保護朱神真人嗎?」
陸涯笑笑,沒計較什麼,也過去嘗嘗美食,發現食材都很高階,烹飪的手段也都十分高明。
「我這不是沒錢花了嗎?我又不像你,瞎逼彈個曲子都能火成頭牌,也不說接濟一下老哥。」
「我憑本事賣藝賺的錢,為什麼要接濟你個渣男?一天到晚走哪都有美女跟着,你就作吧。」
「你不是美女?」
「我——」
酒狐仙語氣一窒。
不承認自己是美女的話,感覺有點吃虧。
承認自己是美女,又有種是陸涯跟屁蟲的感覺。
霎時臉色脹紅,一時接不上話。
其餘人也都坐在桌前品嘗美食,望着陸涯和酒狐仙扯皮懟嘴,暗嘆陸涯撩妹手段之高。
浮坪上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很快。
一迎賓仙女從彩雲城踏空而來。
女子穿着一襲淡淡的七彩霓紗,看上去年紀不大,像是個青澀的學生,只有仙師修為。
小仙女四下看了眼,稀稀落落的人群,在長桌上才坐了一角。
顯然,她對東浮仙區的人數有點吃驚。
但意外的,寥寥幾十人中,竟有一位狐仙仙尊,不顧形象的坐在長桌上,還有兩位仙君虎仙把頭埋進食物中。
回過神來,小仙女對眾人道:
「晚輩是東浮仙區的專屬迎賓仙子,彩泥,請問哪位前輩是東浮仙區的領隊。」
「還有領隊?」
眾人想都沒想,一致看向了陸涯。
彩泥這才注意到了陸涯。
確實氣質非凡,又很英俊,可惜她的測靈石上顯示該人的修為只有凡人。
這很正常,陸涯雖然從未隱藏過實力,但他的滿級修為對仙界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張白紙,他又懶的降低修為示人,所以很容易被誤認為是凡人。
但彩泥不是自己的神識,而是仙庭本部發放的高階測靈石,不可能出錯。
她心想,這位前輩一定隱藏了修為,有着過人的長處,才被推選為領隊。
「前輩怎麼稱呼?」
彩泥禮貌的問道。
陸涯起身,悄悄湊到彩泥耳邊道:
「領隊有什麼好處?」
彩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傻白問題,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回應道:
「領隊可以佩戴一枚仙庭彩章,其他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好處。」
陸涯一聽,抬手指向對面的范睨。
「這位范睨是咱東浮仙區的領隊。」
彩泥:
「……」
范睨:
「……」
眾人:
「……」
彩泥給范睨戴上領隊胸章後,又向眾人介紹了此次仙班大會的大致流程。
首先。
兩個時辰後,會就地舉行仙班大會開幕式。
之後。
仙班大會正式開幕,總共約有九天的活動。
第一天是仙庭講壇。
一百二十年來的仙庭工作總結,諸如新的政策,新的危機,傳授新的修行法門……
第二天是仙班展覽。
各仙城、仙門展示自己研究出的最新仙法、技能,或是靈器、靈丹一類的成品……
第三天到第九天,是仙班角力大賽。
這是歷屆仙班大會的重頭戲。
比賽形式每次都不一樣,但一向很激烈。
獎勵由仙庭發放,形式多種多樣,為了提高競爭性,通常會是意想不到的豐厚。
本次仙班大會的比賽形式和獎勵內容目前都還是秘密,有傳言說,會超越過去所有的六庭仙班大會!
這使得本次仙班大會的參賽陣容也是歷屆最強,無數的隱世高人紛紛帶隊參加。
開幕式之後可自由活動,但不能離開彩雲城仙區,每天上午辰時準時集合就行。
「以上,就是大概的流程與規則,這幾日,我會一直在這座浮坪上為各位前輩服務,大家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我如果回仙庭報告,大家可以先找領隊。」
彩泥道。
「為我們服務?」
酒狐仙細眉一挑,醉醉醺醺的說道:
「我修為最高,你過來給我捶捶背。」
彩泥有些為難。
「對不起,狐仙前輩,彩雲仙庭有名文規定,我不能提供這種服務。」
酒狐仙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陸涯,而陸涯此刻正在盯着小仙女的七彩霓裳看,感覺這衣服好像有點不尋常的氣息。
「你看,某渣男,我幫你問了,小仙女沒有特殊服務,你別瞎想了。」
陸涯:
「……」
……
開幕式很快開始。
彩雲城上空,薄薄的七彩祥雲開始有規律的變幻形狀。
一轉眼,滿天的薄雲聚集在一起,變成一坐浮雲高台。
高台上雲霧飄渺,閃爍着七彩的光芒,美輪美奐,給人一種神聖的夢幻感,宛如無限神往的永恆之地。
彩霧起。
神光開。
一時間,各種飛天祥獸從雲中飛出,在高台中穿梭着。
「彩雲仙班大會正式開始!」
在一位身披虹衣的女司儀的主持下,開幕式正式開始。
東浮區浮坪上。
彩泥陪眾人一起欣賞着開幕式。
酒狐仙盤膝坐桌,撇了撇嘴道:
「這種開幕式我看了有上百次,全都是垃圾,搞形式,走過場,全是套路,沒有靈魂,還不如我上去彈只曲子,興許還能收錢呢?」
陸涯搖頭想揍她。
「你那叫彈琴?」
酒狐仙不服道:
「你懂藝術?你懂你咋不女裝賣藝呢?」
「女裝?」
陸涯笑笑,意味深長的看向空中的七彩雲台。
一道非常渺遠卻直抵人心的吟唱自雲端傳來。
只一瞬間,眾人被這美輪美奐的聲音吸引住。
酒狐仙一跳爬起身來,望着雲端的那抹神影。
「軒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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