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瀰漫,一個個人影至今還在閃爍着電弧,他們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有的時不時的抽動着身體,有的微微蹬腿,也有近二十人都化成了光雨,抽着眼角飄在半空。
「各位道兄,
還請見諒,棋盤最多只能護我一人。」月嬋的身影出現了,身為神月宮的掌控者,她幸運的逃過了一劫,甚至還有補天術可以回天,她是最輕鬆的。
不過,當她將目光看向最後方時,
竟然沒看到那個傢伙,
也沒看到鳳舞,
原地倒是有個人焦黑的倒在那裏,像是被牽引過去擋了災。
因為那血色雷霆不是一道道降下,而是以一片湖泊的形式直接落了下來,範圍太廣。
很難想像,若這只是一道,那後面的劫難該有多嚇人,幸虧那雷霆疑似沒超越尊者太多,要不然所有人都得死上一遍。
「帝兄……這道恐怕是論不下去了……」有人看着那個至今還在盤坐着不動的身影。
對方原本是被密密麻麻的符文包裹的,就連面容都難以看到。
然而,如今的帝沖,卻渾身是血,束髮的寶物都化成了齏粉,模樣披頭散髮,血流如注,身上血色電弧成片,
至今不散,簡直慘不忍睹。
帝沖轉動目光,剛剛張口,
就有黑煙冒出,這讓他抽動了一下眼角,但他還是輕輕點動頜首,神色極其嚴肅,這場論道……
值!
此時,一片小院中,兩道人影降落,鳳舞倒吸着涼氣,
看着破爛的部分裙擺,一雙眸子仿佛見鬼了一般。
「你真喪心病狂,竟然拿我去擋雷!」
「還好我修有天仙光!」
鳳舞心有餘悸,她還好早就發現苗頭不對,早有戒備,再加上這傢伙提前牽引過來一個倒霉蛋,替他們擋了災。
「我肉身很弱,沒辦法扛過雷霆,況且,有人替我們挨雷了。」白夜笑笑。
「那雷霆是不是和你有關?」
「沒有,你怎麼會這樣想?」
鳳舞狐疑,目光閃爍,
倒是沒有多問,而是轉身進了屋中,畢竟,她的衣服多少有些破損,雖然那傢伙一直在背對他,並沒有偷看。
……
……
翌日一早,清漪就被一條渾圓的大長腿給壓醒了,她看着這個陌生的環境和身上壓着的被子,以及一張美的驚艷的面孔,倒是沒有一般少女的驚慌,反而把身上的美腿給輕放到了一旁,甚至是拿開了一隻摟着自己的手臂。
隨後,她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因為她住在主身的神月宮內,彼此離的不遠,倒是可以共享記憶,只是不知為何,昨夜她竟然可以安心熟睡,就連鳳舞爬到了她床上,她都沒有驚醒。
顯然,她在昨夜回來前,就被施過法。
不過,昨夜主身來過,給了那傢伙一張古卷,隨後又走了……
帝沖論道,驚現血色雷霆異象?
諸多天驕被牽連,慘遭劈死?
清漪驚訝,正當她揉着太陽穴消化這些信息時,她突然感受到了主身的到來。
但,主身似乎在有意躲着,在外面猶豫了片刻,又離開了。
她清楚,這其中肯定有清月焰的一部分影響,但也不排除是兩教自古以來的恩怨,讓主身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個人。
「一心為道,世上有人能阻擋你的腳步嗎……」
清漪走進了院子,目光剛一抬起,就看到了一道白衣人影,他隨意的坐在院中草地上的一株小樹旁,手捧染血圖卷,腳邊放着一個酒壺,是冰雪釀,應該是雪柔藉機在擴展自己的生意渠道,或許,給很多人都送了酒。
但,對方看的很入迷,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就連身影都有些朦朧,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你要進無人區嗎?」清漪來了,站在一側,看着那古老的圖卷。
那確實是一張地圖,甚至還標註了不少危險的區域,以及最重要的仙地。
但,那上面寫的卻是仙隕之地,而非仙家洞府之類的。
教主一滴血可崩塌天地,{殺神明,仙隕之地會有多大的兇險,根本無法想像,哪怕沾染一點,就足以死上千遍。
不過,那地圖只有後半部分,前半部分被撕開了,或許,這才是那張圖被拿出來交易的原因,沒有前面的路線,進無人區准死。
「不一定要進,只是喜歡研究,未來若有機會,說不定會走上一遭。
好好休息吧,有些事看開點,說不定有一天,你自己可以獨立出來,萬事皆有可能。」
「可能嗎?」清漪搖頭,似乎並不抱希望,她看着提着酒壺起身向院外走去的白衣身影,十分懷疑,若是給予選擇,對方是不是在很大程度上會幫主身。
因為她更多的只是獲取了主身的記憶和情感,與這個人接觸的次數並不多,說不上排斥,卻可以將其當成一個朋友。
雖說如此,她依然有種失落,對方甚至未曾回頭,也不曾留戀,這種人嚴格來說,和主身有點像,不會為誰停留,也不會……關心人!
但,正當她準備轉身的剎那,卻在對方曾經盤坐的小樹旁,看到了一根枝條。
它很稚嫩,只有幾粒嫩芽,與小樹同源,像是剛被折斷不久,如今插在一堆被靈液包裹的新鮮泥土中。
但,它長的很快,因為有靈液的滋養,沒了人為的壓制後,枝條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像是獲得了生的希望,伸展新的枝條,長出屬於自己的嫩葉,每一個動作,都如同一種蛻變。
只是短短的片刻,它就由一根枝條,化成了一株小樹,雖只有一米多高,但生機卻很蓬勃。
樹上截掉的枝條不止是擁有存活的可能,uu看書 www.uukanshu.com 更有機會成長為參天大樹。
清漪站在小樹旁,看着這兩株幾乎一模一樣的小樹,忍不住伸手撫摸。
但不知為何,她卻感覺有種特別的情緒似乎在內心深處生根發芽,像是希望的火源,讓她雙目都在顫動,「它們本為一體,但現在,它們還是同一株樹嗎……」
對方並沒有用直白的語言去表達,卻用了一根枝條進行了無聲闡述。
就像昨夜,他明明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緒,也沒有出言安慰,只是順勢借給了自己一個肩膀。
有時候,再多的言語,其實都比不過一個輕微的動作更讓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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